“筆。”在厲墨衍接過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唐意歡眼眶狠狠一澀，但她卻拚命忍住，一不作二不休，又拿了筆出來，大方地遞給厲墨衍。

    “嗬”看著她遞到自已麵前的簽字筆，厲墨衍勾唇，無比譏誚又自嘲地一笑，然後，再沒有一絲的猶豫，伏在車頂，“唰唰”無比利落的在文件右下角的位置，簽下了自已的名字。

    唐意歡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毫不遲疑地落筆，簽下“厲墨衍”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她的世界，在這一瞬徹底失去了色彩，隻剩下黑白一片。

    “簽好了，走吧！”在一式三份的離婚協議書上簽下自已的名字後，厲墨衍擰著眉，黑眸沉沉，情緒不明地眯著唐意歡，把筆遞回給她，沉聲道。

    “好。”唐意歡接過筆，塞回包裏，答應一聲，卻始終低著頭，不再去看麵前的男人一眼。

    因為，她怕自已多看他一眼，都會後悔，會忍不住哭出來。

    厲墨衍深深看她一眼，拿著那一式三份的協議書，直接轉身，往民政局的大門走去。

    看著他轉身邁開長腿，唐意歡眉心狠狠一蹙，抬腿，跟上，但邁出的每一步，都無比地艱難，兩條腿就仿佛有千萬斤重般，而且，邁出每一步，就好像有多一根針紮在了她的心上，痛的她渾身痙攣，抑製不住的渾身都想要顫抖，以至於，下腹處不斷傳來的下墜感和痛意，她都完全忽略了。

    “厲總，太太，小心！”

    也就在唐意歡埋著腦袋，沉痛萬分地亦步亦趨地跟在厲墨衍走到民政局的大門口時，後麵，淩豐驚叫的聲音傳來。

    唐意歡一愣，猛地抬頭，當一眼看到側前方朝厲墨衍飛速衝了過來的小汽車時，來不及任何的思索，下意識地，她朝厲墨衍撲了過去

    唐意歡發現了衝過來的小汽車，厲墨衍自然也發現了，隻是，他完全沒有料到，唐意歡會想都不想，直接朝自已撲了過來，要推開自已。

    也就在那飛速衝過來的小汽車撞上來的前一瞬，大概一米不到的距離，厲墨衍轉身緊抱住撲過來的唐意歡，反應無比敏捷迅速地一個旋轉

    “砰！”一聲巨響，小汽車從閃開的厲墨衍和唐意歡身邊擦過，撞向了民政局的大門，發出一聲巨響，停了下來。

    “厲總，太太！”淩豐他們幾個保鏢被嚇慘了，立刻撲過去查看情況，同時，有保鏢立刻衝向被撞的小汽車前，去控製住開車的人。

    “厲總，太太！”淩豐衝過去，看到倒在地上，並沒有被車撞到的厲墨衍和唐意歡，瞬間鬆了口氣。

    厲墨衍緊緊地抱著唐意歡，倒在地上，看了一眼撞的嚴重變形的小汽車後，立刻去查看懷裏唐意歡的情況。

    因為太意外，車子衝過來的迅速太快，當厲墨衍抱著唐意歡閃身躲開的時候，根本無法控製，和唐意歡一起倒下，把唐意歡壓在了下麵。

    不過幸好，當抱住唐意歡的時候，厲墨衍的一隻大掌護在了她的後腦勺上，不至於摔到了她的腦袋。

    此刻，兩個人躺在地上，他抱著唐意歡一個轉身，改變兩個人的姿勢，然後，低頭看去。

    “意歡！”當一眼看到懷裏的小女人緊閉著雙眼，清麗的眉心大概是因為疼痛而緊緊地揪成了一團，額頭，居然冒出了細細一層冷汗的時候，厲墨衍立刻就有些慌了，“意歡，老婆，你怎麽啦？”

