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晚上八點多，張嘉亮跟幾個朋友正在會所裏玩撲克牌，身邊一左一右，兩個妖嬈的小美人陪著。

    忽然，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了起來。

    摸出一看，居然是林心蕊打來的。

    林心蕊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找他什麽事？擰眉一思忖，張嘉亮叼著嘴，起身出了包廂，身邊的一個小美人拉著他不放手，被他直接甩開。

    “林大小姐，今兒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呀？”來到安靜的地方，張嘉亮接通電話，好心情地調侃道。

    “張嘉亮，你說過，隻要我敢嫁，你就敢娶，這話算數嗎？”手機那頭，林心蕊靠在病床上，微微笑著，認真地問道。

    我去！

    張嘉亮聽著，握著手機的手都禁不住一抖，手機幾乎差點掉地上。

    “林心蕊，你不會當真了嗎？”定了定神，張嘉亮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

    “怎麽，張三公子不敢？！”手機那頭，林心蕊低笑一聲質問道。

    張嘉亮聽著她的話，眉頭忽然就緊鎖了起來，想了想後問道，“你現在在哪，我們麵聊吧。”

    “江北。”

    “好，我現在飛過去。”話落，張嘉亮掛斷電話，包廂都懶得回了，徑直離開，直奔機場。

    帝都和江北都是國內最繁華的一線大都市，兩個大都市之間，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好幾十趟航班往返，所以，哪怕是再晚，張嘉亮也不用擔心沒飛機去江北。

    而且張家跟航空公司有長期的合作合約，是航空公司的v客戶，有時候甚至是為了等像張家人這樣的v客戶，整個航班延誤也是有的。

    所以，到了機場後，張嘉亮直接走通道，登機，飛往江北。

    從帝都到江北，飛行時間大概兩個半小時。

    當飛機降落在江北國際機場的時候，還沒到淩晨，張嘉亮摸出手機來打林心蕊的電話，林心蕊第一時間就接了。

    “在哪呢？”

    聽著張嘉亮的話，林心蕊絲毫都不意外，笑著回答道，“醫院。”

    我去！

    張嘉亮擰了擰眉頭，“地址發我，我現在過去。”

    “好。”手機那頭，林心蕊答應，掛斷電話後，將自己的位置發給了張嘉亮。

    大概是白天休息夠了的緣故，此刻，她居然半絲的睡意都沒有。

    看她現在的情況，肯定是堅持不了多久了的，既然如此，那麽在孩子出生之前，她得把大事給解決了，把孩子的爸爸找好。

    雖然她也不想牽連張嘉亮，但是思來想去，她實在是找不到比張嘉更合適的人選了。

    當然，如果張嘉亮真的願意和她結婚，給她的兩個孩子當爸爸，那她也一定會好好補償張嘉亮和張家的。

    機場離醫院，有些距離，當張嘉亮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看著躺在病床上，肚子又明顯大了一圈，而且臉色也不怎麽好看的林心蕊，張嘉亮深歎了口氣，拉了條椅子在病床邊坐了下來。

    “為什麽突然決定要嫁給我？”看著林心蕊，張嘉亮開門見山地問道。

    他和林心蕊幾乎是一起長大，兩個之間，實在是沒有必要彎彎繞繞的。

    看著他，林心蕊笑，“因為我的孩子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生了。”

    “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好好的你就住進醫院了？”張嘉亮擰眉追問。

    林心蕊俏皮地抿唇，揚了揚眉道，“一點小事，是我自己沒控製好情緒。”

    “和唐承川有關？”張嘉亮追問。

    如果不是和唐承川有關的事，以林心蕊的性子，不會控製不住情緒，搞得自己入院。

    既然他都猜到了，林心蕊也實在是沒有隱瞞的必要，所以誠實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唉！”看著她，張嘉亮忽然就深深地歎了口氣。

    林心蕊聽著他那無比老成的一聲歎息，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你歎什麽氣呀，不願意娶我又沒拿刀嫁你脖子上逼你娶。”

    看著她表麵滿臉輕鬆笑容的樣子，張嘉亮的眉頭，一下子擰的更深，遲疑一下道，“有件事，你應該還不知道吧。”

