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意外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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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如白駒過溪,一眨眼的功夫,楊波來到桃花島已經十數日了。
    一號炸藥和二號炸藥工廠設在桃花島,設備已安裝就緒,正在調試當中。
    這次甘薪也來了,這種事便由他去做了。
    甘薪雖說文化程度不高,但貴在有顆好奇心,對新鮮事物感興趣,也學得快,楊波也在敦促他多認些字,幾個月下來長進不小,已經能獨擋一麵了。
    炸藥這東西非常危險,出了事故,財物損失事小,通常還有人員傷亡,這種情況要盡量避免。
    楊波最關心的還是安全,先根據馬道長的實驗室秘笈,模擬各種危險操作,讓工人們親眼看到,錯誤操作可帶來什麽危害,然後定下細則,嚴令禁止不合規操作。
    關鍵在於執行,是人都有粗心麻痹的時候,楊波需要親臨一線,檢查督促,守法者要獎勵,違規者,必須受到嚴厲的處罰。
    橫島有地理優勢,海帶種植就安排在橫島之上。
    楊波這些時日都呆在桃花島上,海帶的事都由那個老於頭在處理,老於頭是季順挑的人選,據說辦事甚為得力。
    楊波今日便抽空到橫島來,視察一番。
    見著老於頭,楊波覺得眼熟,細問之下,楊波還真見過他,那晚夜襲荷蘭人的戰艦,在岸上設了個聯絡點,返航的時候那裏會點起一堆火,為他們導航,那個聯絡點就在老於頭的海帶池附近,楊波還吃過人家做的夜宵呢。
    隻是當晚,楊波的心思都在伯裏塞姆號那兒,沒顧上跟老於頭說上一句話。
    聽老於頭這麽說起來,楊波內心一陣汗顏,他在石廟位高權重,份量已非同小可,這樣以來,跟老百姓接觸的機會便少了很多,感覺自己都有些飄了。
    橫島四周海水不深,到處都是明礁暗礁,大船不能通行,卻可能是種植海帶的好地方。
    老於頭選的這塊水麵,最深處不過兩尺,他帶著一幫子漁民子弟已經下海了,用竹簽子和木棍做一個柵欄,把海帶苗子圍起來,以免海潮來來去去,把苗子都衝走了。
    楊波一時來了興致,也挽起褲腳下了海,跟在老於頭後麵幹活,人家咋幹他咋幹,楊波這是要跟他們打成一片啊。
    還別說,楊波的舉動可把老於頭嚇壞了,趕緊過來阻止,“公子,這種事,你如何幹得?要讓季總管知道,小老兒該吃掛落了。”
    楊波不為所動,堅持要把手上的活計幹完,他的親民舉動也把這幫子人感動到不行,有人都激動得要哭了。
    用後世的話說,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是戰無不勝的法寶。
    群眾路線就是好啊,用在大明,效果也是剛剛的。
    幹完了活,楊波又跟老於頭拉起了家常,詢問老於頭從沈家堡遠道而來,生活起居還習慣嗎?吃的,穿的,用的,夠不夠?諸如此類。
    “還好,還好,托公子的福,公子給的月錢銀子比任何地方都多,跟過去比起來,現在的日子,就跟神仙似的,嗬嗬..”
    老於頭是個憨厚實誠的性子,人熟了,話頭這才多起來,“海帶這東西,小老兒是沒見過,跟種莊稼的理兒是一樣的,知道它的脾性兒,就好辦了,現在是種苗子,活計也不重,閑下來,小老兒還能撒個網打個魚...”