    唐意歡在厲墨衍的懷裏，因為下腹處傳來的一陣比一陣更強烈的痛意，那痛意，就像攪肉機在自已的小腹處不停地攪似的，她控製不住，一雙手緊緊地拽住了厲墨衍的風衣。

    “老婆，老婆，你怎麽啦，告訴我，怎麽啦？”抱緊她，看著她越來越痛苦的神色，還有她那哪怕是化了淡妝也無法掩飾的越來越蒼白的小臉，厲墨衍是徹底慌了。

    下腹的位置，越來越痛，越來越痛，痛的唐意歡緊緊地閉著雙眼，慢慢地蜷縮成一團，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淩豐蹲在他們的身邊，一邊查看著他們的情況，一邊趕緊打急救電話，也就在他撥通急救電話的時候，忽然瞥到唐意歡雙腿間的位置，有無比鮮豔刺眼的液體慢慢湧了出來

    “厲總，太太她她”霎那，淩豐抬手指向唐意歡雙腿中間的位置，人都有些傻了。

    聽到淩豐的聲音，厲墨衍掃向他，然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驀地，厲墨衍如遭電擊般，渾身猛地一震。

    “啊！”緊緊地拽著厲墨衍的風衣，唐意歡痛的想要在他的懷裏打滾，不止是眉頭，一張煞白的小臉幾乎都快要皺成一團了，無力地呻吟道，“痛！厲墨衍我好痛”

    “老婆！”這一刻，厲墨衍嚇的臉色慘白，下一秒，他立刻打橫抱著唐意歡，站了起來，一邊衝向自已的車一邊大叫道，“開車，去醫院！”

    “是！”淩豐反應過來，答應一聲，立刻以最快地速度衝過去，替厲墨衍和唐意歡拉開了車門。

    等厲墨衍抱著唐意歡鑽進車裏之後，他立刻關上車門，然後，跳進駕駛位，迅速地發動車子，風馳電掣，往最近的醫院衝去。

    “老婆，你怎麽樣？老婆，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要嚇我”後座上，厲墨衍緊緊地抱著唐意歡，看著她身下越流越多的血，他整個人都在顫抖，嘶啞的嗓音，更是顫抖的不成樣子。

    活了三十歲，從來沒有哪一刻，他像此刻般惶恐，害怕，無助，不知道自已該幹什麽？

    想到剛剛看到車子朝他撞過來的時候，唐意歡想都不想，完全不顧自已的安危直接朝他撲過來要去推開，而他卻還以為唐意歡不愛自已，不在乎自已，厲墨衍真的恨不得抽死自已。

    老爺子罵的沒錯，他真的是個混賬，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混賬！

    因為痛，唐意歡雙手緊緊地拽著厲墨衍的衣服，整個人幾乎縮成了一團，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冒了出來。

    這種痛，甚至是不亞於當初生小籠包的時候。

    她這是怎麽啦，不就是一個大姨媽嗎？怎麽會這麽痛？

    感覺到有東西在不斷地從自已的身體流失，雖然痛的要暈過去，可是，唐意歡的腦子卻是清醒的。

    她這不是大姨媽，絕對不是大姨媽，是流產！

    她流產了！在她還沒有知道這個孩子的到來的時候，她卻已經離開了。

    是天意嗎？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嗎？

    因為她和厲墨衍要離婚了，不會再在一起了，所以，孩子感覺到，出生以後也不會幸福，所以，就提前離開了嗎？

    對不起！對不起！

    寶寶，對不起！

    這一刻，唐意歡不止是身上痛的讓她痙攣，心裏更是痛的如刀攪般。

    “快點，再快點！”緊緊抱著懷裏顫抖著緊緊縮成一團的唐意歡，厲墨衍衝淩豐大吼，“打給許朝陽，讓他通知醫院婦產科，立刻做好一切搶救準備。”

    “是，厲總。”淩豐一邊認真地將車開的飛快，一邊聯絡許朝陽。

    “老婆，對不起，老婆”低頭，厲墨衍用力地吻在唐意歡冷汗涔涔地額頭，看著她雙腿間還在不斷流下來的血，布滿惶恐不安的雙眸裏，控製不住地氤氳起層層水汽，懺悔的聲音，不加任何的思索，脫口而出，“你不要有事，求你，不要有事！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因為太愛你了，不想你離開我的身邊，想天天看到你，抱著你，想你跟我在乎你一樣在乎我”

