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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雲灼時常朝穀裏跑,他不再要求朱顏跟他回雲族,隻是單純的渴望見一見她,在雲灼心裏,能經常看見她便是極好的。

    “阿顏,再過兩日,我恐怕不能再來看你。”雲灼望著天空,出神。

    一時說到這,朱顏的心裏好似也跟著他變得傷情,她笑了笑,“忘掉過去對你我都是很好的事,雲灼,你應該開始你新的生活。”

    他忽然側頭看向她,目光變得凝重哀傷,他看她許久,終是忍不住出口問:“阿顏,若我不在這世上,你會一輩子都記得我麽?”

    她聽了,心裏陡然湧出一股不好的感覺,脫口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他沉默片刻,點頭道:“就要打仗了,我怕我再也回不來了。”

    朱顏微微凝著眉,戰爭那個東西對於她來說本來就不是好事,但男人們都喜歡把江山攬在自己手中,喜歡大權在握的樣子。

    “既然怕回不來,為何又要去?”

    他怔了一下,突然握住她的手,眼裏忽然帶著一片笑意,“阿顏,你心裏有我的對不對?”

    “你我是朋友,我不想你……”

    朱顏沒想到雲灼會親她,就如她猜不到他口中的那場戰爭對方是誰。

    “啪!”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山穀,朱顏被自己嚇了一跳,但她還是絕情的起身離開,她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雲灼,你走吧,從此以後我們形同陌路。”

    “阿顏!”

    雲灼追了上去,朱顏飛快的關好了房門,上了閂,一門之隔,竟猜不到這一別就是永別。

    朱顏躲在屋裏不出來,雲灼也不再逼她,一扇門的距離,他卻朝著屋內喊得大聲,“阿顏,我會把一切都還給你。”

    “主子,一切都準備好了。”

    無憂出現得正是時候,朱顏鬆了口氣,順著門後緩緩滑到地麵。

    “走吧!”

    雲灼深深望了一眼緊閉的木門,終是不再猶豫轉身離開。

    他以為她已經不會記得那個人,可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她的心早就向著了他,隻是他們之間太過坎坷,兩個人之間總是相互折磨,逃避,才造成了他們現在的殊途。

    一切都改結束了。

    雲灼走了好一會,朱顏才開了門,她打開門時,看見老人正在往一人嘴裏塞東西。

    “哎!能走這麽遠,活下來,也算是奇跡。”

    朱顏聽著老人的話,慢慢靠了過去,她看見一個身穿禁衛服的侍衛,麵色發紫。

    她不由開口問:“婆婆,他是誰?”

    “在外麵遇見的,興許是從懸崖上下來的,這崖下瘴氣這麽重,能走這麽遠,真的是……”

    “咳咳!”

    忽然,那侍衛咳了幾聲。

    侍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來,目光在落在朱顏臉上時忽然發出一道亮光,“娘娘!”

    他的話一出,老人和朱顏都不禁怔住。

    “娘娘,您沒事太好了,晉王一直在找您,前些天,晉王受了寒,臥床不起,要是知道您沒事,晉王的病……咳咳……娘娘,您快回宮去見見晉王吧!”

    “傷的這麽重,你也別說話了。”

    老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銀針,刷刷幾下便刺入了他的穴位中。

    白初顏病了?

    一聽到這個名字,朱顏的心便揪在了一起,還能逃得了麽?

    朱顏和老人合力把他送回屋子裏,老人對那侍衛一番診治,覺得他度過了生死難關,才起身看著朱顏說了一聲,“從一開始老身便覺得你身份不簡單,阿顏,該來的總會來,一直這樣逃避,痛苦又是何必呢?”

    “婆婆,我……”

    忽然,她鼻中一酸,眼裏也是一片哀傷。

    小時候的初遇似乎還曆曆在目,她以為自己可以做得到無視,可是,她卻不知道,她辛辛苦苦愛了他許多年。

    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殘忍,他就是一個冷血無情,霸道無理的人,然而,她也不曾忘記他帶著她出宮對她說的那番話。

    夜洛和白初顏,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呢?

    她愈發不明白,直到知道他夜洛的身份,她才覺得絕望。

    卻不曉得那份絕望是她對他的感情。

    “阿顏,婆婆看得出來你很痛苦。”老人走過去輕輕抱住她,“連婆婆都看出來了你的心意,你又為何不去承認呢?”

