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二章 逆鱗,觸之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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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君邪的指尖,常年微涼如水,平時摸著有些涼了,可此時放在顧傾城的傷口上,卻有一絲鎮痛的效果,清涼舒適。昏睡中的顧傾城,甚至忍不住輕輕嚶嚀了一聲。
    舒服,真的很舒服。
    到底是上好的傷藥,抹到顧傾城的皮膚上,迅速起到一個療傷的效果,鎮壓住之前灼熱的疼痛感,帶來一絲清涼。
    暮君邪聽到顧傾城那就好似小貓一般的聲音,不由得彎了彎唇角,這丫頭難得有這樣的時候,倒是讓人看了,既心疼又想逗弄,不過逗弄也是要分場合的。
    最起碼現在這個狀況,即使顧傾城醒來,他也是不敢動手動腳的。
    大半天過去,在暮君邪細心嗬護下,總算將顧傾城身上的傷,全部抹上了藥膏,就在這時,外麵忽然想起了一陣聲音,暮君邪的臉色一暗,寒氣四溢。
    小心翼翼將顧傾城放下,再替她掖好被角,暮君邪帶著料峭寒意,大步走出了臥室,直到關門的時候,暮君邪的動作,還是輕緩的,生怕吵醒了顧傾城。
    可在他走後,躺在床上的顧傾城,睫毛忽然動了動……
    樓下。
    大廳中,宮卿月與玉無殤麵麵相對,明長風卻站在一旁看熱鬧,而顧少陽和顧文滿,也跟著大部隊回到了青冥學院,一聽說顧傾城受了傷,兩人忙不迭的趕到了花苑。
    另一邊,修文和昊文也很擔心顧傾城,但想到暮君邪在花苑中,兩人就沒有來打擾顧傾城,至於紅音,得知了暮君邪在,直接丟出一句話:“有他在,傾城死不了。”
    “卿月,你跟我來,我有事情要問你。”一路從死亡之域,加速趕回來,玉無殤為的,就是向宮卿月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但宮卿月明顯不想和玉無殤談這件事,隻是冷冷地道:“我和你沒什麽說的,玉少城主,還請你先行離開吧。”
    “你!”
    玉無殤氣結,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一味的盯著宮卿月看,她知不知道,他不僅是想問清楚,更想保她一命!以暮君邪的心性,倘若知道,這件事與宮卿月,脫不開關係,隻怕宮卿月不會有好果子吃。
    畢竟,暮君邪對顧傾城的寵溺,眾人看在眼裏,若是他為顧傾城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其他人根本不會質疑。
    雖說玉無殤很氣憤宮卿月對他的欺騙,但他還是不想宮卿月出事,這才馬不停蹄地,趕來花苑,可宮卿月卻絲毫不領情,直接甩了個冷臉給他看。
    玉無殤心急如焚,“卿月,你先和我出去,咱們談談,行嗎?”說到最後,玉無殤竟語帶哀求,為了宮卿月,什麽狗屁少城主的麵子,他都不要了。
    看到他的樣子,一旁的明長風等人,都有些於心不忍,但宮卿月卻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完全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卿月……”tqr1
    玉無殤心裏一疼,聲音軟了下來,他現在什麽都不求,哪怕宮卿月喜歡的是暮君邪,他也想讓宮卿月好好活著。
    “滾。”
    一記冰冷的聲音,自樓梯口傳來,眾人心驚,立刻抬頭望去,隻見暮君邪臉色寒沉,周身的氣息,就好像冬天的冰渣一樣,冰冷刺骨。
    額……這是在說誰?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一會兒就反應了過來,齊齊看向玉無殤。
    暮君邪這話,很明顯是衝著玉無殤來了,雖然他們不知道,玉無殤哪裏得罪了暮君邪,但還是在心裏替玉無殤找著借口,興許是玉無殤和宮卿月的吵鬧聲,吵到了顧傾城,引發了暮君邪的不滿?
    又或許是,暮君邪本就看不慣玉無殤?