    縮在他的懷裏，聽著他顫抖著跟孩子般帶著一絲哭腔的低啞的呢喃聲，她身上的痛意，似乎得到了一些緩解，她的身體，居然開始不在顫抖了。

    “我和白可馨什麽也沒有，我就是故意拿她刺激你，那些照片，也是我授意讓媒體放出去的，一開始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白可馨也住在恒瑞酒店，是她主動找上門來的，因為她腳受了傷，所以借著腳傷故意撲進我的懷。”緊緊抱著唐意歡，厲墨衍眼淚滑了下來，從他自已的臉上，滾落到唐意歡的臉，呢喃著又繼續道，“早上的時候，我知道你要來，故意讓淩豐把她帶到我房間，刺激你，其實我就為了在你麵前演戲，抱了抱她，其它什麽也沒有過”

    “厲墨衍，你你閉嘴！”終於，唐意歡有了一點力氣和精神，去回應厲墨衍了。

    “老婆，老婆！”看著懷裏終於說話的唐意歡，厲墨衍無比欣喜，一隻染了血的大掌小心翼翼地去輕撫上她的小臉，“老婆，你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也就在這時，淩豐把車開進了醫院，衝到了急診樓前，穩穩地停了下來，立刻，厲墨衍抱著唐意歡下車，衝進急診摟裏

    等在急診室外，看著護士一次次地拿了血漿往急救室裏送，厲墨衍近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想要衝進急救室裏，想要去緊緊地抓住唐意歡的手，跟她說對不起，求她千萬不要有事。

    他情願他自已死，也絕不想讓唐意歡有半點兒的事情。

    是他蠢，是他混賬，在一起這麽久了，他居然沒有看出來，唐意歡是愛他的，甚至為了他，可以完全不顧自已的性命。

    可是，醫生護士攔著他，不讓他進去，除了等在外麵，他什麽也做不了。

    這輩子，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助惶恐害怕過，也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卑微弱小過，除了祈求，除了等，什麽也做不了。

    “你個混賬東西！”

    就在厲墨衍坐在急診室的門口，埋著腦袋雙手狠狠用力不斷地緊揪著自已的頭發，恨不得把自已一頭烏黑的短發都拔光，無比自責愧疚的時候，一道蒼老又渾厚有力的嗓音在他的頭頂響起。

    不知道什麽時候，老爺子衝了過來，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下，他舉起手裏的梨花木拐杖便用力朝厲墨衍的後背砸了下去。

    “爸！”緊跟在後麵的方敏姝一驚，大叫一聲，趕緊撲了過去。

    可是，卻還是晚了，“咚！”的一聲悶響，重量不輕的梨花木拐杖重重地砸在了厲墨衍的背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打了一拐杖，老爺子還不解氣，揚起起手裏的拐杖就又要朝厲墨衍的後背砸下去，這次，方敏姝就護在厲墨衍的身前，看著拐杖又要落下，她趕緊伸出雙手，握住，求饒道，“爸，這樣打會把墨衍打傷的，您消消氣，別打傷了墨衍，還氣壞了自已的身子。”

    “打吧，該打！”就在這時，厲墨衍站了起來，從方敏姝的身後走到老爺子的麵前，低垂著腦袋嗓音無比嘶啞地開口。

    剛才老爺子那一拐杖是真的不輕，不過，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似的，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是真的恨不得老爺子下狠心，把他打得趴下，這樣子他心理或許會好過點。

    “你個混賬，畜生，現在滿意了？”看著厲墨衍自責愧疚痛苦到連頭都不抬，渾身上都都散發出來從未有過的沉悶氣息，老爺子的氣一下子就消了幾分，卻仍舊是惱火的不行地指著他罵道，“當初要死要活死纏爛打追著意歡的是你，怎麽，追到手了，睡過了，就不知道珍惜了，在外麵搞出一堆的事情把意歡氣的還不夠，還要跑去離了婚才算完，是不是？”

