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胡大發如約來到另一個醫院門口，看看手機上的時鍾，還行，今天是真沒晚，還早到了幾分鍾，正在四下尋找齊瑞蘭的車，就看見美女警官拿著兩根油條、一杯豆漿走了過來。

    “哎呦喂！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還是你起猛了？怎麽這麽早啊？你是昨天有點發燒了吧？早上來醫院掛號來的，順道替我們幹活，兩不誤啊？”齊瑞蘭的嘴還是蠻利索的，直接就開始奚落。

    “哎呦喂！齊警官啊！你可真是貼心姐姐啊，知道我沒吃早點呢，這都給我買好了，還知道我愛吃豆漿油條，嘿！真是人民警官愛人民啊！謝謝啊！”胡大發說著，直接伸手去接齊瑞蘭手裏的早點。貧嘴，我還是不怕的，就怕你跟不上我的思路。

    “嘿！你……”齊瑞蘭有些無奈的看著胡大發，撅著嘴，運著氣，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了。但是人家畢竟是來幫忙的，你就是不管吃好，還能不管吃飽啊？你又不給人家開支，還要求人家那麽早就起，人家飯莊上班，可是九點多才去的，吃個早點能晃悠半小時的。唉！你吃吧，吃你個拉肚子！齊瑞蘭白楞了胡大發一眼，伸手遞給了胡大發，轉身又去早點攤排隊去了。

    “嘿嘿！”胡大發得意的看著齊瑞蘭的背影，心中暗笑，但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吃也吃了，活兒也得給人家幹好了吧！胡大發一邊吃著早點，晃悠著走進了醫院。

    排隊，在別的任何地方都不是那麽明顯了。銀行開始領號了，公交車、地鐵站都開始一擁而上了，剩下必須排隊的還真的不多了。醫院掛號還真是碩果僅存的要求自覺自願排隊的地方之一了。掛號還沒開始，但是窗口前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竊竊私語的，舉頭張望的，私下裏交易排隊位置的，看著醫生專家水牌琢磨掛什麽號的，已經快把掛號大廳擠滿了。

    唉！為啥這麽多人啊？難道國人體質這麽差嗎？大都市之所以大，都體現在三站一院一場了嗎？公交站、地鐵站、火車站，醫院，停車場。平時的時候我們看到的都是人啊！要是到了節假日，那就幸福了，到處是人，根本就不用費心思尋找往哪裏走，跟著就能到，免思考！不論去哪兒！

    胡大發咬一口油條，吸一口豆漿，看一眼掛號大廳，四下尋找著昨天錄像裏麵的身影。“哥們兒，看什麽啊？有專家號！要嗎？”一個穿著棉衣的中年人湊到胡大發身邊，向著他揚了一下頭。

    一般人，沒有需要的也就擺擺手罷了，但是胡大發可是帶著任務來的，不想放棄這個了解場麵的機會。同時也想了解一下行情。

    “你行嗎？這麽多人呢！”胡大發一臉輕蔑的表情。

    “看你這話說得，你說吧，哪個科？保證前三位的！掛不上，我給你找人，咱們加號！保證沒問題的！”那人聽著有點兒門，湊得更近了。

    “你這意思是說，這裏人，你都熟悉唄！”胡大發又愛答不理了。

    “嗬嗬！反正比你熟！你放心吧！隻要專家今天有門診，我就能保證你能看上！我們就是幹這個的，怎麽也不能瞎吹牛啊！咱們是有職業道德的！”中年人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攬的表示著。

    “恩！”胡大發把裝油條的袋子塞進了豆漿杯裏，扔進了垃圾桶。又看了一眼手機，還有時間，向著門診外麵扭了一下頭，帶頭出了大廳。

    “先抽根！”胡大發遞過一支煙，自己自顧自的點燃了。看著中年人點燃香煙之後，悠悠的問：“這裏有小偷嗎？”盡管這兩天心情不錯，但是從心底上，還是不想提到這兩個字。

    中年人剛蹲下吸了一口煙，聽到胡大發的問話，趕緊站了起來，看著不慍不火的胡大發，端詳了三秒鍾之後才說道：“小兄弟，你什麽意思啊？”

    胡大發不管，蹲著向中年人打著招呼，意思是蹲著點兒，好說話，可是到了這個份兒上了，還能蹲著聊天嗎？“我給你個消息，你給我個消息！誰也不虧，怎麽樣？”

    “恩？交易啊？”中年人開始疑惑，上下打量著胡大發，看年紀也不大，貌相很普通，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能夠引起自己多加關注的地方，這小子什麽路子啊？“你說說看！”

    “嗬嗬！這裏要整頓呢！不知道啊？趕緊叫你的人走，不走來不及了啊！剩下的就是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胡大發好像不怕中年人逃跑似的，繼續蹲著抽著煙。

    “什麽？又整頓了？”中年人趕緊蹲下了，比剛才站起來還利索。“你先說明白了。”雖然聽說最近風聲緊，但是突然就吹到自己身前，還是沒有想到，會不會是個騙子啊？忽悠呢？為了掛個專家號，不至於吧！

    “還不明白啊！不走來不及了！抓牛呢！不知道啊？”胡大發白了中年人一眼，好像很不耐煩的樣子。“消息告訴你了，該你告訴我點兒有用的了！”

    “真的啊！？”中年人還是有些半信半疑，這可是起五更爬半夜才占到的地兒啊！有的緊俏的科室，還是頭天晚上就開始占位子了。但是中年人已經被胡大發的冷靜所折服，要是演戲，這也演得太真了吧！最近確實收到了嚴打黃牛的消息，那麽這人說的應該不是假的，今天是打擊到這裏了。

    “嗬嗬，不信啊！那你就等著唄，當我沒說！”胡大發把剩下的半截煙彈了出去，看向了另一個方向，不理中年人了。

    中年人眼珠子轉了又轉，咽了一口口水，得！小心駛得萬年船，不論真假，再想掙錢，也別大年底的把自己折騰進去拘半個月啊！萬一趕上這一波兒，那還不壞了，今天進去，直接年後出來了。“你想知道什麽？”中年人湊近了輕聲問。

    “這裏有賊沒有？扒手！”胡大發轉回頭來，瞥了一眼中年人，又看向了另一個方向。那個神態，那個做派，就算是在演戲，明年的金雞百花影帝也是非我莫屬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