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盡管歲月漫長,然而值得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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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還是在那邊江邊濕地,江承在項琊的監督下苦練基本功。
江承在沒有用真元的情況下,現在已經是身形如風,迅捷如電,一招一式頗有威勢,手中拿著一根枯枝,卻揮出了大寶劍的氣勢!
可是項琊卻還是不滿意的搖了搖頭:“停。”
她走過去:“你動作不對,你不用打這麽快,你注意角度,還要抖腕……”正要去抓他的手教他怎麽做,項琊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感覺這一幕果然和那部叫神雕俠侶的電視劇裏某些情節很相像。
於是心裏有鬼的她便遲疑了,再然後就咳了兩聲,縮回了手:“反正你聽我的,注意角度和發勁兒的位置,快不是最重要的……你,你繼續連吧,我在旁邊指導你。”
江承看著她,眯起眼:“你是不是有點熱?”
“說什麽呢?”項琊奇怪道:“雖然我不畏寒,不過這也是快深秋了,風還挺硬的,怎麽會熱。”
江承眼中聚光:“那你臉紅什麽?”
項琊愣了下,然後撿起一塊石頭作勢要扔,惱羞成怒:“誰讓你停的!繼續練!”
“行行行!別動手!”江承故作惶恐,實際上心裏偷笑著,又開始練了起來。
至於這塊石頭,項琊隨手用巧勁兒扔上了江麵。
這塊較平整的石頭,在水麵上如同蜻蜓點水,一點又一點,掠向遠方……
……
晚些時候,項琊和江承走在江邊,緩緩踱步向前。
江承已經一身大汗,脫了外套隻穿了一件背心,還用外套擦著滿頭的汗水,他轉頭問項琊:“你說……什麽時候能傳授我點高級的功法啊?”
項琊哼了一聲:“你現在連基本的颯遝劍法都用不好吧?別想一步登天,早著呢,以後……”說到這,項琊忽然止住了。
她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出了會兒神,然後不知道考慮到什麽,她改口說:“晚上吧,我把我們昆侖劍派一些高級的功法都寫在紙上給你,就算現在不能用,也可以先了解一下,其實很多高級功法講究的都是真元在經脈運行的文章,倒不像颯遝劍法這樣,需要經常苦練才能用好,那種隻要天賦足夠,真元和境界足夠,到了時候就能用的。”
江承覺得有點奇怪:“怎麽了你?怎麽突然改變想法了?”
項琊搖搖頭:“我隻是突然想到這點,事先給你也沒什麽不好,畢竟……”她咬了咬下唇:“我以後會有一段時間不在這。”
“不對哦。”江承轉身看她:“你又不是不回來,你怎麽給我一種……要去做一件生死未卜大事的感覺。”
項琊在他額頭敲了一記,江承呼痛。
她淡淡道:“別亂猜,沒有的事,隻是人世無常,有些寶貴的東西,先寫下來,保存著,也是一種未雨綢繆嘛。”
兩人又繼續往前走去,江承捂著額頭,怪怪的說道:“你知道嘛,我是個挺敏感的人……你這幾天給我的感覺,不太對,尤其是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一般韓劇裏女主角得絕症了就是這樣……”
項琊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你咒我?”
“那不敢……”江承故意半開玩笑的道:“哪敢咒你,我都沒敢追你……”說完斜眼偷偷瞧她反應。
項琊現在完全能聽得懂這種比較現代的用詞,她表情微微一變,隨即馬上掩飾起來,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繼續往前走:“哎,前麵那塊石碑是什麽?”
雖然知道她故意要扯開話題,江承還是往前看了一眼,隻見前麵不遠處,有一個高高的土坡,周圍用一圈簡單的鋼製圍欄圍了起來,中間是一塊看著極為樸素的石碑,也不大,也就一人高。
這時有一對銀發老夫妻,正低頭在那裏吭哧吭哧不知道幹什麽,似乎在挖什麽東西。
江承和項琊現在左右無事,就走了過去。
隻見石碑下,那頭發都沒剩多少的老頭,正拿著一把小鏟子,掘開地上的土,這個土坡上的土沒有下麵的濕地那麽多水,相對比較幹燥,也不是很好挖。
“挖什麽呢老先生?”江承湊過去:“需要幫忙嗎?”