    “爸，您別罵他了，您沒看到他有多難受嗎？意歡出事，墨衍也不想的呀！”看看厲墨衍，又看向老爺子，方敏姝心疼的要命。

    真的，從小到大，三十年了，從沒有見厲墨衍的情緒此刻這般低沉，好像將死之人一樣，身上幾乎沒有什麽生氣。

    “他不想？！”老爺子也在氣頭上，惱火又威嚴的目光掃向方敏姝，氣呼呼地道，“他不想他跑去民政局和意歡離婚，他不想他簽了離婚協議？！”

    “我沒有想要和意歡離婚，從來沒想過！”倏爾，厲墨衍怒吼，猩紅的雙眸瞪向老爺子，眼眶裏，水汽氤氳，迅速地匯聚成滴，從眼角的位置，滑了出來，“我更加沒有想過，在車撞過來的時候，她會那麽奮不顧身地撲過來救我。”

    “兒子”看著厲墨衍，方敏姝心疼死了，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兒子，這一切都是意外，你不太自責了。”

    老爺子也看著厲墨衍，在看到他眼角滑下來的淚珠時，老爺子胸腔裏的怒火，瞬間就熄了大半。

    他是有多少年沒有看到厲墨衍掉過眼淚了？

    不記得了，大概是四五歲以後，厲墨衍就再也沒有掉過眼淚了吧。

    此刻，看著如此痛苦自責的孫子，老爺子哪裏又還忍心打他，罵他，責備他，隻是深深地籲了口氣，緩了緩臉色看向一旁守著的淩豐問道，“怎麽回事，車撞向墨衍，是蓄意，還是意外？”

    “老爺，開車撞厲總的司機受傷昏迷了，警方已經把人押送去了醫院，肇事車輛也被拖回了巡捕局，等待進一步的檢查，所以，目前並不清楚是蓄意還是意外，我們的也人還在查。”淩豐低下頭，恭敬地回答。

    “嗯，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查清楚。”老爺子微一頷首，沉聲吩咐。

    “是，老板。”

    “厲老，親家母，墨衍，意歡她怎麽樣了？”這時，唐政德和珠匆匆趕來，看到守在急救室外的人，珠立刻疾步過去，無比急切又擔憂地問他們。

    “厲老，親愛母。“唐政德大步跟過來，禮貌地先打招呼。

    “唉！親家公，親家母。”方敏姝鬆開厲墨衍，看向他們點頭。

    “政德，慧珠。”老爺子看向他們夫妻倆，頷首，神色凝重地道，“意歡還在裏麵搶救，情況還不是太清楚，不過，一切事情都是這個混賬東西搞出來的，等意歡好了之後，我絕不饒他。”

    說著，老爺子狠狠剜了厲墨衍一眼。

    女兒出事，唐政德和珠自然是揪心，不過，他們都是通情達理的人，再加上看到厲墨衍現在的這副樣子，連他們都心疼了，所以，唐政德立刻就擺了擺手道，“聽說是有人開車故撞向了墨衍和意歡，這事，怪不得墨衍。”

    “怎麽不怪他，如果不是他搞出這麽多的事情來，做事一點都不成熟，不體貼，又怎麽會把意歡氣的想要跟他離婚？這混賬東西，就該打！”說著，老爺子又揚起手裏的梨花木拐杖要朝厲墨衍砸過去。

    “厲老，使不得，千萬使不得！”趕緊地，唐政德去攔住老爺子，“一個巴掌拍不響，一定是有意歡做的不對不好的地方，墨衍才會想著要刺激一下意歡，意歡這丫頭從小在家就被寵壞了，脾氣倔的很，什麽事情都得順著她自已的意思來，所以，事情絕對不能怪墨衍一個人，要怪要打，那連意歡也得一起打。”

