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獨大萬家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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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牢深處,孟珞身上的繩子已經鬆開,外衣已被褪下隻剩一件薄薄的裏衣。

    “小珞子,小珞子?”錢啟晟見叫不醒孟珞,就將自己的衣袍脫下蓋在孟珞身上。

    關押他們的地方是一間大牢籠,三麵厚重的牆,一麵是鐵欄杆,欄杆外是一條通道,通道的牆壁上沒有燭火所以幽暗不知盡頭,而唯一的一束光,是從上方的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外照進來的。

    又是腳步聲在通道裏響起,捎帶起一絲回音。

    白月茹,她換了一件衣裳,竹青色,就是孟珞原來身上的那件,被她裁成了她的款式。

    雙手抱胸,扭枝著腰身,一支青石綠豆釵把其餘的青絲盤起,一縷發絲垂在耳鬢,唯獨那張紅唇和勾人的眼神沒有改變。

    她走到離牢房的鐵欄杆一步前停住腳步,眼睛看著錢啟晟不說話。

    錢啟晟看見她看著自己然而卻不說話,指著自己,嘴型我?

    白月茹歪頭輕笑。

    錢啟晟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到她麵前。

    “我棺材本都被你搜了去你還要什麽?”錢啟晟問道。

    錢啟晟其實心疼的不是他那點後事財,而是他挎布袋裏的那些藥材,那可都是他從宮裏或家裏帶出來的,有些還是他親自配的。

    “你,是行醫的。”白月茹開口說道。

    “廢話,看過我包的都知道,那裏麵那麽多藥材,可貴了呢!”錢啟晟想到他的那個挎布袋,心裏憋屈的都快哭了。

    “不是普通的坐館大夫。”白月茹繼續說道,語氣平淡。

    “那是!我呀平常沒事就去義診,不收錢,像我這種大夫已經很少了,反而是那種自稱神醫的害人醫師收取天價倒是稀鬆平常!”錢啟晟盤腿坐下,語氣中有些火大。

    白月茹蹲下,看著他,把嘴湊近,“在宮裏。”

    “宮裏那些我……”

    “你,你……”錢啟晟先還沒反應過來,後想起不對,自己的有些藥材是宮裏帶出來的不假,但外人也不知道啊,這白月茹是怎麽知曉他是宮中的太醫的?錢啟晟想著猛然站起,警惕的看著她。

    她站起,微微一笑,那眼神卻是讓人捉摸不透,錢啟晟追問她,她轉頭就走,任由錢啟晟在裏麵大喊大叫她就是不回頭,不理會。

    “錢太醫,你在叫什麽?”黎穆笙被錢啟晟的聲音吵醒,揉了揉眼睛看著錢啟晟問道。

    “沒事,你睡你的。”錢啟晟坐到角落裏,若有所思。

    黎穆笙此時已經睡不著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看到躺在一邊的孟珞。

    “小珞?她衣裳呢?怎麽蓋的你的?”黎穆笙看著還昏迷著的孟珞問道。

    黎穆笙突然間恍然大悟如夢初醒,“哦——你,錢啟晟你個禽獸!”

    “你想什麽呢!小珞子的衣裳被那個女人拿走剪了當自己衣裳了。”錢啟晟依舊在牆角麵朝牆壁說道。

    “那就我的衣袍給她墊著,這地涼……”說著就脫下自己的衣袍給孟珞墊著。

    不過這是什麽地方,他們四人竟都沒有想過,心真大。

    他們在的這座山叫諸秄山,山上有一寨子叫諸秄寨,寨子裏的大當家叫白月茹,手下的弟兄們都喊她老大。

    這諸秄寨和普通的山匪寨沒什麽兩樣,寨子口兩邊各有兩名站崗的山匪,寨子裏和寨子外,山匪們正操練著,還有幾隊巡邏的在周圍。

    正廳中,五位當家的和白月茹坐上座,還有兩人站在白月茹麵前一臉憂愁。

    “大當家的,你這是什麽章程?我們是合作關係,不是雇傭關係,我們帶人上山收取錢財,你們殺人越貨,這勾當都幹好幾十年了,怎能說變就變?”說話的正是之前錢啟晟找的老趕車夫。

    那天晚上他們在路邊草垛裏看見有一堆人舉著火把,還以為是諸秄寨的人來要貨,當時他們倆也沒多想就跑了,後來才知道那隻是第一次做匪徒的普通百姓,今日他們收到信讓他們上山有事告知他們,他們以為是那次的貨沒了大當家要興師問罪,沒想到卻是改合約。

    “你們要相信我們大當家的,她定是不會害了你們。”白越金看著白月茹說道。

    “自從你們上任大當家下任後,我們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大當家可是十裏八鄉都聞風喪膽的人物,她所到之處無一幸免,就是連件衣裳都不放過!”趕車夫咬著後槽牙說道。

    “現下已有好多趕車的都走了,去做別的山的生意,就算你們地段好,但一有人聽了你們大當家的名號就無人再來,我們這生意還怎麽做?”另一位趕車夫想上前,又被白月茹的眼神嚇了回去。

    “隻要有兩位帶人上山不遇山匪的名氣在此,我諸秄寨就還是有人來,方圓幾十裏打聽一下,外麵百姓都說您們二位可是從未讓客人入得了我們手的。”白越木拿出一塊玉佩塞到趕車夫手裏。

    趕車夫收好玉佩,語氣也好了很多,“可現在我們好多同行都去了橫忠寨和廬扉寨,更是還有薑巾寨的,有名氣的就隻有我們二人了,你們現在出的什麽讓我們免費吸引更多客人來,這我們是不同意的。”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隻要我諸秄山還在兩城中間一日,隻要我白月茹的名聲還在一日,就一定會有人來,到那時少不了你們的分紅。”白月茹說完站起,轉身離去。

    兩名老趕車夫見商討不下,隻得罷休。

    牢房裏,孟珞還未蘇醒反而是薑知煜先醒了過來,當時他被抬進來的時候,滿頭鮮血直流,錢啟晟隻是勉強為他止住了血,簡單的處理了下傷口。

    “珞兒,孟珞……”薑知煜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孟珞,說著說著還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誒誒誒,你哭什麽?”錢啟晟轉過頭問道。

    明明孟珞就躺在薑知煜旁邊,然而薑知煜卻哭的像孟珞死了似的。

    “你!錢啟晟!孟珞她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冷血!是我薑知煜看錯你了!”薑知煜擦幹眼淚用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錢啟晟。

    “知煜,你到底怎麽了?做夢了?”黎穆笙拍了下他的肩膀,心裏還挺害怕的,他從未見過薑知煜這樣過。

    “阿笙!原來你也!我們三人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薑知煜直接一拳打在黎穆笙臉上。

    隨後,兩人就扭打在一起,任錢啟晟怎麽勸都勸不停。

    “你竟敢打我!”黎穆笙捏著薑知煜的耳朵在上。

    “怎麽!我還不能打你了!”薑知煜扯著黎穆笙的頭發在下。

    孟珞被他們的爭吵聲吵醒,“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就是被打暈,順便睡個覺,你們哪個說我死了!”

    孟珞清醒後見他們還在扭打著,直接踹了幾腳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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