    “什麽事？”林心蕊追問。

    張嘉亮輕籲口氣，“當年，承川在帝都被人追殺，命懸一線，給我爸打了個電話求救。”

    ——被人追殺，命懸一線。

    立刻，林心蕊就明白了。

    莫非，那一刀之後，蘇見深並沒有放過唐承川。

    “當時我爸大概是腦子不太清醒，讓承川答應了他一件事情。”看著林心蕊，繼續地，張嘉亮道。

    “承川答應了你爸什麽？”迫切地，林心蕊追問。

    “答應以後都不會再跟你在一起。”

    ——答應以後都不會再跟她在一起。

    瞬間，林心蕊整個人仿佛被一道強電流給擊中了般，整個人都有些怔住了。

    “那次我爸要是沒幫承川一把，承川可能就真的沒命了。”看著怔愣住的林心蕊，張嘉亮往椅背裏一靠，揪緊眉頭又繼續道，“聽說，那個當年追殺承川的人，是蘇見深。”

    是啊，蘇見深。

    因為她，蘇見深想要弄死唐承川。

    是她，真的是她，差點就害死了唐承川。

    “你跟我說這些，為什麽？就為了讓我自責嗎？”怔怔的，足足十來秒後，林心蕊才徹底緩過神來，濕了眼眶問張嘉亮。

    “我不清楚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問過承川，承川也從來不願意跟我提，但我知道，承川心裏也從來沒有放下過你，我看得出來，他雖然跟沈玥在一起了，但他骨子裏是厭惡沈玥的。”看著她，張嘉亮又繼續道。

    “嗬”林心蕊笑，眼淚絲毫不受控製，滑了下來，“那他還這樣折磨自己，為什麽？”

    張嘉亮聳了聳眉，搖頭，“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為了報複你，承川不是那種幼稚的人。”

    林心蕊聽著，卻是忽然揚唇一笑，抬手抹掉臉上的眼淚道，“說了這麽多廢話，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願不願意娶我？”

    “”看著她，張嘉亮好無語，“娶你，那孩子跟誰姓？”

    “當然跟我。”

    張嘉亮不爽了，“那我豈不成了上門女婿？！”

    林心蕊笑，“以後再弄幾個孩子跟你姓不就得了。”

    “你生？！”張嘉亮又擰起眉頭。

    林心蕊搖頭，“我估計不行，你可以讓外麵任何女人生，然後我們一起養。”

    “這不行。”張嘉亮搖頭，歎息，“我兒子，得親媽生，親媽養。”

    “那你就是不願意娶我了？”

    張嘉亮又搖了搖頭，“我得認真想想。”

    林心蕊，“”

    “好了，這麽晚了，你一個大肚子孕婦，趕緊休息吧，別到時候孩子生出來也是夜貓子。”說著，張嘉亮站了起來，然後拎起椅子放回原處，“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你要是不娶我，明天就別來了。”林心蕊說的絕情。

    張嘉亮看她一眼，“”

    好吧！

    張嘉亮沒說話，擺了擺手，直接走了。

    看著他離開，緩緩地，林心蕊閉上了雙眼。

    ——對不起，我們終究是有緣無分。

    有緣無分。

    低低地，林心蕊閉著眼睛一笑。

    唐承川，這輩子，我們真的就隻能這樣，有緣無分了嗎？

    從醫院出來，張嘉亮直接撥通了唐承川的電話。

    雖然已經過了淩晨，但手機那頭的唐承川也絲毫沒有睡意，一個人呆在自己的公寓裏，煙抽了一根又一根，一旁的煙灰缸裏，已經堆了滿滿一缸的煙蒂。

    聽到手機“嗡——嗡——”地響起，他沒看，也沒接。

    結果，過了半小時後，門口就不斷傳來“叮咚——叮咚——”的門鈴聲。

    這麽晚了，唐承川想不到是誰，也懶得想。

    “砰！”“砰！”“唐承川，我知道你在裏麵，開門。”沒一會兒，大力的砸門聲和張嘉亮的大叫聲就傳進了唐承川的耳朵。

    怎麽會是張嘉亮？

    唐承川一擰眉，撚滅手上燃了一半的香煙，這才起身去開門。

    “這麽多年兄弟，求你收留一下原來這麽難。”門一打開，看到唐承川的第一眼，張嘉亮就相當不爽的一邊吐槽，一邊進了公寓，然後掃了一眼公寓裏的情況後，抬手手拚命地在鼻子前扇，“我靠，你這是要玩自殺嗎？用煙熏死自己。”

