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蘿拉的敘述中，曾經的首無並不像現在這樣。

    那個時候的首無還保留著一定的智慧，未必很高，但也足夠將蘿拉養大。

    蘿拉在成長，首無卻在衰退，如同父母在老去，孩子在長大。

    不同的是，一般父母也就衰老，生病。

    首無變得虛弱的同時，越發得嗜血、狂躁，唯有蘿拉才可以接近它，安撫它。

    其他人，其它動物在首無的“眼”中，都隻是食物。

    為了“贍養”曾經將自己養大的首無，蘿拉不得不走上一條不歸路。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人在乎我們，那我也不需要……”蘿拉冷笑著。

    “等等，我對你的心路曆程變化不感興趣。不管是養喪屍還是養首無，區別不大。”楊闕打斷蘿拉的話，“我也懶得去分辨你說的是幾分真幾分假。

    “我隻想要確定一件事情，你當初是在什麽地方被首無撿到的？”

    “你為什麽叫它首無？”蘿拉反問。

    “因為它就是首無，我在尋找它的同類，或者和它差不多的特殊生物。”楊闕隨意地輕描淡寫。

    “它還有同類？”蘿拉一時間又有些驚喜。

    作為一個老油子來說，她一驚一乍，表情過於豐富了。

    可能是因為麵對楊闕壓力太大導致無法維持原本的冷靜，也可能是故意裝出來的。

    “應該會有吧，我希望有。”楊闕點點頭，“如果你能準確地告訴我，和首無相遇的位置，說不定就能找到了。”

    “哈。”蘿拉短笑一聲，“對我來說，有什麽好處嗎？”

    “嗯，或許你可以找到很多‘媽媽’？”楊闕語氣調侃。

    “我帶你去那裏，你把它還給我。”蘿拉身子前傾，盯著楊闕說道。

    “好啊。”

    楊闕隨口答應下來，那隨意的模樣讓蘿拉很懷疑。

    “你不是在騙我？”

    “你可以選擇不信。”楊闕站了起來，“不過我這個人言出必行，說話算話，你有五秒鍾的時間考慮。”

    五秒鍾，楊闕走得再慢，也足夠走出這個小房間了。

    蘿拉的回答來得要更快一些，楊闕剛剛打開房間門，背後就傳來了蘿拉的聲音：“我希望你說話算數！”

    楊闕沒有回答，隻是轉身回來，直接扯斷了蘿拉的手銬。

    這一幕看的蘿拉眼皮又是一跳。

    眼前的人，似乎的確是比首無還要強大的怪物。

    “一天後這個時間，在首無躲過的那個湖見麵。”楊闕對蘿拉說道。

    “為什麽不是現在離開？”蘿拉問道，“我們馬上就要成為通緝犯了。”

    “是你，不是我。”楊闕笑道，“至於為什麽，我總要和人告別的，也給你一點時間準備。路上我不希望聽到任何借口。”

    蘿拉沒有回話，深深看了楊闕一眼，迅速離開警局。

    楊闕則是來到了監控室，張口吐出一道火焰，給監控內容來了個無法恢複的物理破壞後才離開。

    被通緝的頂多是蘿拉，和他楊闕有什麽關係？

    就算那幾個警員描述出楊闕的外貌，也沒有任何作用。

    比起身份不明的蘿拉，楊闕本人才是徹頭徹尾的黑戶。

    翌日，蘿拉拖著有些疲憊的步伐來到約定地點。

    就看見那強大的陌生人靠在一輛越野車上，旁邊還多了一個金發，英俊無比的男子。

    不過蘿拉自小的經曆，對外人戒備，毫無好感。

    德古拉無往不利的長相，在蘿拉這裏沒有半點作用。

    “你是不是拿了我的東西？”蘿拉走到楊闕麵前，抬頭質問道。

    楊闕壓根就懶得理她，而是對德古拉說道：“走吧，開車了。”

    德古拉點點頭，老司機要開車了！

    見楊闕這個態度，蘿拉有些憤然，又壓下怒火，伸手去開車門。

    隻是剛剛打開，就被楊闕按住車門。

    蘿拉不解地看向楊闕。

    楊闕走到車後，打開後備箱，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你……”

    “你可是準通緝犯。”楊闕說道，“難道還想光明正大地坐在車裏？這個後備箱足夠大，你甚至可以在裏麵做俯臥撐。”

    能夠做俯臥撐，是楊闕最大的仁慈。

    “……”

    蘿拉沒有說話，默默走過去，爬上去躺好。

    去你嗎的俯臥撐！

    “很好，我喜歡你配合的態度。”楊闕關上後備箱，回到後座坐好。

    “要去哪，老板？”德古拉啟動車子。

    “要去哪？小丫頭。”楊闕微微側身，敲了敲後麵。

    越野車的後備箱畢竟和一般轎車不同，沒有那麽封閉，蘿拉可以聽到楊闕的問話。

    “歌騰市，如果你們不知道的話，我可以來指路。”蘿拉說道。

    “你難道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做手機導航？”楊闕拿出了一部手機，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搞來的。

    打開軟件，看了一下位置，楊闕把手機給了德古拉。

    雖然看不懂上麵的字，但地圖，大致方向，德古拉自然一看就明白。

    “看來要好幾天啊。”

    看著兩者之間的距離，估算了一下，德古拉說道。

    “是啊。你說我們是白天行，晚上休息呢，還是晚上休息，白天開車呢？”楊闕問道。

    “為什麽會這麽問，老板？”德古拉有些奇怪。

    “你不是蝙蝠嗎？”楊闕說道，“晝伏夜出不是基本操作。”

    “吸血鬼從來不能變蝙蝠，那都是我編的啊。”德古拉苦笑道。

    “老是忘記，你說你沒事編這玩意幹什麽？改編不是亂編，戲說不是胡說知道嗎？”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隻言片語傳到蘿拉的耳朵中，她想要從中聽出一點什麽，可惜壓根就聽不到楊闕他們在說什麽。

    那是一種她從未聽過的語言。

    車子在道路上疾馳，楊闕打開了一點車窗，讓冷風灌進車子裏。

    車子自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不過牌照是，來自戴夫所知道的一輛停了快一年沒人開的車子。

    手機也是戴夫以前用過的舊手機，能導航就行。

    在離開這座小鎮之前，楊闕和戴夫進行了一番交流。

    可惜沒有什麽收獲。

    關於山海書頁，戴夫隻知道是他爺爺留給他的東西，具體來曆並不清楚。

    至於戴夫的爺爺，死了已經快十年了。關於山海經的線索，到這裏就斷掉，剩下的就看首無的“發源地”，會不會有什麽收獲。

    可惜的話，楊闕希望能再遇到一隻。

    來都來了，能多捕捉幾隻回去，再好不過。

    去釣魚的話，一般人也不會隻釣一條就打道回府，除非隻有一條魚或者技術不夠。

    亦或者，那一條魚足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