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東西呢？

    海因裏希不知道。

    她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己的哥哥，那位強絕天地間的超凡者，應該能夠明白一些。

    天旋地轉，少女還是維持了重心。

    虛空凝滯，她的身軀仿佛與靈魂有了延遲一般。

    隻是少女小小的手一直握著那熾熱的手，就讓海因裏希足夠安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海因裏希睜開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潔白之中，帶著莫可名狀晦暗的天空。

    以及……

    廣闊的世界。

    “歡迎來到，曆史斷層之前，海因裏希。”

    身著黑衣的少年看著麵前的一切，巨大的城市輪廓，那熟悉的曆史氣息。

    更上之上的時間。

    “哥哥，這裏……”

    海因裏希表情嚴肅，觀察著周圍。

    城市的外部，平原。

    散發著腥臭的味道，到處都是骸骨。

    有人類的，有酷似人類的，還有妖魔的。

    這裏仿佛是茫茫焦土一般。

    將遠處的城市襯托地鮮紅。

    少女的心理素質極好，她瞬間便適應。

    “天驅聯盟建立之前，六百年的曆史斷層。”

    “而曆史斷層之前，便是史前。”

    海因裏希對於曆史自然很是清楚，趙光離言簡意賅。

    “史前人類以三大勢力為首，征伐天地，幾乎要踏足世界的邊界。”

    “隻是……”

    “暗處有恐怖之物在醞釀著。”

    海因裏希好看的雙眸睜大：“魔人】！”

    對於上層的勢力來說，魔人並不是什麽太過於隱秘的訊息。

    “現在看來，魔人已經入侵了。”

    趙光離踏過屍骸，向著前方走去。

    魔人過處，古神降臨，紅月升起。

    所以人類以魔人進攻人類領域的第一年，定位紅月曆第一年】。

    黑暗前線。

    萬隆城。

    魔神軍】下轄。

    當趙光離踏入這座城市的時候，這裏肅然變得安靜。

    任何聲音都不存。

    血跡，殘酷，隱約的腥臭味道。

    “嘖。”

    “看來這座城市的魔神軍，已經全部被屠殺殆盡了啊。”

    趙光離記得，魔人到來前期，古希來人組成了獵魔軍】一度在正麵戰場上取得了優勢。

    但現在看來，倒是殘酷地緊。

    趙光離抬起頭，看向天空。

    有一輪如隱若現的紅月。

    “那東西，看起來並不像是某種生物，也不像是神明。”

    “在背後支持著魔人的古神】，到底是什麽東西。”

    時至今日，真的也沒有太多能讓趙光離無法理解的東西了。

    窺見千萬人的夢境，趙光離也沒有能夠找到對於古神】最正確的定義。

    有人認為，古神和天上的神靈是一樣的，是祭祀信仰的產物。

    有人認為，古神本質上就是一種強大的妖魔。

    但趙光離清楚，都不是。

    “真有意思。”

    砂礫響動。

    趙光離走向前方。

    曾經繁華的街道，此刻已經殘破不堪。

    角落裏，有某種生物在蠕動。

    “布吉……布吉……”

    如同血肉聚合一般的生物發出了聲音。

    海因裏希表情未變。

    趙光離的夢境便直接侵入。

    “還是有存活者的嘛……”

    “雖然已經在紅月的影響之下，變成了這個模樣。”

    “真是殘酷啊，魔神軍】的士兵。”

    趙光離無悲無喜。

    “如今是紅月曆，六百七十年。”

    “這裏是黑暗前線……不過現在，已經可以算是魔人，也就是真人類帝國】的中間點了。”

    “魔人的到來，已經不存在萬國】這個概念了。”

    “弱小的萬國被消滅，強大的萬國被更強大的勢力所吞並。”

    機械皇朝。

    古希來。

    血族。

    光明教會。

    ……

    “真是殘酷的世界啊，如今。”

    趙光離輕聲自言道。

    錨點之中的記憶開始湧動。

    “魔人們幹得不錯嘛……”

    不遠處，有人類的聲音響起。

    趙光離循聲看去。

    穿著白衣的少年從遠處而來，雙手自然地垂下，有種不自然的感覺，但又找不出任何的毛病。

    “到處都是殘肢……魔神士兵的們的血液是很好的超凡物品。”

    趙光離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

    “魔人還真是一種奇特的生物，我曾經拿魔人和人類接肢，但無論如何都會出現極為嚴重的排異反應，器官的成活率隻為零。”

    “要知道連古代妖魔我都實驗過，至少還有成活的可能性。”

    “大哥，我們下一次直接捉一隻暴走種魔人】吧……”

    “槍之惡魔就算了，據說上一次已經被大哥打散意識了……”

    少年絮絮叨叨，眼眸閃過極為標誌的重童。

    “大哥太厲害了，剛剛蘇醒幾十年，就做到了我們這麽多年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白術啊。”

    趙光離揮了揮手。

    和當初萬國博覽會不同，白術現在的模樣雖然還是少年，但模樣已經完全變了。

    話說，，，版。】

    身體之下有奇異的生物湧動，招牌的重童，仿佛藏著無數的血肉凝結在其中。

    超級職業者。

    “喲，小海因裏希也在誒。”

    白術笑眯眯地說道：“讓小朋友看到這樣殘酷的畫麵，完全會做噩夢的吧。”

    “啊……”

    白術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的臉上露出更多的笑容：“我都忘記了，大哥是夢】的掌控者啊。”

    趙光離微微抬頭。

    創始的七人之一。

    生化之王】，白術。

    雖然創始的七人是自己所建立的，但趙光離的本意是，將後世那些與自己敵對的人納為小弟。

    主治到底是什麽……

    大概是，抗擊魔人？

    這麽想想，這個勢力還真的是足夠正麵。

    “你的記憶似乎混亂了。”

    趙光離平靜地開口：“即使是你，想要活過千年】，也是一件不小的負擔呢。”

    普通的超級職業者，極限就是八百年的壽命。

    而白術在趙光離大夢千年】的過程當中，至少已經超過了一千歲。

    “不停的換身體，是這樣的。”

    “身體的技藝雖然很有用，但原本記憶卻也摻雜在其中。”

    白術笑嘻嘻地說道：“我和蝴蝶，神柱，黑蛇他們不一樣啊。”

    海因裏希並不認識麵前的叔叔。

    但並不妨礙她認認真真地喊一句叔叔。

    轟隆！

    遠處。

    一道極光展現。

    光芒衝破雲霄。

    “大光明！”

    趙光離和白術的目光看向萬隆城另外一邊。

    白術的重童抖動：“又來了。”

    “那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