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憤怒的咆哮聲變成哀鳴，上蒼·地藏菩薩形態，楊闕，太上還有通天都沒有轉頭。

    但都很清楚，是死亡體孫悟空死去前最後哀嚎。

    那一斧子可不好受。

    “阿彌陀佛。”上蒼地藏一副悲天憫人的愁苦之色，喧了一聲佛號，然而說出來的話卻絲毫不符，“死的好。”

    太上、通天根本就不接話，甚至都閉上了眼睛，就這麽當麵調息起來。

    光明正大地療傷，有本事就動手啊。

    我們重傷，不信就你可以無傷？

    上蒼地藏亦沒有阻止太上通天的療傷，隻是看向楊闕：“這位施主，請。”

    卻是“邀請”楊闕再動手。

    毫無疑問，在上蒼地藏心中，楊闕才是真正造成威脅的那個人。

    其它的，全都不放眼裏。

    “請。”楊闕也做了一個手勢，兩“人”看上去要進行一場非常紳士的決鬥。

    不過下一息，楊闕消失無蹤，進入到山海洞天內。

    不止如此，大量的異獸出現，將上蒼地藏合圍起來。

    還有通天、太上兩人，沒有抵抗，同樣被收入到山海洞天中。

    “……”

    上蒼地藏沒有說話，說好的“請”呢？居然直接跑了？

    放這些小東西出來受死？

    單挑變群毆是吧？不要臉！

    一群異獸中，大概有七八隻窮奇。

    為首者，是跟了楊闕最久的那位：“要拚命了，不想死就不要想著跑。”

    說罷，身子舒展開，做了一個仰天長嘯的姿勢。

    濃烈的烏雲頓時彌漫出來。

    周圍的窮奇也是如此，烏雲翼瞬間形成，將這一片完全籠罩。

    形成無盡的黑暗。

    “哦？”上蒼地藏微微挑眉。

    這濃烈的黑霧中隱約有雷光閃爍，形成雷獄。

    不過上蒼地藏顯然不在乎這些雷霆，別說他是最為特殊的災獸，就算不是，這些雷霆他也可以等閑視之。

    上前邁出一步，周圍的黑霧翻湧起來，上蒼腳步停下。

    這個荒蕪的世界在剛才的戰鬥中已經被毀去，變成大量的碎塊。

    此時此刻，大家都凝立在虛空中，卻有風形成。

    風之後，就是雨點。

    那些雨沒有落在上蒼地藏身上，而是詭異的盤旋著，形成雨點的漩渦，和狂風一起，牽扯阻攔著上蒼的動作。

    “想要困住我？”上蒼地藏一眼看破了這些異獸的目的。

    不是為了殺傷，異獸們也傷不了他，而是為了困住他。

    “辦得到嗎？”

    一直悲憫的麵容上露出嘲諷笑容，上蒼再度向前一步，周圍的風雨潰散破碎。

    又在下一息形成。

    向前連走十步，上蒼腳步停下，靜靜地站在原地。

    不對，不隻是“黑霧”屏蔽感知，風雨阻攔腳步。

    周圍在悄無聲息間，還被各種亂七八糟，類似於幻術的能力所籠罩。

    現在上蒼已經不知東南西北，完全迷失了方向。

    被楊闕放出來的異獸，不為攻擊，隻為困敵。

    “可笑！無知！”

    上蒼地藏眼中的悲憫被冷酷徹底取代，雙手在身前合十，開始誦念經文。

    金色的梵文浮現，環繞周身。

    那喃呢之聲，魔音灌耳！

    原本是超度的經文，此時此刻，卻成為了無孔不入的索命梵音！

    沒一會兒，周圍那種錯亂感覺消失，風雨驟歇，黑霧也變得稀薄起來。

    上蒼地藏繼續念動索命梵音，同時伸手一揮。

    周圍的黑霧被徹底“吹散”，他轉身，原本在他麵前的山海經，變成了在他身後。

    嗯，準確地說，是上蒼地藏剛才自己亂轉導致的。

    山海經周圍的異獸們已經消失。

    應該是被收回去了，也不知道索命梵音殺掉了多少。

    上蒼地藏沒有靠近山海經，而是一隻手指天，頭頂漩渦形成。

    漩渦中，隱約可見諸多畫麵不斷流轉，分別為天道、畜生道、修羅道、餓鬼道、地獄道、人道。

    六道輪回！

    六道輪回形成的漩渦，如同巨大的磨盤，落向山海經。

    山海經落入六道輪回中，其堅固無比的“身軀”也無法承受住，封麵封底開始破碎。

    “唉……”

