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第一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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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7章

    侯府中竟然有丹房,這是莊義生沒有想到的。這座鎮北侯府是雪娘子幫忙建造的,莊義生全程沒有參與。

    雪娘子把該想到的都想到了。

    莊義生來到丹房,開始煉第一爐丹。

    綠草菇、青皮衣和麻布根已經送了過來,還包括三十餘種輔助藥材。

    煉藥需要異火、原材料以及煉藥知識。

    莊義生已擁有前兩種,至於煉藥方麵的知識……莊義生搬了許多書,腦海中早存儲了海量知識。

    第一步是處理原材料。

    莊義生先熬煮綠草菇,直到熬出藥液,再加入數種材料,將藥液熬成果凍狀。

    再分別處理青皮衣和麻布根。

    是藥三分毒,處理藥材是祛除其中的毒性,保留精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莊義生分別處理完三十六種材料。

    頗費了一番力氣,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

    莊義生感覺還有些力氣,並不覺得疲憊,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在三腳丹爐內加入兩桶井水。

    屈指一彈,一蓬火焰在指尖升起,落在丹爐下。

    莊義生用的是梅花火,此火屬性溫和,不傷藥性,最適合拿來煉丹。

    先在丹爐中加入麻布根,直到井水一點點煮沸,水變成淡黃色,莊義生又在其中加入綠草菇。

    ……

    按照不同的溫度,加入不同的藥材。

    這是一個頗考驗耐心的過程,莊義生一方麵要控製丹爐下的異火,一方麵要注意材料的煉化程度。

    不知不覺三天時間過去了。

    這三天中,莊義生一直守在丹房,沒有移動地方。

    到開爐的時辰,他忽然收住梅花火,操縱靈氣掀開丹爐。

    丹爐剛打開一道縫,便有異香飄出來,瞬時間,丹房內滿室生香。

    嗅在鼻尖,頓覺神清氣爽。

    不多時,丹爐的屋簷上掛滿麻雀,幾隻耗子從洞裏鑽出來,跳牆過來幾隻野貓……它們貪婪地嗅吸著香氣。

    修羅虎和風火鵝殺過來,散發的威勢把它們都趕跑了。

    雪娘子從外麵走進來,道:“我知道煉丹時不能分心,這三天沒有來打擾你,成了嘛?”

    莊義生將丹爐打開,一百零八粒最強之丹安靜地擱在丹爐中,晶瑩剔透,如同有靈性一般,讓人見之心喜。

    “成了?”

    雪娘子歎了一聲,隨之用詫異地眼神看著莊義生:“你第一次煉丹,就能夠成功,莫非,你煉丹方麵的天賦竟然這麽強。”

    煉丹是件撞運氣的時候,有時候成丹多,有時候成丹少。對於新手來說,第一次煉丹,總要毀幾爐材料,如果能夠出一顆丹,就可以宣告跨入煉丹師行列。

    雪娘子雖然沒有修為,但她京城做生意,這些事情是懂的。

    但莊義生也是第一次,就可以出一百零八顆靈丹,而且顆顆質地均勻,都是丹中上品。

    這種天賦,太過匪夷所思了。

    莊義生撇撇嘴,倒不是他天賦有多高,而是煉丹過程中,有零號全程輔助,莊義生根本就是個工具人。

    普通煉丹師煉丹,要全神貫注丹爐內的變化,精準的控製火候,同時需要好幾個助手。就連最簡單的計時都是個問題,有些煉丹師用滴漏,有些煉丹師用燃香,更多的是靠經驗。

    經驗多少,決定一個煉丹師的水平高低。

    而這些對莊義生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在他著手煉丹之前,零號已經開始模擬無數遍,莊義生隻要按最正確的時間投入材料就夠了。

    如此一來,煉丹的難度大大降低,但也令莊義生相當沒有成就感。

    莊義生取出青皮葫蘆,將剛出爐的最強之丹一顆顆丟入其中。

    一邊在腦海中複盤這次煉丹的收獲。

    煉丹是容易的,簡單的,不費吹灰之力的,有零號在,莊義生可以保證百分之百成功率。

    每批材料可以出一百零八顆最強之丹,自己每天消化三顆,煉一次丹足夠支撐一個月。

    唯一的問題就是比較耗時間,一爐丹需要三天三夜不眨眼,耗神也耗力。

    莊義生琢磨著,日後自己也找幾個助手,幫自己處理原材料,這樣可以節省一些時間。

    從丹房內走出來,莊義生吩咐人燒了一桶熱水,他身體浸在桶裏,緩解連日來的疲憊。

    現在第一爐丹已經煉好,日後隻要原材料可以源源不斷地供應,自己就可以一直修煉,不用等過了今年,自己就可以順利突破煉氣階段,成為煉靈階段的高手。

    再通知綠珠,從國內運一些藥材過來,綠草菇、青皮衣和麻布根三種藥物可以自己種,其他輔助藥材需要從別處購買。

    心裏琢磨著這件事,莊義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忽然嘭地一聲,門從外麵被闖開,一員殘兵站在門口。