    楊波聽說老於頭還能撒網打魚,便提出要瞧瞧漁網,在沈家堡,楊波見到人們都是用竹簍在海邊捉些貝類,海蟹啥的,倒是很少見到有人撒網。
    老於頭的漁網是用麻線織成,跟後世的尼龍漁網不能比,尤其在海上,有海水腐蝕,漁網很容易就腐爛了。
    細問之下,老於頭亦是說,楊波給的月錢不少,他不缺銀子,撒網捕魚隻圖個消遣,真用來養家糊口,那是萬萬不能的。
    主要是投入產出不成比例,成本太高,這也解釋了為什麽在沈家堡很少有人用漁網捕魚,不劃算啊。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個說法,實有其事,不是傳說。
    因為不曬網,網很快就腐爛掉了。
    老於頭的漁網上的水漂子,看著像是木頭,卻能漂浮在水麵之上,卻是引起了楊波的注意。
    這水漂子確實是一種軟木,所謂軟木,實際上一種櫟樹的樹皮,樹皮是由扁平組織構成,裏麵充滿空氣,木纖維含量極少,所以不生蟲,也不易腐朽,最重要,它的密度很小,可以漂浮在水麵上。
    這正是楊波苦苦尋找的材料,他要在海船上備上救生設施,這個時代沒有塑料泡沫那一類的化工產品,隻能用這種軟木來做,老於頭的水漂子倒是幫了他的大忙。
    上次夜襲伯裏塞姆號,何起風和他倆人掉海裏,差點沒淹死,從那時起,楊波就在考慮救生衣和救生船的問題,
    他已經在幽靈號上安置了不少救生小船,但救生衣因為沒有合適的材料,一直沒有進展。
    楊波奉行的是少而精的策略,士兵每日出操演練,養兵千日,耗費銀兩無數,每一個士兵都是寶貴的資源,結果還沒上戰場,就被淹死了,豈不是很不劃算?
    楊波沒想到,他竟然從老於頭這裏得到如此重要的線索,有了這個線索,楊波便可以請封萬裏去陝西,幫他買一些櫟樹皮回來,有了材料,做出來救生衣來,並不困難。
    楊波跟老於頭討些樣品帶在身上,乘坐小渡船回到停在桃花島海岸的幽靈號。
    他的指揮部就設在幽靈號上,通常,如果幽靈號不出遠門,晚上,楊波就在幽靈號的指揮艙內歇息。
    雷矬子現在是幽靈號的艦長,楊波看好王長生是個可造之才,調他給雷矬子打下手,跟著學開船,而何起風調任海軍陸戰營營長,這些時日,都跟隨幽靈號,為將來可能的登陸作戰日夜演練。
    楊波順著吊索爬上幽靈號,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是蒲佩瑤。
    她這次是搭幽靈號的變船回家看他的父親蒲自訓的,今日她又來做甚?
    “佩瑤,你怎麽來了?”楊波上得船來,隨口問了一句,腳下不停,還在往前走。
    “你去幹嗎?”蒲佩瑤追上來,又道:“我爹來找你了,就在船上。”
    楊波抬起一隻手,晃了晃,“我去洗手。”
    “你等會兒,我找你有話說,你一次不洗手會..”
    蒲佩瑤嘎然而止,本想說楊波你一次不洗手會死啊,可又吞了回去,她現在行事說話,不再像她剛去沈家堡那會兒,懟天懟地懟空氣,任性、刻薄、刁蠻。
    估計這世上,除了楊波,她誰都瞧不上。
    蒲佩瑤很自我,喜歡懟人,說話不留情麵,不過自從徐文爵回了南京,這事兒多少對她是個刺激,如今,她也知道要有所收斂,真不容易。
    楊波注意到了,心裏也是欣慰,畢竟在沈家堡,蒲佩瑤也跟著沈一鳴和樂水一起上課,也算是楊波的一個學生。
    楊波抿嘴一笑,點頭道:“我馬上就回來。”
    待楊波回來,蒲佩瑤卻是忸怩起來,“我爹來是為了..徐文爵那一萬兩銀子的事兒,你可要幫我啊。”
    細問之下,蒲佩瑤此次回舟山,便是要她爹拿出一萬兩銀子,捐給佩瑤女子學堂,還要讓楊波把徐文爵的一萬兩還回去。
    楊波想想也是,當初徐文爵捐銀子,是為了給蒲佩瑤冠名,如今徐文爵要成親,他和蒲佩瑤的事便成不了,卻占了蒲佩瑤的名頭,確實不合適了。
    “佩瑤,你可想好了,依我看,魏國公世子的二夫人也挺拉風的,你就不考慮考慮?”楊波笑道。
    “拉風,拉什麽風?”蒲佩瑤一臉茫然,楊波趕緊道:“我是說風光,嫁給徐文爵,做個二夫人也很風光,嘿嘿..”