    一聲歎息，楊闕取代山海經出現，看向上蒼地藏。

    衣服的黑袍動著，竭力吸收著六道輪回的壓力。

    但恐怖的力量依然讓楊闕動彈不得，臉色蒼白而糟糕。

    上蒼地藏開始朝著楊闕走去，腳步沉重而緩慢。

    可以看出來，他的狀態其實也頗為糟糕。

    無論是施展索命梵音還是六道輪回，都是極大的負擔。

    好在，快要結束了。

    殺掉此獠，破碎山海經，把躲藏在裏麵的通天、太上殺掉。

    那麽，絆腳石就不複存在。

    短短的距離，上蒼地藏足足走了五分鍾，終於來到楊闕麵前，伸手抓向他。

    就在此時，一股龐大的力量從天而降，牢牢禁錮住上蒼的身軀。

    太上讓諸多強者配合布下的陣法，終於開始發揮作用——原本是為了防止上蒼逃離，現在卻成為了禁錮所用。

    上蒼的動作停滯，仿若一座雕像。

    眼中卻有白色光芒逸散，籠罩一切。

    外界，包括孫悟空、哪吒在內，諸多強者的戰意、殺意消失，禁錮之力頓時減弱到最低。

    與此同時，遠處和刺入到一塊世界碎塊中的三尖兩刃刀驟然飛起，猛地炸裂開！

    布下的陣法不穩，被“自爆”的三尖兩刃刀轟開了“一道口子”，不再完整。

    禁錮之力徹底消失。

    上蒼地藏伸出手的化作六道輪回，和頭頂的六道輪回一起，狠狠轟在楊闕身上。

    楊闕的金剛之軀，承受了不到半息時間，連同身上的衣服，轟然破碎，六道輪回的力量，不是狀態糟糕的他可以抵禦下來。

    頭頂漩渦消失，上蒼地藏的手也恢複正常。

    身子搖晃一下，顯然也是強弩之末。

    不過即將結束了，失去了主人的山海經，對上蒼地藏來說，就是他的東西……

    等等！

    山海經沒有出現！

    上蒼悚然而驚，想要做點什麽。

    但是為時已晚！

    破碎的身軀原本所在的位置，楊闕再一次出現，右手五指展開，微微收攏，呈現出爪狀。

    朝著眼前的上蒼地藏虛空一抓！

    “上吧，哮天犬。”