    “侯爺,出事了。”

    莊義生嚇了一跳,道:“出什麽事了,這麽著急。”

    “糧食,是糧食。”

    莊義生穿好衣服,從屋裏走出來,雪娘子已等在門外。

    莊義生道一聲好險,幸虧剛才自己洗澡時,闖進去的不是雪娘子。

    除了雪娘子以外,還有幾名雪娘子手下的夥計,卻都是鼻青臉腫。

    莊義生道:“出什麽事了?”

    “我們的糧食被搶了。”雪娘子道。

    “誰搶的,是土匪嘛?”莊義生問。

    “不是土匪,是臘月關的守軍。”

    “嗯?”莊義生皺起眉頭道。

    雪娘子手下的夥計道:“是臘月關的人搶了我們的糧食,他們不僅搶糧,還打了我們的人。他們還說,以後見我們一次搶我們一次……”

    莊義生接手的這座黃泥城,其實一窮二白,需要從關內運糧過來。這件事,一直是雪娘子在辦,莊義生花錢,雪娘子靠她手上的商路運輸。

    雪娘子道:“其實在你沒回來之前,臘月關已經扣了我們幾次糧食,通關要支付一定的費用,其他人都是一成,輪到我們時就是兩成,這兩次越來越貴,有時候運一萬斤糧食,倒是有一半被臘月關扣走了。”

    “這一次,他們幹脆搶糧了。”

    莊義生一聽這話,頓時勃然大怒,最近我老老實實修煉,沒招誰沒惹誰,你竟然敢搶我的糧食。

    “好,我去看看。”

    雪娘子道:“我陪你一起去。”

    一輛馬車備在侯府門口,莊義生和雪娘子上了車,立刻趕往臘月關。

    臨走的時候,莊義生瞥見吳彤彤還守在侯府門外,莊義生也沒有去理她。

    …………

    且說那胡遠成為離州防線總指揮,駐紮在臘月關。

    現在剛剛開春,正是一年當中糧價最貴的時候。去年因為打了一場仗,離州屯兵開墾的田地都荒廢了。

    如此導致糧價比往年更貴。

    不僅僅莊義生缺糧,其實胡遠也缺糧。給朝廷遞了幾道折子,但都如泥牛入海,糧食一直沒運過來。

    可於此同時,莊義生的糧隊卻能源源不斷地運過來。

    誰也沒想到莊義生竟然這麽有錢。

    胡遠已經得到上麵的授意,卡住莊義生的糧食,給他製造一點困難。

    凡是前往黃泥城,必須通過臘月關,胡遠覺得,自己扣下幾車糧食,也是情理之中,完全可以理解的。

    於此同時,莊義生已經抵達了黃泥關,與雪娘子一起來到將軍府前。

    “等見到胡遠,先由我來說話,這種場麵我最擅長。這次,我們必須談妥一個數字,否則,他次次卡要,我們撐不起。”

    “嗯。”莊義生道。

    雪娘子是商場的高手,懂得如何與人談判,隻要這次見到胡遠,她有的是辦法對付。

    “煩請通報一聲,我們要求見胡將軍。”雪娘子衝門房道。

    “我家將軍病了,任何人都不見,請回吧。”門房提前已得到胡遠的吩咐,先讓莊義生吃一個閉門羹。

    “姓胡的,你給我滾出來。”

    雪娘子低著頭,正在心底想對策,忽然間,身後響起莊義生的虎吼。

    聲音飄飄搖搖,傳入將軍府,胡遠端著一杯茶,啪地一聲落在地上。

    “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你不出來,我便打進去。”

    大門外又有聲音傳來,現在的莊義生,中氣十足。

    “他是威脅我嘛,他是不是在威脅我。”

    胡遠站起來,在屋裏不住轉圈子。

    “將軍不必著急,我已經看清楚了,他身邊隻帶了一個女人,您現在是前線總指揮,一切都是您說了算,您不必怕他。”

    “怕他,我說怕他了嘛?我為什麽要怕他,告訴你,我誰都不怕,哪怕他是莊義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胡遠心裏好像有個倒計時。

    “有一炷香了嗎?”

