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庭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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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奏明殿內,多個太醫搭脈,個個臉上的神情都凝重萬分,搭完脈後搖搖頭歎口氣。

    太後坐在軟椅上,眼神中的狠意讓稟報的太醫都捏了把汗。

    “怎麽樣了?”太後看向跪在麵前的太醫問道。

    太醫額上的虛汗頻頻冒出,顫抖的說道“陛下觸景生情,情緒十分不穩定,微臣也隻能是用藥物暫時吊住陛下的一口氣。”

    太後的手用力地拍著軟椅的扶手,旁邊的侍女宦官和殿外的宮女內侍統統都跪了下來。

    “去查,那個曹氏是怎麽有先皇後的那件錦袍的!”

    太後下令徹查整個宮中手腳不幹淨的人,隻要是有嫌疑的就殺,再者不招認的就拖去巷庭庫。

    巷庭庫,宮裏一條毫不起眼的長巷子,陰暗潮濕地上的水漬從來都是隻多不少,幾個全身濕透的嬤嬤端著大木盆急匆匆地走出來,把盆子裏的熱水倒在地上,

    巷子沒有大門,是一間一間木板隔離出的小房間,封得很嚴實裏麵的人看不到光,外麵的人隻能聽見那些痛苦的呻吟。

    隻不過這裏僻靜的很,常年來這的人沒有幾個,傳出來的慘叫也不會有人聽見。

    而另一個人熙攘攘的地方,禦花園裏,每每天空中都會出現一片的鳥兒掠過,它們的羽毛根根飄落下來,很美很美,但沒有人知道這是慘叫聲的傑作。

    這裏的每間屋子裏都是不一樣的刑罰,就比如剛才嬤嬤倒出的熱水就是煮人的“湯”。

    私通的宮女,偷情的侍女,在大鍋上煮三天三夜,熬得過去就放了,熬不過去的切成塊給各宮裏養的貓兒狗兒。

    而此時,另一間屋子裏,曹西若被嚴刑拷打著,雪白的皮膚已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臉上是刀劃開的口子,眼睛也被戳瞎了一隻,十指的指甲裏插著銀針嵌在肉裏。

    嬤嬤拿著鉗子在她一隻眼前晃著,睜著她的那惡狠狠的眼睛,對曹西若說“是誰指使你去偷先皇後遺物的?!”

    曹西若哭著,哭出的淚水也是血紅的,她艱難地搖頭,說自己不知道,現在的她已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嬤嬤見她不說,撬開她的嘴,拿著鉗子伸進曹西若的嘴裏,一顆一顆的把她的牙活生生的拔了下來。

    頓時,曹西若疼得張嘴咬住嬤嬤的手,旁邊的嬤嬤直接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她就暈了,然後又啐了口唾沫在曹西若臉上,使勁把她搖醒後繼續讓她清醒著感受。

    奏明殿內,太後依舊坐在軟椅上,隻不過身邊多了三人。

    “雲婉儀的手勁是稍稍大了些,沈嬪和柔淑儀的勁道剛好。”太後叫著的是剛封給她們的位份。

    蘇覓雲是從四品沈明熙是正五品段雨柔是從二品。

    “哀家聽說你與曹氏從小為伴,又是一起入的宮,她出事,你怕不怕。”太後捏著蘇覓雲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

    蘇覓雲毫不畏懼的看著太後,“臣妾沒做錯事什麽都不怕,曹氏犯了錯該她受罰。”聲音柔似水。

    太後放開她說道“她錯在哪兒了?說來聽聽。”

    蘇覓雲低著頭緩緩道來,“曹氏有兩錯,一錯偷穿先皇後的錦袍,二錯讓陛下念及過往病情惡化。”

    “端莊識大體,陛下身邊有你哀家就安心了。”太後站起,讓身旁的戴嬤嬤攙扶,“你們就留在這裏侍奉陛下吧。”

    沈明熙拿起錦布為祥安帝拭汗,祥安帝睜開眼,看著沈明熙,這是他親自選的人。

    殿選的前一天晚上,他在禦花園裏撫琴,夜深後又想到了孟珞,便自語著。

    “珞兒你這傻孩子,要出去玩就和父皇說,父皇定會陪著珞兒看遍天下景,那倆小子能保護好你嗎?你貪玩不肯回來也罷,可這理由,唉,也定是被什麽人騙了,什麽高人什麽神醫,父皇這病啊隻有看見你和你娘才能好起來。”說著抱著琴想趁著夜深人靜好好痛哭一場,可沒想到一聲漆盤掉地的聲音讓他把哭給咽了回去。

    “誰?誰在那裏?”祥安帝抱著琴走了過去。

    隻見花叢裏有一女子蹲坐在那撿起地上的漆盤想離去,起身正撞見祥安帝。

    “站住!”祥安帝叫住了她。

    那女子跪下,“陛下……陛下方才是在想小公主?”

    “是。”

    “小公主是否喚作孟珞?”那女子頭低著問道。

    “竟直呼公主名諱!真是大膽……”

    “民女在宮外的時候見過她。”那女子把漆盤放在麵前,雙手抵在額上。

    祥安帝欣喜,“你見過珞兒,她可還好?”

    “小公主她很好。”那女子像是憋著淚說的。

    “你叫什麽名字,朕要獎賞你。”祥安帝心情大好便想賜點什麽東西給這名女子。

    “多謝陛下厚愛,民女賤名沈明熙,明日將參加殿選,時候不早了,陛下也快回寢宮歇息吧。”說完就抱著漆盤跑走了。

    那夜祥安帝一夜未眠,想著明日是選她還是……畢竟是自己說出口要給她獎賞,她既然要名分就給她,反正自己不碰她不就好了。

    第二日,祥安帝早早的被叫醒,更衣熏香整冠。

    “你是何人?”指著為他更衣的內侍。

    門外的宦官聞聲走了進來,“回陛下的話,他是日日服侍您的內侍暫定。”

    祥安帝一拍腦門說道“對對,這名字還是朕起的,想不出好名字配他的好樣貌就先喚為暫定,之後便忘了。”

    暫定跪下聲音細尖,“陛下賜的名字,暫定很喜歡。”

    “這算什麽名字,以後朕再給你重起一個。”祥安帝揮手示意他起來。

    而後又和這位小內侍聊了幾句,待到太後的人來催了他才離去。

    順媛殿內,二十四名待選的姑娘站在一排在殿外,等候著太後和祥安帝。

    等太後和祥安帝到了,也就陸續的一個一個進去。

    每個姑娘的衣服樣式釵環都是自己家裏人做好了送進宮裏查驗再穿,所以這一步主要看的是殿選女子的家世背景。

    宦官叫到沈明熙的時候她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知祥安帝會不會選她。

    膽顫心驚的走了進去,太後立馬搖頭表示落選。

    因為沈明熙的服飾都過於單調連一隻耳墜都沒有,一眼就看得出來她沒什麽家世背景,而在陛下身邊最低等的從八品更衣家中也得是一縣之長,女子的耳墜也必須是銅製蝶狀,然而沈明熙的耳垂卻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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