    狼首隨著楊闕的動作浮現，一口咬住上蒼地藏的身軀，嚼碎！

    上蒼地藏的身軀和狼首一塊消失，隻剩下一個腦袋。

    被楊闕攝入到手中，提到麵前。

    災獸頑強的生命力，讓他沒有完全死去，但也沒有了任何掙紮的餘地。

    逆轉，來得如此之快。

    “怎麽會，你已經死了啊！”上蒼地藏完全肯定，自己的六道輪回，徹底殺死了對方。

    “哦，你聽說過七十二變嗎？”楊闕拎著上蒼的腦袋，語氣隨意。

    光頭沒有頭發，但也可以“拎起來”的。

    七十二變，脫胎於元始金章。

    上蒼當然很清楚，它就是元始天尊、地藏還有諸多災獸的結合，怎麽會不清楚？

    “七十二變，可不會重生……就算是蓮花之身，也會在六道輪回的力量下徹底粉碎！”上蒼有些激動。

    “嗯，的確有蓮花之身的功勞，不過我的七十二變，和一般的不一樣。”楊闕隨意解釋一句。

    剛才破碎的，的確是楊闕，但，是他七十二變之後的自己。

    是的，從開始，楊闕就保持著“變身狀態”，不過他變成的不是什麽其他人，而是他自己。

    楊闕七十二變，是最大限度上不傷己身的那種，開高達的模式。

    別忘記，楊闕一直怕痛，正經人誰喜歡痛啊？

    六道輪回極為恐怖，徹底撕裂變幻出來的身軀，還傷到了隱藏其中的楊闕本體。

    這個時候，就是哪吒的蓮花之身發揮作用了。

    泯滅“高達”，已經消耗了六道輪回太多的力量，剩下的那些不足以將有蓮花之身的楊闕徹底殺死。

    再加上孫悟空的鬥戰。

    現在的楊闕，依然有著強大的戰鬥力！

    最開始的一招過後，虛弱是真的……但失去戰鬥力，是假的。

    “那麽，再見了。”楊闕打算給上蒼最後一擊。

    “殺了我之後，記得殺掉通天、太上。”上蒼臉上的表情又恢複成最開始的悲天憫人。

    “哦？”楊闕動作頓了頓。

    “他們是宇宙的蛀蟲，宇宙毀滅崩潰的根源。”上蒼說道。

    “來來來，師父，師叔，這人說你們壞話。”楊闕抬手，把通天、太上“放”出來。

    麵對兩人冷然的目光，上蒼倒是絲毫不懼：“難道不是嗎？修煉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否則又怎麽會有天劫？而你們的存在，已經妨礙到了宇宙正常的運轉。

    “三界世界都已經容不下你們了，不得不離開……將來，就是整個宇宙。”

    “災獸，是一種平衡之道。”

    楊闕微微挑眉，看向通天教主。

    “的確如此。”通天教主點點頭，承認下來。

    作為造化境的強者，他們其實已經感覺到了，自身的存在，過於強大。

    宇宙看似廣闊無盡，實際上卻是有盡頭的。

    如同曾經三界這樣的地方，不會超過三個。

    當造化境或者差不多實力的強者越來越多，平衡會被打破。

    強者的存在，會擠壓其他生命生存的空間。

    終有一天，整個宇宙會被諸多強者破碎，迎來一方新的天地，或者死亡。

    災獸的形成，是一種製約，平衡，更是一種“重啟手段”。

    將一切生命體盡數消滅，死亡，然後新的生命在荒蕪死寂的世界中誕生。

    這是眾生，生與死的輪回。

    宇宙運轉的規則。

    “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為了眾生的延續，我們都是應該死去。”上蒼悲天憫人。

    通天、太上都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啪啪啪！”楊闕鼓了幾下掌，“你說的很有道理，就連兩位都已經默認了。不過，你為什麽不早說？”

    “嗯？”

    “我說，你為什麽不早說？”楊闕盯著上蒼，嘲笑道，“你一開始把這些都拋出來，然後表示為了拯救世界，大家一起去死不好嗎？

    “打贏笑嘻嘻，打輸司馬臉開始拉人下水，你擱著做夢呢？”

    “……”上蒼很生氣，“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都以慈悲地藏菩薩形象示人了，很真誠的！

    “我也沒說是假的，不過這種事情，顯然不是你這個將死的失敗者需要操心的。”楊闕說道。

    活人才需要考慮將來，死人不需要。

    伸手抓住上蒼的腦袋，楊闕手掌收攏，上蒼霧化，以一種奇妙的方式在他手中流轉。

    山海經浮現在手掌上，上蒼慢慢融入其中。

    “我記得，你可以將一些死亡體和本尊結合的災獸變化，為己所用？”太上適時問道。

    現在楊闕明顯在做這件事情。

    “嗯。”楊闕點點頭。

    山海經封麵上，“三個字”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界”三個字。

    “你在做什麽？”通天問道。

    “解決未來的可持續發展問題。”楊闕說道，“這樣或許可行……”

    無盡界，以“仙界”為起點。

    仙界分為三十三重天，入仙界，每度過一次天劫，就可以進入下一重天。

    三十三重天走過，仙界之上為神界。

    神界之上為神王界，神王界往上是聖界，聖界往上是聖王界。

    就在大家基本認不出“界”字的時候，聖王界往上，變成“天外天”。

    天外天往上是無盡天，無盡天上麵是混沌天，混沌天往上……

    無限升級，無盡界！

    “……難道你創造的這個世界，就能夠容納我們？”通天教主嘴角抽搐了一下，問道。

    “真正情況是不行的，但表麵上可以。”楊闕說道，“三十三重天，上一重天泡沫就和下一重天的石塊一樣堅硬。後續每一界，一縷空氣就重過、堅硬過下界的鋼鐵神兵。

    “層層套娃，無窮無盡。你們要不斷變強，才能跟上世界的強度。”