    “他會不會打進來。”

    “打進來後,他不會殺了我吧。”

    ……

    胡遠忽然一咬牙,大步從屋裏跑了出去,他一路跑到大門口,看到莊義生抬腳剛要踹門。

    “下官胡遠,參見鎮北侯。”

    莊義生冷哼一聲:“胡遠,你現在好威風,好氣派啊,我想見你,都見不到了。”

    “不敢,不敢。”胡遠臉上冷汗直流:“下官的確有些公務要忙,不知侯爺駕到,快請,快請。”

    莊義生和雪娘子相伴走入將軍府,來到中堂,莊義生自顧自坐在主座,胡遠垂手立在一旁。

    雪娘子也沒有落座,隻是詫異地看著這一幕,她沒有想到,胡遠在莊義生麵前,竟然如此膽怯。

    按道理來說,莊義生雖然是鎮北侯,但胡遠才是實權將軍,手中幾萬兵馬,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聽說你扣了我的糧食?”莊義生挑眉問。

    “啥,竟有此事,我完全不知道啊。”

    “嗯?”莊義生瞥了他一眼。

    胡遠瞬時膽戰心驚,下意識將頭低下去幾分。按道理來說,他是不必害怕莊義生,可麵對莊義生,他總是想起莊義生在戰場上的模樣。

    當時莊義生帶著一萬殘兵敗將,將北燕打得落花流水,那個時候,自己隻是他身邊一個跟班而已。

    直到現在,這種感覺仍揮之不去。

    他緊張地擦了擦臉上的汗珠:“下官不知,下官馬上就去查。”

    “嗯,我給你時間。”

    莊義生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

    見莊義生沒有當場拔出劍哢嚓了自己,胡遠稍稍鬆了口氣。

    一段時間後,胡遠又從外麵走進來,道:“啟稟侯爺,都查清楚了,是有這麽一件事,那都是一群**子做的。現在軍糧緊張,他們都餓壞了肚子,見到糧食就好像見到親娘一般,把糧食都搶跑了。”

    “現在人呢?”莊義生道。

    “下官正在查,一旦查到真凶,絕不放過他們。”

    “那麽糧食呢?”

    “估計都被吃進肚裏了,現在找也找不到。不如侯爺先回去,這件事交給我來辦,一定給侯爺一個交代。”

    ……

    胡遠已經想好了,自己給莊義生來給一推二六五,啥也不知道。怎麽,他難道還真能哢嚓掉自己。

    在戰場上你或許有些能力,但在官場上,我才是老油條。

    而且過去這麽一會兒,他在莊義生麵前已經鎮定下來,不像之前那樣緊張。

    是呐,我沒有理由怕他啊。

    啪!

    莊義生一掌拍在桌子上,身體騰地一下站起。

    “姓胡的,你好大膽子。”

    胡遠膝蓋一軟,差點給莊義生跪倒,若不是身邊的幕僚扶住他,他差點就跪了。

    不是說了不怕嘛。

    胡遠手心攥了一把汗。

    “你給我來這一套,當老子是好糊弄的嘛,我告訴你,一個時辰之內,糧食找不到,我拿你是問。”

    啪地一聲,莊義生把佩劍拍在桌子上。

    “大膽。”

    胡遠身邊的幕僚道:“你好大膽子,竟然敢這樣對我家將軍說話,小心我家將軍一聲令下,讓你人頭落地。”

    莊義生怔了怔,詫異地盯著這位年輕的幕僚。

    啪。

    胡遠回過神,狠狠一個耳光摔在他臉上。

    “放肆,侯爺麵前,豈有你說話的份兒。”

    幕僚被打蒙了,心道,將軍,我是在替你出頭啊。

    “我和侯爺是生死交情,我們兄弟一塊兒出生入死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裏,還不快滾下去。”

    說罷,胡遠又衝莊義生道:“小孩子不懂咱們的交情,請侯爺不要怪罪。”

    莊義生不置可否,道:“我的糧食呢?”

    “找,我現在就去找,一個時辰之內,我一定給侯爺找到,然後親自派人送到黃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