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 受傷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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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辰二十六年崇盛殿內
宏辰帝與瑞安太子正對弈著。
瑞安看著殘局的棋盤,手執著棋子眼神空洞,宏辰帝看出他有心事,卻一言不發,他也好享受一下這片刻的寧靜好好看看自己的兒子。
直到瑞安手指僵硬,指間的棋子掉落才回過神來,抬頭眼神與宏辰帝相對。
宏辰帝低下頭,咳了一聲緩解周圍的氣氛。
“怎麽?下棋,心不在焉,難不成是賜給你的封號你不喜?”宏辰帝看向棋盤,繼續下著棋。
“父皇賜兒臣的封號極好,兒臣出神是因為……”瑞安惶恐起身跪在宏辰帝麵前,低頭欲言又止,生怕父皇得知原因而不順從他央求已久的心願。
“楊太傅也病了好些日子了,你且去看看他吧。”其實宏辰帝早已猜出兒子心中所想,給了瑞安一個理由放他出宮。
“謝父皇恩典,那兒臣即可就去。”還未等宏辰帝發話,他就忙不跌地跑了出去。
“棋還未下完就跑了,這孩子何時才能長大啊!”宏辰帝看著瑞安的背影露出了慈父的笑容,在他眼裏,瑞安還是當年那個剛學會走路就想跑的小孩。
崇盛殿外,一位報信的宦官差點與從殿中匆忙出來的太子相撞。
“老奴差點衝撞了太子,還請太子恕罪。”宦官連忙跪地磕頭。
“無妨無妨,你快讓開本太子還急著去太傅家看……好了好了,你且有事就進去通報。”瑞安神色匆匆繞過宦官,一溜煙地跑了,生怕自己去晚了就見不到想見的人。
踏著小碎步的宦官走到宏辰帝麵前行禮,“陛下,諸侯國中,黎國和薑國的國君在昨日去世了,黎國立了大世子黎皓義,薑國立了二世子薑泯禛為新國君。”
宏辰帝看著瑞安的文章甚是滿意,“把宮中的兩位質子歸還,挑個歲數小的送過來。”
“回陛下的話,這兩位新上任的國君並無子嗣。”宦官的聲音放低了些。
“無子嗣?”宏辰帝放下手中的書。
如今在宮中的兩名質子是薑黎前國君的兩位世子,剛繼位的就是他們的兄弟,對這兩位新國君最有威脅的就是這兩位質子,所以如若薑黎兩國此時發兵造反,拿這兩位質子來要挾是沒有用的,反而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回陛下的話,兩位新國君剛及弱冠之年,昨日上位才舉行的大婚。一時間確實換不出質子。”宦官解釋道。
“剛大婚?那就為期一年,讓他們生個孩子出來,再換回那兩個質子。
一般質子都是總角時送來當質子,就是七八歲童年時期,而宏辰帝卻擔憂時間一長會生事端,故而直接讓在嬰兒時期就送來,免得夜長夢多。
“一年,會不會太短了?”剛入殿的戎騎營大將軍尹文顒行禮問道。
“我生瑞安時也才二十。”宏辰帝走到尹文顒麵前,“你怎來了?可是狄爾沁部又有造反之意?”
“回陛下的話,這次不是狄爾沁而是南邊的蕭南王孟蕭在私自屯兵,恐有反之意。”尹文顒看著宏辰帝,想借此機會發兵征討策州蕭南王封地。
“那就讓他長子孟長欽和嫡女孟嬌進宮來與太後作伴幾年,太後久病在榻宮中也得有些人氣,立即傳旨讓他們今日就啟程。還有那兩個新上位的旨意也要傳。”宏辰帝擬好旨意袖一揮,拿起玉璽蓋在上麵。
太傅府
瑞安太子滿頭大汗的大口喘著氣,倚在大門口。
“太子殿下,您怎麽來了?”病中的太傅顫顫巍巍的走到太子麵前,笨拙的彎下腰,但也還是恭敬的行禮了。
“我來見明祥。”瑞安四處顧盼,卻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不可不可,大婚之前是不能相見的,太子快回去吧。”太傅麵露難色,如若被宏辰帝知曉失了禮節那可就麻煩了!
