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偏激的沈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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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重要的東西,比如聰明和善良。

    李二海既聰明,更善良。今天見到戴玲,就想起自己曾經有一個想法,不能讓老實的戴玲一輩子待在山溝裏,有機會便把她調出去。

    其實善良比聰明更不易,因為聰明是一種天性,與生俱來,而善良卻是一種選擇。

    下山之後,白家的車還在等著送他回縣城。

    李二海讓司機再等一下,他要去見見王大奎。

    自從王正玉失蹤後,王大奎病了一場,還是李二海給送醫的,出院後便很少出門,成天就悶在自家的院子裏。

    人,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

    看到李二海,老人的瞳孔裏放出異樣的光彩,滿臉的褶子便舒展開來,“二海,快進來。”

    “叔,最近有段時間沒來看您老了。”

    “你不是調到省裏去了嘛,不用管我這個老頭。”

    說話的時候,王大奎總是有點費勁地喘息著。

    “最近身體還好吧?”

    “還好吧,別擔心。”

    “那您咋喘得這麽厲害?”

    “可能感冒了吧。”

    李二海有點不信,“叔,正玉不在家,有啥事,你得跟我說。”

    “是沒啥。”但這三個字,王大奎明顯說得沒底氣。

    雖然王大奎隻做過村主任,但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一直吸引並感召著李二海。後來李二海總結了一下,這老漢憨厚,睿智,堅忍。

    “這樣吧,你現在跟我到城裏去,明天我帶你去檢查一下。”

    這王大奎哪裏願意,他不想總是麻煩李二海。

    “沒事的,已經到診所看了,也拿了點藥。”

    “村醫生咋說的?”

    “他說就是支氣管炎。”

    看他很嚴重的樣子,李二海堅持帶他走。

    王大奎知道李二海很執拗,便收拾了幾件衣服,隨他進了城。

    但王大奎堅決不肯住李二海家,他怕自己的毛病影響孩子。沒辦法,李二海隻好在小區門口一家賓館給他訂了房間。

    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天黑了,王妍還沒有回來,兒子正在練習鋼琴,旁邊竟然是趙姨在輔導他。

    李二海大為奇怪,這趙姨什麽來頭?竟然精通鋼琴。

    難怪李恒和趙姨打得火熱,原來這趙姨是有兩把刷子的。

    看到李二海進來,趙姨一愣,有點不好意思。

    晚九點,王妍才從店裏回來。

    李二海一直在等她吃飯,“今天咋這麽晚?”

    “市裏那店出了點狀況,我要處理一下,就回來晚了。下次不用等我,你先吃,都這麽晚了。”

    “那哪行,我要等我的小妍的。”

    王妍心裏暖暖的,隻要李二海在家,都是陪她一起吃飯的。

    細心的溫柔,有心者不用教,無心者教不會。

    她非常享受一起用餐,並聊聊家常。所謂家常,也不過一些廢話而已。

    廢話本身並不講究什麽營養和意義,就是你剛好想說,又有幸有人願意認真聽,就已經是最難得。

    每當這個時候,時光便愜意了。

    “趙姨在教李恒鋼琴。”

    “是啊,我忘了跟你說,本來要請鋼琴老師的,沒想到趙姨就會,我便請了她,當然我加了工資的。”

    “趙姨竟然有這本事?”

    “老公,可不要小看了趙姨,她可是鋼琴非專業十級呢。”

    “真是沒想到啊!”李二海真是吃驚。

    “老公,看趙姨身上那種氣質,應該出生不是一般家庭。”

    “是的,現在出來做保姆,肯定是家裏出了變故。她人不錯,對李恒也好,要不你給她多加點工資,就是專門請個鋼琴老師也價格不菲。”

    “我就是給她加了鋼琴老師的薪水,但她死活不要,最後勉強接受了每月增加一千,她說喜歡李恒。”

    “李恒和趙姨關係確實好。以後有機會,再跟她意思意思,不能欠趙姨的人情。”

    第二天,李二海帶王大奎去市一院做了檢查,發現肺上有點毛病,需要住院。

    但王大奎死活不住,執意要回家,李二海苦勸無果。

    臨走的時候,李二海給他取了五千塊錢,還告訴他,王正玉又匯錢來了。

    王大奎當時就老淚縱橫,“再多的錢有什麽用啊?人都不曉得在哪,這個不孝子……”