    大家各有各的想法,沒有統一答案,可玉無殤卻是真正的知道,暮君邪為什麽要這樣。
    暮君邪這樣做,無疑是想將他攆出去,然後再和宮卿月算賬,這就證明,暮君邪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就算宮卿月想逃,現在也來不及了。
    “我要帶卿月走。”即使知道宮卿月的所作所為,玉無殤還是想要保住她的命。少年時的愛戀,三年的求而不得,刻骨銘心,宮卿月對玉無殤來說,不僅是求而不得的愛情那麽簡單,更多的是愧疚。
    對宮卿月,玉無殤自感是虧欠的,所以一直盡力彌補。
    可惜,宮卿月卻不領情,“玉少城主,我不會和你走的。”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暮君邪手裏,死在她愛的人手裏。
    直到現在,宮卿月還在糾結於,她守護了暮君邪多年,得到暮君邪的,應該是她。很傻很天真的宮卿月,不知道愛情永遠是兩個人的事情,愛了就愛了,不愛就不愛,沒有什麽應該和不應該。
    哪怕,她守了暮君邪一輩子,暮君邪還是不會愛上他。
    因為,愛情隻是一個人,在等著一個對的人,而等著一個錯的人,就隻能是錯過,永永遠遠的錯過。
    在顧傾城和暮君邪的愛情裏,暮君邪等了許久,等到顧傾城的出現,於他們兩人而言,愛情隻關乎對方,從不曾有第三個人插足的餘地,所以從一開始,宮卿月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不是消亡,便是枯萎。
    “本尊的話,不想重複第二遍。”暮君邪眸子清冷,仿佛是能夠穿透人心的利箭。
    玉無殤狠狠打了一個寒戰,妖孽的藍瞳,在這一刻暗淡了下來,聲音亦是頹廢:“好,我知道了。”他想要帶走宮卿月,可卻帶不走,一個不想和他走的人。
    轉身,頹廢的離開,這是玉無殤所能做的選擇。
    “說。”
    玉無殤離開後,暮君邪大步流星地從樓梯上下來,袖擺一甩,劃出漂亮的弧度,轉身坐在了沙發上,一雙黑眸半眯著,看向宮卿月。
    “我沒什麽好說的。”宮卿月也不是傻子,直到如今,她也知道,暮君邪八成是知道了,但即使暮君邪知道了,她也不後悔,就算重來一遍,她還是要這樣做。
    不為了殺死顧傾城,隻為了讓暮君邪活。
    “本尊的話,你全部當成了耳旁風?”暮君邪靠在沙發上,手指輕輕敲打著案幾,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動,就好似敲在人心上一樣。其實,他這是在給宮卿月機會,一個最後的機會。
    隻要宮卿月認錯,他不會要了宮卿月的命。
    畢竟,宮卿月照顧了他這麽多年,暮君邪這個人雖然冷,但也知道什麽是情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情分,他才會一而再的容忍宮卿月,隻要宮卿月不觸犯他的底線,他不介意,讓宮卿月自在的活著。
    可這一次,宮卿月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於暮君邪來說,人有逆鱗觸之必死,而他的逆鱗就是顧傾城,誰若是動了顧傾城一根頭發絲,他就會將那人,碎屍萬段!
    若不是念在多年情分上,他早就動手,將宮卿月碾碎成末。
    “屬下……隻是做了自己的本分。”宮卿月低著頭,淡淡地答道。隻要暮君邪能夠活著,顧傾城死不死,跟她宮卿月又有何關係?
    聞言,暮君邪的手指,微微一頓,然後緩緩收回,放在雙膝上,憑空一道靈力,將宮卿月拽到了他麵前。
    “宮卿月,本尊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本尊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願認錯?”暮君邪前傾著身子,常年冰冷如霜的臉,靠近著宮卿月,一個個字,從他的薄唇裏一處,帶著蝕骨的冷意。
    宮卿月一聲苦笑,是啊,她是了解暮君邪的,暮君邪這個樣子,就證明,他的耐心已經用盡,而這真的如暮君邪所說,是她最後一次機會,隻是……
    “我無話可說。”
    這是宮卿月最後的選擇,不是認錯、不是求饒,隻是無話可說。
    相處多年,她想要說什麽,早就說盡了,隻不過暮君邪卻從來不肯好好聽她說。終於,暮君邪打算聽她說了,可她已經不會再說那些軟弱的話。
    “宮卿月,這是你自找的。”話音落,暮君邪一揮手,宮卿月的身子,便如沙包一樣,直接自大開的門裏,飛了出去。
    明長風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幕,直接傻了眼,偷偷向一旁的顧少陽詢問道:“這是怎麽了?”
    顧少陽兩眼呆直,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隻是隱隱覺得,暮君邪突然這樣對宮卿月,很有可能與傾城受傷一事有關,要不然以暮君邪的性子,這個節骨眼上,即使出了天大的事情,他也會陪著顧傾城,才不會去找宮卿月的麻煩呢。
    隻是,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測,自然不能宣之於口。
    “卿月!”
    一道擔憂的聲音在院中響起,幾人連忙抬頭,循聲望去,卻見不知何時一個穿著黑衣,肩膀上繡著火焰紋的男子,出現在院落中,正好抱住了飛出來的宮卿月。
    嘔……宮卿月沒有回答那人的話,直接吐出一口血,五髒六腑全部被暮君邪那一下,打到移了位,宮卿月隻覺得稍稍一動,便痛得她冷汗直冒,內腑裏更是刺骨的疼。
    聽到黑衣男子的聲音,暮君邪站了起來,幾步間走到了院中,看向那黑衣男子,道:“誰讓你來的?”
    “回尊上的話,是主子爺讓屬下前來代替卿月護法,保護主母。”
    黑衣人抱著宮卿月,無法行禮,隻能低著頭回答道,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對暮君邪的尊敬和恐懼。
    聞言,暮君邪的眼睛眯了一下,冷芒乍現,這個修羅,派來一個宮卿月,險些害死傾城不說,現在又派來一個,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暮君邪摩擦著拇指上的扳指,不一會兒,就猜出修羅是怕顧傾城出事,牽連到他。猜到這一點,暮君邪冷冷地勾唇,一字一句道:“從哪來,滾回哪去,不要讓本尊再看到你。”
    這……
    “是!”黑衣人不敢違抗修羅的命令,但更不敢違抗暮君邪的命令,畢竟暮君邪的恐怖,遠非修羅能夠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