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來自八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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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7章

    怒帝臨死前,交待了這條遺言:後輩子孫,九歲之後,要進入陵中祈福。

    大概也是擔心壞事做得太多,死後沒人與他掃墓。

    牧曜即將經曆的事,牧樂樂曾經經曆一次。穿過一條長長的甬道,進入陵墓中心,然後等上一會兒,再走出來。

    當然,為了保持牧家的神秘感,裏麵的真實經曆是不會對外人講的。

    所以,關於此事,外界有很多傳說。說是裏麵霞光飛舞,五顏六色,還能見到怒帝的靈魂……

    牧樂樂將燈籠點亮,交到牧曜手中,道:“這是祖宗傳下來的燈籠,每一代,都由父母點亮燈籠,這是規矩。你提著燈籠進去,不過記得,在燈籠熄滅前,一定要出來。”

    “如果沒有出來呢?”牧曜忍不住問。

    其實也不會有啥事……

    牧樂樂心中如此想,但沒有如此說,隻是道:“不要問,記住我的吩咐便是,這是祖輩傳下來的規矩,絕對不可違背。”

    牧曜提起燈籠,緊張地手腕輕輕顫抖。不管牧什麽,但第一次,總是緊張的。

    在樂師的樂聲中,他提著燈籠上前,陵墓的石門打開,裏麵的黑暗透出來。

    他一個走了進去。

    走得遠了,身後的光便漸漸追不上他,隻有手中的燈籠,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四周圍是幹淨整齊的石壁,腳下是淩亂的腳印,是之前走入陵墓中的人留下來的。

    身後的風嗚嗚吹進來,這種環境下,形成奇怪的聲響。像是地獄中的惡鬼,在牧曜耳邊竊竊私語。

    他畢竟才12歲,也不可能不害怕。

    其實對於最近的經曆,牧曜一直有種如墜雲裏霧裏的感覺。

    自己真的是怒帝傳人,有普天下最尊貴的血脈嘛?

    牧曜覺得這一切不真實,相比『牧曜』這個名字,小癩子才是真正的自己。

    連帶著,對牧樂樂也沒有太多感情。隻是牧樂樂太過熱情,他也不好拒絕。

    雖然現在穿著新衣,但他仍感覺自己是誤入盛宴的外人,麵前是山珍海味雞鴨魚肉,能吃幾口就多吃幾口,等被主人發現了,就吃不到了。

    胡亂想著心事,倒是不如何害怕了。一直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大概已經走到陵墓深處。

    前麵忽然沒有路了,通道盡頭,有一副石壁,上麵刻著男人的畫像。

    他坐在龍椅上,身披龍袍,腰上佩劍,雙目半睜,仿佛俯瞰天地。

    這便是怒帝。

    真正的千古一帝,八百年後,依舊回音不絕。注視著這幅畫像,似乎就能看到他老人家,當年一掃天下的雄心壯誌。

    “這就是我的祖先嘛?”

    小癩子呐呐的想,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血脈中似乎某些東西被觸動,心跳加快了幾拍。

    嗡嗡地聲響,也不知什麽東西發出的聲響。小癩子忽然覺得視線有些模糊,他盡力保持清醒,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一道人影從石壁中走出來。

    他輕輕俯身,盯著麵前的小癩子,發出一聲歎息。

    仿佛是在說:怎麽可以這麽差。

    但自己還能等多久,已經等了八百年,難道還不夠嘛。

    那麽,就是他了吧。

    至少八百年來,他是唯一一個能容納自己的。

    虛影張口雙臂,像是要將小癩子緊緊擁抱,也像是要將他吞入口中。

    小癩子忽覺腦袋一陣陣生疼,似乎腦袋被割開,有人正往裏麵注入什麽。

    緊跟著,霞光萬道,五顏六色……這些東西全都看到了。

    一段時間後,他的身體才漸漸平靜下來。

    他緊皺眉頭,半睜著眼睛,似乎第一次打量這個世界。

    “原來世界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等消化完腦海中的信息,眉頭才漸漸舒展開,嘴角浮現一抹笑容。

    “這樣一個世界,才值得我大展拳腳。”

    而此刻,他手中的燈籠,已靜悄悄熄滅。

    …………

    祖彥操一行人,經過舟車勞頓,成功回到南燕。

    莊義生首先回了梧桐派。

    這些日子不見,梧桐派變得更荒蕪了。

    沒有辦法,一共三個人,莊義生一走,直接將人氣帶走三分之一。

    秋蘭佩正要下山,忽然與莊義生撞個正著,眼睛頓時一亮:“公子回來了。”

    莊義生擺擺手,不用喊那麽大聲,好像有人會歡迎似的。

    秋蘭佩身後,一隻黑虎和一隻大鵝奔跑著過來了,看上去憨憨地。

    莊義生在廳中坐下,秋蘭佩捧著茶過來,道:“公子,我與你燒水洗身子吧。你餓不餓,我下麵給你吃?”

    莊義生抿了口茶,道:“不著急,最近家裏怎麽樣?”

    “綠珠一直在賣藥,生意還算不錯,等她過來,由她給公子報賬。”

    “花滿庭姐妹的戲班,也一直很受歡迎。”

    “趙海一直在挖礦,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一直沒挖出來。”

    莊義生心裏笑笑,能挖出礦才有鬼呢。我已經再三確認過,那裏絕對沒有礦。

    不過趙海也當真有韌性,沒想到現在還在挖。

    “讓他停一停吧。”

    “嗯,肯定是他挖錯地方了,隻要公子稍微一指點,就能挖出礦來。”秋蘭佩道。

    莊義生白了她一眼,心道:你想多了。

    “香丸那裏呢,她最近怎麽樣?”莊義生道。

    “她……”秋蘭佩道:“她最近太慘了。公子交給她的配方,無論如何都無法成功,配置出的東西,味道奇臭無比。”

    莊義生忍住心底的開心,這哪裏是沒有成功啊,而是成功了就這樣。

    “唉,人都有失敗的時候嘛,囑咐她也停一停,回頭來見我。”

    “是。”

    現在兩樁生意都賠了錢,莊義生心想妥了,沒有問題了。

    這就是最好的保護色,之後一段時間,自己可以放開手腳做一些事了。

    在秋蘭佩的服侍下,莊義生洗過澡,換過衣服,從裏到外煥然一新。

    現在才算是真正的回來了。

    秋蘭佩想起一件事,問道:“公子,小癩子呢,他怎麽沒有一塊兒回來。”

    “你說他啊。”莊義生道:“他最近抖了起來,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已經是一等一的紅人。”

    莊義生心裏琢磨著,憑自己和小癩子的關係,以後見麵了,他肯定會好好關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