    唐承川看他一眼，反手將門關上，一邊往裏走一邊麵無表情地問道，“你來幹嘛？”

    張嘉亮才不需要他收留，他來，絕對有事情。

    張嘉亮擰著眉，去將客廳的推拉門全部拉開，讓新鮮的空氣湧進來，把屋子裏的煙味吹散，之後，他又走到酒架前，熟門熟路，拿了一瓶洋酒，兩個杯子，倒了兩杯酒，然後端起來，走到沙發前，一杯放在唐承川的麵前，一邊自己喝了一口，坐下，然後一雙長腿架到茶幾處，整個人再往沙發裏一靠，就像自己家一樣，無比愜意地舒了口長氣。

    唐承川淡淡睨他一眼，端起酒杯，直接一飲而盡。

    “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娶沈玥呀？”看向他，張嘉亮問道。

    “怎麽，你要和我搶？那讓給你。”說著，唐承川身起來到吧台前，拿了剛才張嘉亮開的那瓶酒，又走回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繼續喝。

    “嗬”看著他，張嘉亮笑，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再給自己倒了杯，“讓給我，我再回去娶林心蕊？”

    唐承川又喝光一杯，眸光沉沉地瞟張嘉亮一眼，沒說話。

    “我剛才去見林心蕊了。”見他不說話，張嘉亮靠進沙發裏又繼續道。

    唐承川繼續喝，仍舊不說話。

    唐意歡和厲墨衍大婚，一整天，他已經喝了不少了，隻是沒醉而已。

    “林心蕊要給她肚子裏的孩子找個爹。”仰著頭看著天花板，張嘉亮一聲歎息道。

    “你挺合適的。”又喝了一杯，唐承川終於開口，沒看張嘉亮，淡淡的嗓音，也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他挺合適的。

    張嘉亮一愣，側頭看向唐承川。

    “唐承川，你真的要徹底和林心蕊斷了嗎？”看了他好幾秒之後，張嘉亮才跟他確認。

    “要不然我跟沈玥訂婚幹嘛？”唐承川不答反問。

    “對呀，我也想知道呀，為什麽你不娶別人，偏偏用沈玥來刺激林心蕊，你這樣會不會太混賬了？”張嘉亮一下子從沙發椅背裏彈起來問問道。

    唐承川笑笑，沒說話，繼續倒了酒，一直往下灌。

    “你倒是說清楚，為什麽非得是沈玥，別人不行嗎？”唐承川不作聲，張嘉亮就繼續追問，“難道就因為沈玥替你擋了一刀？”

    唐承川笑，又反問道，“難道這一刀不夠嗎？”

    張嘉亮聽著，點頭，“嗯，也對，要是有個女人肯為我擋刀子，我估計也得感動，但不是非得要以身相許呀！”

    唐承川又笑笑，再次一口將杯子裏的酒喝完，然後才道，“沈玥除了心機深點，也沒其它毛病。”

    “我去！”看著他，張嘉亮不由地咂舌，“我這是在誇沈玥呀？”

    唐承川側頭看他，給兩個人的杯子裏都倒了酒，爾後端起杯子來，碰了碰張嘉亮的杯子，“好好照顧心蕊，你比別人，更合適她。”

    “”看著他，張嘉亮簡直想一巴掌將他拍醒，“唐承川，難道你腦子真進水了？你到底怎麽想的呀，明明在乎，明明喜歡，幹嘛不自己上呀？”

    唐承川笑，又一次將杯子裏的酒一口喝完，然後，“啪”的一聲，手上的水晶酒杯掉落在地板上，他人則往沙發裏一倒，閉上雙眼，再沒有說話。

    張嘉亮看他一眼，低低嗤笑一聲，也一口把酒喝下之後，放下酒杯，倒進沙發裏，再沒多問。

    唐承川要是肯說，早就說了，何必等到現在。

    他不肯說，他再怎麽問，也沒用。

    他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以後他們兩個愛咋滴就咋滴，他再也不管了，他也愛咋滴就咋滴，讓他們倆都後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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