    是啊,就是李二海最後一次在昆明太華寺見到王正玉,也有幾年了。

    這王正玉好像變成了一個隱形人,不見了。

    唯一的消息,就是最近又從泰國清邁匯來了一筆美金。

    為了新城市中心安全事故的事,潘慧又請了李二海一次客,這一次帶上了沈培。

    當然要帶上沈培,因為他才是事故的主要負責人。

    這一次請客有了官方色彩,潘慧和李二海不便深入交流,都是應付應付,有時候說話不著邊際。

    沈培憂心忡忡,讓人看起來就是忐忑不安。

    安全事故經常有,沈培最多負領導責任。但他知道,現在上麵抓安全很緊,畢竟人命關天,茲事體大。

    要是放在以前,這事可以向嶽父謝伏銀求救,至少會有些辦法,可現在都跟謝珊離了婚,想都不要想了。

    沈培感到了沒有外援的痛處。

    飯桌上,李二海隻管吃飯喝酒,基本不談正事,若是別人談起,他也隻是打個哈哈。

    現在自己的身份比較特殊,言行舉止必須得體。

    然而在沈培看來,這個李二海便是隔岸觀火了,無論怎麽樣,還是大學同學呢,這樣沒有一點人情味,讓他心裏忿忿。

    可他卻忘記了自己是怎麽對待李二海的了,當時可是欲除之而後快啊,哪還有什麽同學友情,真是無毒不丈夫。

    人與人相處,往往都是為我所用,總是希望從別人那裏得到好處,自己卻不能同等待人,豐取刻與。

    抱怨的都是別人,從不計較自己。

    潘慧理解李二海,便隻管揀些不著調的話來說。

    沈培也看出了門道,便開始沉默,盡量不說話,他知道,多說無益。心裏想,“乘你病,要你命”,一定是李二海現在的真實想法。

    他哪裏知道,李二海這人心胸寬廣如大海,一來的時候便做好了打算,這個事讓重清市主導,自己不拿主意。這樣一來,肯定是對沈培有利。

    自己部門本不負責這個事件的調查,隻負責媒體報道的基調,做好自己分內事就好了。

    飯局結束之後,李二海便告辭回家。

    半道上,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人生有度,過則為災。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出來混的,盡早都要還。

    不用看號碼,消息是沈培發的。

    李二海搖了搖頭,此人難成大器。

    本來,李二海還想找個機會和沈培談談,看他和謝珊還有沒有複合的可能。這謝珊現在也是李二海的心病,自己幫忙隻是暫時的,但總要有個結束啊,畢竟是感情的事,不要幫到最後自己陷了進去,那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了。

    現在一看沈培這個德性,再加上自己對他有那個方麵的重大懷疑,看來這事就免了,就是自己最後幫不了謝珊,也不能讓沈培再去害了她。

    星期二下午的時候,李二海去市裏拜訪了季柱和田鏡兩位副市長。

    先去見了季柱。

    季柱大哥是自己的領路人,更是把自己當成了家人,李二海一輩子都會感激他的。

    瘋傳洪柳要走了,季柱是熱門接班人。

    二人見麵,是分外高興。

    “二海,現在到省裏了,我們見麵的次數少之又少,我老季都想你了,湘萍也老是提到你。”

    “我也想你們呢,前兩天周末要來拜訪你們的,後來有事耽誤了。”

    “到那邊還順利吧?”

    “季大哥,你了解我的,適應性很強,到哪裏都一樣。”

    “對對對,這樣好。”

    “再說了,那邊有段部長呢,我有後台。”李二海開了個玩笑。

    世上本沒有玩笑,一切的玩笑都有真實的意思。

    不用他說,季柱也知道這裏邊的關係。聽說段部長早就想挖李二海過去的,想好好培養他,現在終於成真了。

    李二海本來就是一棵好苗子,培養起來,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當年提拔他做自己的秘書,後來極力推薦他去省培訓班學習,這幾步棋都是走對了。

    二人敘敘舊,談論了一些時事,李二海便去了田鏡辦公室。

    臨走的時候,季柱跟他說好了,晚上去家裏吃飯。

    田鏡正在忙,李二海便決定不打擾他。

    剛要走,周齊遠從田鏡辦公室裏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了他。

    “二海兄弟,啥時候來的呀?”

    “剛來,周兄這是來市裏談項目啊。”

    “我們公司攤子大,跟市裏打交道是主課啊。現在難得一見,今晚可得讓我當一回東道主啊。”

    “周兄不必客氣,機會多的是,今天真不行,有約了。”

    “那就改日吧,不過,你要給我機會呀!”

    “一定一定。”

    正要往外走,田鏡的秘書從旁邊的大辦公室出來,“李主任,田副市長有請。”

    李二海進了田鏡的辦公室,田鏡從辦公桌後邊站起來,過來迎接他。

    “這是哪陣子春風把你給吹來了?”

    “田副市長,最近一直想來拜訪您,隻是沒空,還望見諒啊。”

    “哪裏的話,你我自家兄弟。”

    那次在旋風嶺景區,田鏡失足墜崖,李二海對他有救命之恩,自此,田鏡對李二海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兩人聊了一個多小時,田鏡還對這次李二海的任務給了一些建設性的意見。

    當天晚上,李二海在季柱家吃了晚飯,十點多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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