    “滴答!”一滴眼裏滑出眼眶,朱顏努力咬住唇,不讓自己哭得那樣傷心,她靠在老人的肩膀,輕了一聲,“婆婆,我想他了。”

    朱顏一直覺得自己恨著白初顏,可知道他的消息,她心裏竟然會痛。

    在老人的引路下,朱顏順利出了穀,謝過老人,她沿著崎嶇的山路朝著前方的路走。

    後麵的路,她隻有靠自己了。

    晉國和雲族、扶桑的戰爭一簇激發。

    任由朱顏也想不到,扶桑和雲族竟然會聯手對付晉國,而晉國的王也已易主,站在軍隊最前方,身披黃金鎧甲的正是她的三哥朱鼎,他的身旁,雲灼目光冷冽,緊緊盯住對方馬背上的王,那個人與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然而,白初顏的臉色看起來卻不很好,但目光卻一如從前的冷漠,寒氣逼人。

    “白初顏,先皇好心把阿顏嫁給你,你卻讓她痛不欲生,今日,朕要提著你的人頭去懸崖下祭拜她。”開口說話的朱鼎,他素來疼惜這個妹妹,那日他讓她等待三年,可她一年都挨不過去。

    “白初顏,阿顏的仇,斷臂之痛,今日,我要用你的血來洗清一切罪孽。”

    白初顏抬頭看著馬背上的兩個王,這場戰爭,他預料不到,但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他便要他們付出慘痛代價。

    年輕的王高舉佩劍,高喊了一聲殺!

    兩隊人馬衝出隊伍,揚起片片黃沙。

    這場戰爭持續了不知道多久,屍橫遍野,血腥味滿天飛。

    直到兩軍傷痕累累,才不甘心的往回撤。

    軍隊安營紮寨,兩軍按兵不動。

    晉國的兵營之中,最大的那頂帳篷自然是帝王的。

    白初顏臉色蒼白的躺在軟塌之上,不停的咳著,安勝取了藥給他端來,白初顏半躺在軟塌之上,看著棕色的藥漬,眼裏的光芒越來越沉。

    “啪!”

    他忽然用力打開了藥碗,藥撒了一地,碗也碎成了幾片。

    “主子,身體要緊,奴才這就去再盛一碗。”

    “不用了!”白初顏出口道:“讓本王好生歇一下,你們誰都別進來,違者斬!”

    安勝挨了一會,見白初顏開始發脾氣,他連忙掀了門帳匆匆走了出去。

    “訣啊!你快想想辦法,主子這樣不是個事兒啊!”

    蘇訣端著佩劍,目光緊緊的凝視著門帳,從那主帳內傳出細微的光芒,還連帶著一陣低低的咳嗽聲。

    “心病還需心藥醫,若娘娘不回來,主子的病恐怕……”

    與此同時,帳營外卻響起一陣吵鬧聲:“肯定是扶桑派來的奸細,大將軍,要不要殺了他?”

    虎背熊腰的大將軍李赫瞄了他一眼,“看他人小肉細的,就算是奸細,也沒什麽用處。”

    “大將軍,抓著他時他一直沒開口,說不定是個啞巴。”

    李赫慢慢圍著被捆綁的人轉了一圈,忽然,他站定他身前,用力掀開他頭上的帽子。

    一時間,長發落了出來。

    “果然是個女人!”還很漂亮。

    那小將的眼睛都直了,連忙哈腰道:“大將軍,殺了她太可惜了,不如……”他忽然湊在李赫麵前低了一句。

    “混賬東西!”李赫一拳揮過去,打得那小將眼冒金光。

    小將被打懵了,躺在地上好半響,才甩甩散了的頭顱爬起來,卻聽李赫又道:“軍營的將士怎麽能有你這樣思想齷齪的人,你們幾個把他拖出去斃了!”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小的不敢了!”

    然而喊了也白喊,隻聽得見遠處一聲慘叫,連被抓來的女子也被嚇了一跳。

    李赫站在她身邊沉吟了會,才道:“今晚的事先別聲張,等本大將軍查清了她的來曆再稟告晉王。”

    大將軍都發話了,誰敢不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