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什麽？梅成（化名雷成）感到甄沉魚好可愛，臉頰暈出的兩朵紅雲透著青春氣息。
    精神煥發！她立即做出反應。
    應該我問你吧！她看看其他同伴。
    難不成這是上了威虎山？梅成自語道。
    看他反應遲鈍，甄沉魚用筆指指梅成的下身。
    梅成想你也太開放了吧，對一個陌生人就盯著人家的下身。雖然本少爺長得有點帥，也不至於這樣吧！
    他下意識地瞧瞧自己的牛仔褲。
    哎呀！丟死了！竟然忘了拉鎖鏈，前開門四洞大開，露出了新買的毛褲。
    他急忙轉過身去，麵對著牆，突地拉上了鎖鏈，坐在了椅子上，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你是咱辦公室第一個穿毛褲的人。甄沉魚捂著嘴笑了起來，笑的花枝亂顫。
    你就這麽冷麽，帥哥？小趙走過來盯著他問。她膚若凝脂，馬尾辮一顫一顫的。
    這才立秋幾天，你就寒意來襲！小張笑眯眯地走過來，把手搭在他的椅背上，以示關心。
    我爸說山裏冷，要多穿厚衣服，所以我就提前穿上了。梅成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以後就叫你毛先生吧，不——叫毛老師更親切！小陳朝前走了幾步，停下，不懷好意地詭笑。
    大家異口同聲地喊：歡迎毛老師！
    沒想到山裏還這麽熱鬧，早幾年來豈不更好？
    國家最近幾年很重視山區教育，包括提高鄉鎮學校教師待遇等，隻是因為這裏太偏僻，每年都有不少老師調走或辭職。去年學校分來21名教師，隻有一名男老師，女老師找對象也成了難題，所以男老師成了香餑餑，帥氣點的更是萬花叢中一點綠。
    毛老師教八年級五個班的物理課，每周十節正課，五節自習，還有兩節晚自習，但隻有正課才算工作量，自習和晚自習上的再多也沒有用，沒有加班費，主要是學校太窮。學生那是清一色的可愛，笨得可愛，傻得可愛。
    這一節給大家講機械運動。毛老師穿戴整齊，精神抖擻，很有戰士氣概。
    一個矮個男生倏地鑽出了教室，過了一會兒又不慌不忙地走了進來。
    這位同學，你就這麽愛運動麽？毛老師問，還要紀律嗎？
    我從一年級就這樣，從沒有人管過我，你是第一個！他不滿地瞪著他，眼裏充滿了憤怒。
    全校第一個穿毛褲的人。幾個學生哄笑起來。
    我冬天隻穿一條褲子，城裏人嬌氣，怕冷！一個高個男生大聲說。
    奇怪！老師們間的玩笑學生怎麽知道？誰說他們笨、傻呢？
    物理課是才開的，以前沒學過，還好！孩子們還能學點基礎知識，隻要別牽扯計算什麽的，他們還不煩。一點不會的就趴下睡覺，屬於不會寫字的那種。
    但好景不長。
    李主任說七年級一位英語老師請假了，你去代幾天課。你要嫌累，八年級自習、晚自習先別上了。
    梅成年輕力壯，這麽點工作還壓不跨他，他就欣然接受了安排。英語和物理，都是他的強項。做AI的，都行。
    同學們，大家知道有多少個英語字母嗎？他給七年級的學生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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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數同學舉起了手。
    有多少個音素？
    都搖搖頭。
    你們怎麽記單詞的？
    大部分學生說記不住，隻有兩三個學生說死記字母。
    他就領著孩子們讀單詞，因為不會音標，就允許他們用漢字標上。譬如：Goodmorng，學生在單詞旁寫上：狗的毛寧。
    第二天默寫單詞，全班得分幾乎為零，這讓他十分震驚。
    不會讀單詞，就惡補音標吧。他拿出幾個早讀和晚自習教授，但效果很差，猶如做飯做惡生了，再煮一遍原味全無。
    他原來的那點耐心因為教英語使盡了，不寫作業的，批評一頓；上課說話的狠狠批評一頓。
    有個男生生氣把課本撕了，他說從小學就撕過課本，這不是第一次。
    他寫了張字條，詛咒他快滾蛋。
    你為什麽罵老師？毛老師好像真的生氣了。
    誰讓你成天讓我讀單詞？你給我小鞋穿。
    檢查你讀單詞，那是重點培養你。你是咱班唯一一個稍微會讀單詞的學生。
    我不需要你培養我，我就願意玩。他斜著眼睛瞪老師。
    他有點崩潰了，作為一個身價千億的上市公司老板，麵對學困生居然也束手無策。
    回到辦公室，小張小聲對他說：這個學生你不用管。去年寒假他和村裏的三名小學生相約自殺，在山洞裏喝了農藥，幸虧一名老師發現打120急救，他們才保全生命。
    什麽原因要喝農藥？梅成急切地問。
    父母都出去打工，不回來過年了，他們覺得被拋棄了。
    梅成覺得可悲，但也無可奈何。要是家門口有家企業，斷不至於這個樣子。
    小張歎了口氣說：山區學校成績差，難道隻怪老師沒好好教育？
    梅成說：記得一位記者曾經問過數學家錢學森：錢老，我雖然考上了大學，但我的數學一直很差，後來也一直拚命學習，但高考還是不及格，這是什麽原因？錢老說：那是因為你沒有遇到好的啟蒙老師。所以，小學老師特別重要，美國、日本和德國隻有博士畢業才能教小學。
    他把自己的困惑給孫校長說了說，孫校長很開明，說：我們就得麵對現實，學生基礎太差，我們也不能放棄。明天全校老師去做家訪工作，你跟著去了解一下情況，也很有必要。
    聽說明天去家訪，五位美女都爭著要和毛老師一組。
    通過剪子包袱錘比賽後，毛老師和甄沉魚、小趙一組。其他三位美女隻能感歎沒有福氣了。
    但小陳並不氣餒，她直勾勾地盯著毛老師說：毛老師，語文老師給你布置一道作文題，寫一首激勵留守兒童的詩歌，字數不限。
    數學老師小丁眯起一隻眼睛，接著說：第二道簡答題，什麽時候5+2=0？
    政治老師小張也不依不饒：我國目前有多少留守兒童？如何解決他們的問題？
    梅成張開大嘴，心想：這些題好難啊！教育是農業，不是商業，我是個商人，隔行如隔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