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四章 桓溫快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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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帶未婚妻回家見長輩按風俗在女方家訂婚的,我家長輩還沒正式見過),這幾天吃一下存稿,隻更一章,請大家見諒!
    按照杜英原本的計劃,走江油步道的偏師,無論是進攻梓潼側後方,還是直撲綿竹,都能夠發揮大作用。
    不過杜英派遣這一路偏師進軍,本來就不是什麽秘密。尤其是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就算杜英想要讓周隨隱藏行蹤,也不太現實,所以杜英隻能指望著周隨不惜一切代價向前推進。
    這麽一支直插敵人腹心的軍隊,本來就是依靠威懾力來征服敵軍,就像是當初走陰平偷渡入蜀的鄧艾一樣,其麾下也都是輕兵,卻能夠一路攻城略地、如入無人之境,蓋因蜀中軍隊被打了一個猝不及防,而且膽子也都被這一支猶如神兵天降的軍隊給嚇破了。
    但是現在周隨遲遲沒有消息傳來,杜英甚至不得不考慮周隨已經全軍覆沒的可能,所以杜英隻能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
    “各部迅速整備,向涪水關開進,務必盡快奪占涪水和綿竹。現在周撫的兵馬屯駐在何處?”
    “仍然還在綿竹,未曾挪動。”張玄之回答。
    從梓潼到成都,基本上是華山天險一條路了,先是扼守涪水的涪水關,接著是綿竹關,最後是雒城。
    刺史府的周撫之前就已經選擇屯兵綿竹,此處進可據守涪水關,退可回保雒城,沿途還有諸多山巒險要之處可為屏障緩衝,並且周撫在此,並不會過於刺激杜英,讓杜英認為周撫有強烈的敵意,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最合適坐山觀虎鬥的好地方。..
    “周撫自從王敦之亂後,打仗的本事一天不如一天,但是觀望風向的本事卻是越來越好了。”杜英接著說道,“當時蜀中幾處叛亂,他不想著好好進攻,偏生要等司馬勳南下,以求能夠分潤一些功勞給司馬勳,從而可以在桓溫和司馬勳之間左右逢源,現在豈不又是一樣的重演?”
    “但是當時的桓溫,也沒有給周撫好臉色看,至於司馬勳······那本來就是一個欺世盜名的軍閥罷了,周撫想要在他們兩個之間左右逢源,到頭來卻是為桓溫所批,為司馬勳所蠶食。”張玄之微笑著說道,“而現在周撫還想著故技重施,豈不是認為都督比之司馬勳還不如?”
    “人總是這樣,失敗了一次,卻總覺得很可能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所以隻有再失敗一次,才可能幡然醒悟,又或者覺得仍然是因為別的緣由,不撞南牆不回頭。”杜英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餘就讓周撫再撞一次南牆,速速派人去告訴陸唐,輕兵疾進涪水關,務必要在周撫得知梓潼為我所破之前拿下涪水關!”
    有傳令兵快馬加鞭的離開,杜英和張玄之反倒是放慢了馬速,張玄之策馬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道:
    “都督,周撫不足為憂,真正需要擔憂的應該是大司馬。都督之前在漢中入蜀,亦是大張旗鼓、聲勢浩大,大司馬就算遠在青州,此時也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大司馬的探子跑的沒有那麽快,咱們關中的報紙也早就已經傳到他的手中了。
    因此大司馬定然也會采取反製手段,尤其是在得知都督已經拿下梓潼、進逼成都的時候。
    荊州世家悄悄把家族中存留下來的人手送入蜀中,這是荊州世家的自行舉措不假,但背後是不是有大司馬的縱容和順水推舟,尚不好說。
    且現在大司馬發現荊州世家和蜀中世家已無力阻擋都督,而益州刺史府的態度亦然模棱兩可之時,恐怕大司馬不可能無動於衷了。”
    換而言之,桓溫可能能夠默許荊州世家暗中出麵對付杜英,但是不能允許荊州世家公開出麵,因為那意味著告訴外人,荊州是荊州世家說了算,而不是大司馬說了算。
    所以一旦荊州世家也失敗,那麽桓溫就會親自入場。
    “山高路遠,也不知道青州戰況。”杜英不無遺憾的說道。
    桓溫的當務之急還是拿下青州,這樣才能讓他擁有真正可以比肩杜英的功績,尤其是杜英拿下河北的功勞過於耀眼,桓溫不但要打下青州,還得取得一場輝煌的勝利,否則麵子裏子都掛不住。
    “大司馬和慕容儁之間必有大戰,但是屬下也擔心,大司馬有可能會和慕容儁達成默契。”張玄之皺眉說道,“若是大司馬有意放慕容儁返回河北,又當如何?”
    杜英冷笑道:
    “關中這些年一直沒有放鬆經營報刊,就是防的這一手,若大司馬真的做出這種事,你猜猜報紙上會怎麽說,天下人會怎麽看?”
    “但······”張玄之沉聲問道,“隻要大司馬能夠成為這其中最大的得利者,他恐怕也不會在乎於此吧?”
    杜英搖了搖頭:
    “現在的天下,大戰已經越來越少,包括河洛等兵家必爭之地,都已趨穩,可以預見,未來也就是在兩淮、荊州和幽燕三處可能會爆發大戰。
    享受過難得的和平之後,亦然人心思定,享受過溫飽之後,百姓已然能夠判斷孰優孰劣,而關中新政也不是在發動世家,而是在發動每一個百姓,若百姓都能判斷清楚、站在關中這一邊,大司馬不得民心,便是眾矢之的,他就算能強行臨高位,又如何服眾?”
    當亂世已經接近尾聲,已經消失太久的道德禮法、文明禮儀,又會重新出現,甚至還會被格外的追捧,蓋因從亂世之中走出來的人們,已經太久不曾見到這些了,所以他們會報複性的追求這些他們曾經在混沌亂世裏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好。
    桓溫若是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的名聲搞臭了,那麽他將失去的,是天下民心。
    若無民心之支持,桓溫又憑什麽能夠聚攏人才、對抗世家?
    他終究隻會成為守土之君,而無法成為開疆之皇。
    很不幸,這樣的君主,在過去的幾十年間,其實已經有了很多,比如北方走馬燈一樣換來換去的那幾代人,又何嚐不是這樣的君主?
    他們落得怎樣的下場,桓溫作為後來者,應該是心知肚明的。
    杜英竊以為,曆史上的桓溫,最終還是忍住了,蓋因桓溫也清楚,自己若是再往前走一步,沒有足夠的人心和道德基礎,不啻於空中樓閣,最終保不齊真的是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