    “是呀，是呀，厲老，這是不能怪墨衍，您可不能打他。”珠也立刻點頭讚同道。

    方敏姝站在一旁，雖然不知道老爺子又要打厲墨衍是不是隻是為了做做樣子給唐政德和珠兩口子看，但是，他們倆口子說的話，確實是讓她聽著心裏舒服。

    是呀！一個巴掌拍不響，厲墨衍平常這麽寵著唐意歡，如果不是唐意歡先幹了什麽刺激她兒子的事，她兒子也不會想刺激唐意歡。

    “爸，媽，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們怪我吧！”厲墨衍低垂著頭，自責痛苦的神色在加重。

    “墨衍啦，這事不能怪你，你也不要太自責了，我們等等，看意歡的情況怎麽樣。”雖然無比的擔心，急切，可珠卻還是極力安撫厲墨衍。

    “哐當”

    正當這時，急救室的大門從裏麵被拉開，大家聽到聲音，立刻朝門口望去。

    “醫生，我太太怎麽樣了？”厲墨衍反應最快，第一個衝過去，一把抓住醫生無比迫切地問道。

    “厲總，厲少夫人小產導致大出血，不過，現在出血已經止住了，沒有什麽危險了，您和大家不用太擔心。”醫生接下口罩，麵帶微笑地看一眼大家，然後恭敬地回答道。

    ——小產導致大出血。

    ——小產？！唐意歡懷了他的孩子？！

    聽著醫生的話，厲墨衍像是被一道驚雷給狠狠劈中了般，整個人瞬間怔在了原地。

    “小產啦？！”不止是厲墨衍，所有的人都因為醫生的話，有些目瞪口呆，珠反應過來，臉上的驚訝立刻就變成了自責，“哎呀，都怪我，這兩天意歡住在家裏，我明明看著她臉色不對，可是就從來沒有往懷孕這方麵想過！昨晚她還說是例假來了，不舒服，這怎麽就忽然小產了呢！”

    “厲少夫人應該是這幾天的情緒波動太大，肚子裏的孩子受到了影響，如果厲少夫人昨晚說她來了例假，那應該是流產的先兆，如果當時”看向珠，後麵的話，醫生欲言又止。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他們醫生就算是再高明，也不可能把一個已經流產死亡的孩子再重新好好的弄回唐意歡的肚子裏去。

    “你個混賬東西，就是你，我真想抽死你！”原本明明不久後就可以多一個小重孫的，現在沒了，老爺子一下子又氣的不行，揚起手裏的拐杖又要朝厲墨衍砸去。

    “厲老，您消消氣！”又一次，唐政德攔住了老爺子，麵色也格外沉重道，“沒能照顧好意歡，沒能早些發現她的異常，這事怪我和慧珠，不能怪墨衍。”

    厲家是百年鍾鳴鼎食之家，幾代單傳，唐政德當然明白，子嗣對厲家的重要性。

    既然有唐政德攔著，老爺子自然不好再下手，看了一眼唐政德之後，惱火的目光瞪向厲墨衍，嗬斥道，“我告訴你，小兔崽子，從現在開始，你要是不把意歡照顧好哄好，再惹她半點不開心，我打斷你的腿。”

    厲墨衍回過神來，半個字也沒有再說，更是誰都沒有再理會，直接箭步往急救室裏衝去。

    “醫生，那這次流產，對我兒媳婦的身體有沒有什麽影響，她以後還能再懷孕生孩子嗎？”方敏姝反應過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追問醫生這個問道。

    珠看向方敏姝，雖然這種時候，方敏姝關心的不是唐意歡的身體，而是她以後能不能再懷孕生孩子，有些冷情了，不過，珠卻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不高興來。

    “能的！”醫生毫不遲疑地點頭，又道，“不過，以後受孕的難易程度，也要看少夫人身體的恢複情況，這段時間，一定要少夫人好好休息，調理身子，最好是不要再受什麽刺激。”

    “好的，好的，那是當然的。”立刻，方敏姝點頭，鬆了口氣，道謝道，“辛苦了幾位了！”

    “哪裏，厲夫人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醫生笑笑，這才抬腿離開。

    等醫生一離開，珠也趕緊大步往急救室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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