“哦,不用不用。”旁邊的老奶奶眼神很清亮,帶著大金絲框的眼鏡,笑道:“謝謝你啊小夥子,不麻煩你。”
“嘿嘿,挖出來啦,果然還在。”那老爺爺緩了口氣,直起腰,把小鏟子一扔。
江承兩人低頭看去,隻見翻開的泥土中,是一個裹著一層油紙的包裹。
江承往石碑上看了眼,這麵朝陰的麵,什麽也沒有,光禿禿的;項琊站在南麵看,說道:“這四個字寫的倒是挺好看的。”
江承轉過去,抬頭看去,隻見石碑上書寫四個大字:
心想事成。
老人家打開了那個油紙包裹,裏麵是一個行李箱大小的鐵盒子,他小心翼翼的打開,從裏麵拿出了一些還是被油紙包裹的東西,再打開,看到是一些信封,看著有些年頭了。
裏麵還有個玻璃酒瓶子,上麵塞著木塞,裏麵是兩團紙團。
那老頭看到江承兩人,對他們笑道:“這是我們年輕的時候啊,做的許願箱。”
“許願箱?”項琊似乎對這個名稱很感興趣。
老頭兒頗有些得意的拿起那個瓶子,晃了兩下:“看到裏麵的紙團了嗎?這是我們兩個人寫的,彼此都不知道寫了什麽,是我們當年的心願,我們塞在裏麵,埋起來,約好,如果三十年後,我們還都活著,一起過來取出來。”
“二老挺有心的。”江承一聽就明白過來了:“現在年輕人開始玩時光膠囊,沒想到你們幾十年前就做了。”
項琊忍不住問道:“那你們的願望……都許了什麽?實現了嗎?”
兩個花甲老人對視一眼,老頭兒笑道:“她又不讓我知道她許了啥,反正……我的是實現了。”
老太也抿嘴笑道:“我的也實現了。”
項琊又問道:“那地上這些信?”
“哦,這些啊。”老頭兒拾掇起來,抱在手裏:“都是寶貝啊。”
老太有些不好意思,輕輕的打了他一下:“什麽寶貝呀,就是些廢紙,當初你還非得埋。”
老頭兒笑道:“都是我們當年的情書,哈哈。”
項琊聽後也是抿嘴一笑。
江承問道:“為什麽會埋在這兒,這塊碑是打哪兒來的?”
老頭往上看了眼:“其實當初也是碰巧,我們看到這裏有塊碑,上麵書寫心想事成四個字,覺得吉利,反正也想不到什麽更合適的地方,於是就埋在了這裏,想想也是奇妙,這些年發展這麽快,到處都在動土,這塊碑倒還是保存了下來,連帶著我們藏在裏麵的東西,也保存至今,令人唏噓呀。”
看樣子,兩位老人都是文化人,江承也挺感慨的,所有經受住歲月侵襲的,無論是人還是物,總會顯得更多幾分滋味。
愛情更是如此。
“這塊碑啊……後來我打聽了一下。”老頭兒繞過去,在亮光處看著上麵幾個大字:“據說也沒什麽特別的,當年的江海市還是個荒地,最多算是個漁村,有個道士來了這,在這清修,後來走的時候就弄了這塊碑,上麵的字是他刻上去的,後來幾經周折,世事變遷,碑還在,就又刷了漆,旁邊還用圍欄保護了起來,當作是一處小而美的……不是景點的景點吧。”
“好了,不早了。”老太拽了把他的手,對兩人說道:“我們差不多也要回去做飯了……不過真別說,我覺得這碑還挺靈的,你們兩個小年輕是情侶吧?也可以在這裏許個願,你看我們這些年,風風雨雨也都過來了,基本上都沒怎麽吵過架,這一輩子,算是比較圓滿。”
項琊難得的沒有去反駁。
兩個老人遠去,走之前還把那個坑給填上了。
兩人迎著江風,看著那四個字。
夕陽西下,兩個年輕男女站在石碑前,忽而對視了一眼。
這個畫麵似乎在這一刻被定格,落日的光照仿佛為這幅畫麵鍍上了一層金箔,江水和石碑,一動一靜,卻仿佛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