    “這不可能吧？”太上說道。

    “所以說是表麵，真實的情況是散功重修，實力不在，境界在，不斷感悟重修，直到有一天，真正找到更為廣闊的‘世界’。”楊闕說道。

    通天和太上微微點頭。

    “可就算如此，恐怕也難以承受。”通天教主說道。

    虛假的套娃世界，畢竟是虛假的。

    “現在的無盡界肯定不行，我需要更多強者，災獸，乃至世界的‘入駐’，讓無盡界不斷變強……直到，徹底取代此方世界。”楊闕說道，“然後，會有新的無盡界在其中生成。”

    不但無盡界內部套娃，外麵也要套娃。

    太上和通天表情有些古怪，你說這事不行吧，好像也有可行的價值。

    說行吧，你以為是寫一輩子，子子孫孫無窮匱也的升級流小說呢？

    遊戲都不帶你這麽無限升級的。

    “這是我能夠想出來最好的‘可持續發展道路’了。”楊闕說完無盡界的構思，“你們覺得呢？”

    “可以一試。”通天、太上點頭，答應下來。

    自殺是不可能自殺的。

    可是將來真的拖著眾生，乃至宇宙徹底滅亡，也絕非太上、通天所願。

    如果他們真的是這樣的人，當初也不會離開三界。

    而是會選擇將三界所有的一切徹底榨幹，來增強自身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那我先休息一下，好累啊。”楊闕說道，消失無蹤。

    新生的無盡界化作一道流光離開。

    殘缺的大陣完全無法擋下他。

    太上和通天相視一眼，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行吧，今天開始做套娃。

    無盡界內，特殊的生活區，楊闕靠在搖椅上，手掌攤開，裏麵是一塊金色的碎片。

    輕輕一捏，碎片中有光流轉出來，形成一個英俊酷哥的形象。

    不是別人，赫然是楊戩。

    “主人……”哮天犬蹲在那裏，低聲輕語。

    這不是楊戩本人，也不是最後一絲意識，隻是他留下的一段神念影像。

    一直隱藏在那把三尖兩刃刀中。

    隨著自身的破碎，落入到楊闕手中。

    “災獸是一種用毀滅來達成新生的平衡之道，但我不認同。”

    影像中的楊戩，一開始就是上蒼所說的秘密。

    顯然，他已經發現了。

    而且直接給表示自己的不喜歡。

    “一定有另外的方法，可惜我已經沒有時間了……咳咳。貪奪獸的力量、我的力量，死亡體的力量，三者合一，或許是希望的種子，亦有可能是毀滅的根源。”

    楊戩身影消失。

    可以隱約看見一片混亂的戰場，有巨大的貪奪災獸，兩個楊戩。

    畫麵一閃而過，最終隻有一個楊戩懸浮在虛空中，一點星光從眉心出現，進入到時空的亂流中，不知去往何處。

    那是三種力量的種子，是否會成長起來，是希望，還是毀滅。

    就連楊戩本人都不知道。

    畫麵就此消失，這是楊戩留下的最後一段信息，交代了“楊闕”的存在。

    不是專門為楊闕而留。

    不過倒最後，也隻有楊闕知曉，機緣巧合，便是如此。

    “連一句交代都沒有，真是個無情的家夥。”哮天犬嘟嘟囔囔幾句，趴在地上，不滿地轉過頭去。

    楊闕一隻手從扶手上垂下，揉著哮天犬的狗頭。

    過了好一會兒，他說道：“狗子，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過我好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嗯？”哮天犬抬頭，略微感覺不妙，“什麽意思？”

    “你躺了這麽久，都是我幹活，現在可以換一下，我負責躺著，你負責幹活。

    “意思就是說——

    “從今往後：上吧，哮天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