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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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的許家裏,許洛妤坐在軟榻上,手上拿著一件火紅的嫁衣綢布,嫁衣已經初見模型,她眉目清秀溫婉,手指纖細靈活的穿梭在一針一線之中,眉目凝神,看起來繡的很認真。

    許洛妤的母親坐在一旁看著她,輕微的歎了一口氣。許洛妤的母親是北京韋家的嫡女,名喚韋舒冉,她雖然是韋家的千金小姐,但是韋家在北京絕對是稱不上一流的世家,如果不是韋舒冉嫁給了許邵遠,可能韋家好幾輩子都在北京抬不起一個名字。

    韋舒冉是許洛妤父親許邵遠的第二任妻子,許邵遠的前妻因病去世,留下一子名喚許清野。可能因為母親的去世,父親第二年立馬娶了韋家的千金小姐,許清野倒是看的通透,去了武當山出家當了道士。

    而韋舒冉自從生了許洛妤一個女兒之後就再也沒有為許家誕下其他的孩兒,許家的其他姨太太們同樣無所出,所以遠在武當山的許清野成了許家唯一的香火。

    畢竟女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而在他們的觀念裏隻有男子才配繼承香火的,女兒生下的孩子都是別人家的。

    許邵遠每天一封思念信,十天一封裝病信,千盼萬盼就是希望許清野回來繼承香火。而許清野如果真的回來了,那對於許洛妤來講無非就是和她爭家產的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近幾年許邵遠人老了,也糊塗了不少,韋舒冉吹了幾年的枕頭風竟然真的覺得蘇璟言是個不錯的人選,還把整個許家都搭進去了這場聯姻裏。

    畢竟對於許洛妤和韋舒冉來說,一旦許清野回來了,那麽許家的家產就和她們沒有任何關係了。可是許家如果和蘇家聯姻,歸順在蘇家的門下,那麽許家的家產就可以變相的認為是許洛妤的嫁妝。既然是嫁妝,那一定是許洛妤的財產才是。

    韋舒冉看著許洛妤一針一線的繡的認真,女兒家出嫁的新娘服都是自己一針一線繡出來的,隻穿給自己的夫君看,這也算得上是一種幸福的小情話吧,韋舒冉的手輕輕的摸上火紅色的綢布,她因為是續房,所以一輩子都沒有穿過這麽漂亮的顏色,眸中似乎是有些兒遺憾和羨慕。

    同時,也是為自己的女兒感到開心的,隻是蘇璟言畢竟不是蘇家正兒八經的嫡子,手段又狠辣,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小洛啊,不是母親多嘴,你當真打定主意嫁給蘇璟言了?”

    雖然枕頭風是韋舒冉在許邵遠耳旁吹的,但是主意卻是許洛妤的,許洛妤聞言微微一頓,輕輕的“嗯”了一聲,聲音溫溫柔柔,好似小貓咪的撒嬌聲。

    韋舒冉畢竟是母親,她的考量比較多了一些兒,“其實依我看,蘇家也不止蘇璟言一個,蘇家真正的嫡長子蘇雲庭人老實,也沒有蘇璟言那些歪心思,而且他的血統純正,我看他才是”

    “母親!”許洛妤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的喝住了韋舒冉的話,後反應過來自己語氣重了些兒,她放緩了語氣和韋舒冉分析道,“你們都說蘇璟言身份低微,配不上嫡子嫡女,可是現在的北京城哪個權貴不認識蘇璟言?又有哪個人還記得蘇雲庭?”

    許洛妤談起蘇璟言仿佛就像是仰頭看到了滿天的星空,帶著點點的期許,向往和愛慕,“他有勾踐臥薪嚐膽十年的忍耐,他有秦王爭霸天下的魄力,你看他出身低賤,其實現在的蘇璟言才是整個北京城數一數二的人物。娘親像是這樣的人一定會是這個時代的英雄,而我許洛妤要嫁也要嫁給這樣的英雄。”

    韋舒冉知道女兒平時雖然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但是其實心裏的小心思並不比誰少,她會看上蘇璟言,韋舒冉並不會覺得詫異,她隻是作為一個母親,考慮的還是女兒的終生幸福。

    許洛妤看著韋舒冉微微皺起的眉頭,就知道韋舒冉不過就是擔心她嫁過去之後會受委屈罷了,她抓起韋舒冉的手,溫熱的手握在了一起,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兒安慰的意味,“況且,我和蘇璟言也是青梅竹馬,不過就是中途的時候被顧安然插了一腳,才讓我們之間生疏了。”

    許洛妤的神情充滿了自信,她將一切和蘇璟言分散開的緣由都自然而然的歸結在了顧安然的身上,自動的選擇遺忘了那些不愉快的從前,畢竟在她的心裏現在能想起來的都是一些兒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她總是覺得,以他們從小到大的情誼,這些兒事情都會被遺忘,畢竟自己是施害者而不是受害者,施害者永遠都不會承認自己做的事情對於一個小小的孩童來說是多麽的惡毒,她隻會覺得好像也沒有做什麽,他們不是在鬧著玩的嘛?

    人性的自私,也是本性之一。

    韋舒冉聽到許洛妤這麽說,她也不好再說什麽了,隻是微微歎了一口氣,這個氣氛微微有些兒緊張了,她轉移了話題,開口笑著說道,“聽聞最近洋人的婚紗雪白雪白的,穿起來也很漂亮呢,小洛想不想和蘇先生穿一次?”

    許洛妤畢竟是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聽到了韋舒冉的話,瞬間通紅了臉,她心裏自然是想的呀,誰不想和自己未來的夫君多多去嚐試一下沒有做過的事情?尤其是有些兒看起來豪不重要的事情,越能提現你在他心裏的份量,畢竟像蘇璟言那麽忙的人,願意抽出時間陪你玩,陪你鬧,說明你對他當真是重要到心底去了。

    但是如今許洛妤還是得矜持的和韋舒冉嬌嗔道,“母親,你在說什麽呀?這還是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的親事最後還不得都聽父親和母親的。”

    話是這麽說,但是韋舒冉也是知道許洛妤的倔脾氣的,不撞南牆不回頭,她拍了拍許洛妤的手,畢竟蘇家確實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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