“我可是大老遠的從宮中跑著來,你就這麽讓我回去?我不,我今日偏要見到明祥!”瑞安不顧太傅阻撓,直接衝了進去。
“太子,您的名聲重要啊!這要是傳了出去有心之人知道了可怎麽辦呐!”太傅在後頭邊追邊喊。
“為何要傳出去?為何要讓那些人知道?”太子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著。
“哎呦,太子呀!”太傅氣得差點暈過去。
太子眼瞅著太傅要倒就一個伸手去扶,耳後一個聲音傳來,太子愣了一下回頭,手擦過太傅的衣袖,終是沒有扶到,讓太傅摔在了地上,邊上的侍女和小廝嚇得忙裏忙外的去請大夫。可這絲毫沒有影響到太子此刻看似沉穩實則激動不已的心,他站在那僵硬著身子,“楊姑娘,我想見,見見你。”太子臉紅著口齒不清。
“太子殿下,不可失了禮節,大婚前是不可相見的,太子快回去吧。”屋子裏一女聲傳來,似一陣春風,吹的太子如癡如醉,光聽這聲音就感覺這一定是位極柔美的女子。
“好,都聽你的,能聽到你的聲音,我這一路跑來無憾了。”太子戀戀不舍的離開太傅府,回宮的腳步越發輕盈。
農曆二月三十,上吉日
太子大婚
舉國同慶,迎娶太子妃的路上灑滿了金紙金箔金葉子,沿路百姓一片歡呼,奢華的儀仗轎中,佳人滿頭珠翠,身著金絲銀線各種稀有鳥類羽毛製成的霞帔,手拿羽扇遮住半臉,明豔閃亮的眸子裏似乎有訴不了的苦,睫毛上的淚珠滴落,順著淚痕流在了那嬌小紅豔軟薄的唇上。
那是她與太子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她問父親他是誰,父親告訴她那是將來要娶她的人,她知道這是她的命運,她嫁的人不是太子皇子就是王公貴族,永遠都不會落到她身邊侍衛的身上。
自此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那位叫韓客的侍衛,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說他要護她一輩子,可她知道,有那麽一天,她會嫁與他人為妻,他她就再也看不見了,她問父親他去哪了,父親說他死了,她放肆的哭了一夜,眼睛哭的紅腫,嗓子也哭啞了,可這一切都無濟於事。
她的前半生有個她愛和愛她的男人守著她,她的後半生有個愛她她卻不愛的男人護著她,不受半點風雨。這些她都明白。
宸吉殿下方,拜跪的朝臣
太子妃的長擺禮服拖地,手執羽扇頭戴鳳冠,走過眾大臣麵前,登上那有一百一十二塊白玉磚砌成台階的宸吉殿外,來到瑞安太子身邊,大臣們皆喊道恭賀太子太子妃,太子太子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年後
黎國和薑國相繼送來王子。
崇盛殿內傳來嬰孩的哭聲一片。
“這就是黎國和薑國送來的質子?”宏辰帝看著啼哭不止尚在繈褓中的兩國質子,心中煩躁不已。
“回陛下的話,這是薑國世子薑知煜和黎國世子黎穆笙,兩位世子剛出生不到三日就送了過來。”宦官答道。
“也真是難為他們了,為他倆安排幾個奶娘送到文肅宮和霄然殿住吧。”宏辰帝手一揮示意把孩子帶走,畢竟就因為這個味兒宏辰帝才隻有瑞安這麽一個孩子。
明祥殿外
瑞安太子在門外來回踱步,急的額上汗珠直冒,聽著殿內太子妃的痛苦喊叫,心中大驚,嘴裏喃喃道“怎還未生出來,要是早知道生孩子這麽痛苦就不讓明祥生了!”太子幾次想要衝進去都被身邊的宦官攔了下來。
“太子殿下,裏頭娘娘正生產著,您金貴之軀可不能沾了那血腥呐!”宦官緊緊抱住太子的腿硬是不讓他進去。
“當初你母後生你時我和你現在的心情是一樣的。”宏辰帝一聽到消息立即趕了過來,知曉兒子與自己當年一樣,哭著鬧著想闖進去,特來助兒子一臂之力!
“統統退下任何人都不許阻撓太子!”宏辰帝下令。
眾人紛紛後退,太子聞聲破門而入。
“這這這!”跟在宏辰帝身邊的一位腳略微跛的年長宦官震驚的看著宏辰帝,他以為宏辰帝趕來是要製止太子的行為,安撫太子的心情,可沒曾想竟是任由太子胡來。
“這什麽這,當初皇後誕下瑞安的時候朕可是第一個抱的他,你這條腿還是當年你攔朕時被朕用尹文顒的劍砍傷的。要不是先帝及時趕到放朕進去,你怕是沒命活到現在了!”
殿內太子妃生產中
產房中的太子妃麵露痛苦之色,手緊緊攥著太子的衣袖,嘴裏破聲喊叫,根根發絲因臉上的汗水沾連在一起,太子在身邊看著自己心愛女人如此痛苦心如刀絞,卻隻能攥著她的手伴著她的痛苦而內心隻能痛苦不堪,陪在她身邊是他唯一能做的。
太子妃最後一聲尖叫伴隨著嬰兒的啼哭而止。
“生了,生了,是位皇子和公主!”眾太醫出殿向宏辰帝道喜。
宏辰帝大喜本想下旨重賞太醫齋所有太醫,可殿內的侍女跑出稟告“皇子的氣息微薄!”
太醫們跑回殿中,仔細查看,眾大驚失色,太子的嫡長子夭折了,聽到此消息的太子妃頓時昏了過去。太子抱著她安慰,“我們還有一位公主,她長大後一定像你,明祥你快醒醒看看她!”
太醫惶恐不安,“太子妃剛誕下雙生子,大傷元氣又聽此噩耗,怕是,怕是···”
“怕是什麽!”太子吼道,怒氣滿眼地看著跪地磕頭求饒的太醫。
“怕是要油盡燈枯了!”太醫渾身顫抖地回稟。
太子緊緊抱著懷裏的太子妃,失聲痛哭,殿外的宏辰帝聽後遣退眾人默默的離開了。
幾日後
麵色慘白,披頭散發的太子妃趁著夜色扶著宮牆走到了大婚時的宸吉殿前,她抱著已經冰冷的男嬰一步一步地向下走,這一百一十二塊白玉磚台階她細細地數著,眼睛紅腫不知哭了多久,埂咽著卻沒有一滴眼淚。
太子抱著熟睡中的公主趕到,卻已來不及了。
太子妃身體虛弱,身子向前一傾,無意識的從台階上滾了下去,懷裏早已斷氣許久的男嬰她還死死護住,太子見狀把公主隨手丟給了身邊的侍衛,本想跑去救下太子妃,卻不料自己也跟著滾了下去。
宮中突變事故,太子妃亡,太子傷及頭部昏迷不醒,宏辰帝聞之病重,各國騷動紛紛起兵,戎騎營死傷慘重,尹文顒奔赴戰場,黎國薑國前來援助,烽煙四起,內憂外患。
此時的公主依然熟睡,但往後的夜晚注定不安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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