    蒲佩瑤聞言,直翻白眼,“什麽二夫人,還不是個妾?”停了一會兒,眼珠一轉,直直地看著楊波,聲音也嗲起來,“就算給人做妾,為什麽給那個死胖子做妾,我一直都挺喜歡你的,楊波,不如你娶了我,我給你做個妾吧。”
    “嗨,嗨,忽噓,忽噓..”楊波聞聽,嚇得不輕,趕緊道:“你這丫頭,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
    “咯咯..”
    “玩笑而已,看把你嚇的,”蒲佩瑤拍了拍船舷,笑出了聲,又道:“好了,跟你說正經的,一萬兩銀子,我爹倒沒意見,可他不願意得罪徐家,死胖子的那一萬兩銀子,你一定給退了,事關我的清白,他都回南京成親了,還掛著我的名頭作甚?日後,我還怎麽嫁人啊。”
    “好吧,我試試,成不成的,你都別怨我啊。”楊波揚揚手,抬腿便往指揮艙走去。
    身後的蒲佩瑤盯著楊波的背影,喃喃道:“我怨你做什麽?怨你生得那麽俊俏?怨你哪來那麽多本事?老天啊,幫幫我吧,我真的很喜歡楊波啊..”
    她的話隻能自己聽見,遠去的楊波可聽不見。
    楊波回到指揮艙,果然,蒲自訓在等他,估計等很久了。
    “蒲東家,抱歉抱歉,讓你久等了。”楊波趕緊拱手致歉,笑道:“看您老這氣色,人可是越活越年輕了啊,您請坐..”
    蒲自訓拱手還了禮,大笑道:“楊波,你倒是學會誇人了,人老了,老夫可當不住你這一誇啊。”
    楊波又給續了茶,蒲自訓這才坐下,兩人說了些場麵話,出乎楊波意料的是,蒲自訓並沒有提及蒲佩瑤,而是先說起了他兒子,蒲向真,眼下是京城國子監的監生,聽起來像是花了銀子買來的。
    “我那孽子讀書不上進,我已經修書給他,讓他早日回來。”提起兒子,蒲自訓唉聲歎氣,又道:“我蒲家主營香料和貴重木材,這些東西需要從南洋運過來,上次老夫也曾跟公子提及,如今鄭家勢大,鄭家的船攔在海上,雁過拔毛,這生意不好做囉,哎..”
    蒲自訓來找楊波肯定不是來訴苦的,楊波心裏清楚。
    上次楊波去舟山找他,蒲自訓已經知道石廟能生產火柴,話裏話外,都是想借助荷蘭人的海上實力,打擊鄭家。
    蒲自訓的如意算盤,不外乎是想跟楊波和荷蘭人合作,擠兌鄭家,去時賣火柴到南洋,帶回香料和貴重木材,再賣給大明。
    隻是世事難料,蒲自訓也沒想到,荷蘭人竟然開著戰艦,以武力相逼,也該著他們倒黴,誰讓他們去招惹楊波啊。
    荷蘭人在楊波手裏吃了大虧,讓楊波搶去兩條戰艦不說,還讓楊波生抓去兩百戰俘。
    而楊波和鄭芝虎竟然結拜了兄弟,石廟出產的火柴的海外營銷,也交給了鄭家,這也讓蒲自訓有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蒲自訓當初也沒敢小瞧楊波,現在再看楊波,他儼然已經是東海一霸,這崛起的速度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實在讓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