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王爺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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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嘉二十五年夏

    鍾離啻與自家表兄打打鬧鬧,倒也開心。隻是他這段時間還是嗜睡,吃完藥沒多久就昏昏沉沉,似乎睡的時間越來越久,睡得也越來越沉。有一次落加藍叫他吃飯,結果叫了好幾遍都不醒。

    落加藍便問隨診的軍醫,軍醫說這是正常現象,到時候藥停了便好了。落加藍當時也沒怎麽在意,隻打趣鍾離啻叫他不要老是這麽睡著。

    這日落加藍依舊早早去叫鍾離啻起床吃早飯,仍舊是叫不醒。落加藍這時感覺有些奇怪,這藥到底是什麽做的,竟然能叫人睡沉到這種地步?

    落加藍於是湊上去看鍾離啻的麵色,卻在靠近鍾離啻的臉時,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鍾離啻幾乎沒有呼吸!

    落加藍這時臉色變得蒼白起來,鍾離啻這樣子,分明是被什麽人下了什麽慢性的毒藥,如今恐怕已經到晚期了!

    說起來這藥倒是厲害,臉上並不顯出病色,隻是慢慢讓人心腎衰竭,最後悄悄死亡。

    “來人!”落加藍慌忙叫人把軍醫叫來,又叫了自家的仆從來去請了落氏君染在北疆的大夫來。

    初如雪是隨著軍醫來的,鍾離啻仍舊沒有醒來,呼吸卻越來越弱。

    “初家主,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這時,落加藍狐疑地看著初如雪,厲聲問道。

    初如雪看一眼那軍醫,道:“郎中大人看看吧。”

    軍醫顫顫巍巍地給鍾離啻把脈,把了半天,最後慌亂地跪了:“落家主,初家主節哀,小王爺,已經……”

    初如雪這時眼睛眯起來:“先時問你的時候,不是說沒有問題嗎,藥也是你給開的。現在說這話,似乎有些晚吧!”

    這時,明月立刻將佩劍抽出,架在那老軍醫脖子上。老軍醫這時將頭重重磕在地上:“回家主,下官實在不知是怎麽回事啊!先前小王爺嗜睡,下官隻以為是藥下得重了,萬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落加藍這時照著那軍醫胸口踢一腳:“卻原來宗室的人在你們北疆養傷,就是這般待遇?”

    這時,這許久沒有鬧騰的院子卻嘈雜起來。初如雪和落加藍都聽見了兵器出鞘的聲音。

    王雋帶著一隊人,迅速地將這不大的小院子包圍起來。

    “落家主,別來無恙嘛!”

    王雋進到屋裏,將劍架在初如雪脖子上,卻對著落加藍問話。

    落加藍看見初如雪被擒,眉頭一皺,一手攔住想衝過去營救主子的明月,冷笑道:“托王將軍的福,近日來不愁吃喝,倒是逍遙自在。隻是王將軍這計策,落某卻是看不懂了。”

    王雋這時看一眼眉頭都沒皺一下的初如雪,道:“初家主,您看北疆現在,是誰說了算呢?”

    初如雪冷聲道:“王將軍步步為營,倒是好計策。隻是小王爺到底無辜,您又何必非要奪他性命呢!”

    鍾離啻到底是明嘉帝派來的,他最後還是要走,畢竟宗室的勢力在南疆,他留在北疆,對宗室來說,到底作用不大。

    然而王雋卻是連這幾年都等不了,便在鍾離啻來北疆的這幾個月裏,三番五次地想將他除去。

    王雋好笑道:“初家主,小王爺在北疆做的事情,您也不是不知道,北疆的事情,終歸是要北疆的人來解決的。”

    對王家這些人來說,鍾離啻的存在,便是對他們最大的威脅。就算是他最終要走,在他走之前,北疆會發生什麽事情,誰也無法預料。

    明嘉帝現在對鍾離啻的態度不明確,但是王家這些人卻料定了一點,那就是鍾離啻的確在明嘉帝這邊不討喜。那麽現在要是有人來為明嘉帝除去鍾離啻,明嘉帝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有了這樣的判斷,王家便有了些底氣。北疆,到底應該是他王家的。

    “好一個應該由北疆的人來解決,”這時,明月氣不過,開口了,“這北疆,說到底原還是初家的。若說北疆,那也該是我家家主說了算。你王家十大家族裏都排不到上姓,還有臉說這樣的話!”

    王雋瞪一眼明月,做出一番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態度來,問初如雪:“初家主,小王爺的命現在懸在您手裏,您看這事該怎麽說呢?”

    初如雪這時道:“小王爺的命,不是該在王將軍手裏麽,與我何幹?”

    王雋這時態度溫和了:“若是您能在這聯名上書的奏折上簽字,說小王爺是暴病而亡,我倒是可以給小王爺解毒。不過這藥副作用大,恐怕小王爺日後就算醒來也癡癡傻傻,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王雋,你果然卑鄙!竟使用這般下作的手段!”

    落加藍聽見王雋這時才將那藥的毒性說出,不由心中一沉,忍不住罵道。

    初如雪倒是不緊不慢,她看一眼自己脖子上架著的刀:“原來王將軍是來同初氏一族談條件的?這般被拿刀逼迫的樣子,倒不是我初家的作風。”

    初如雪一直沒動,她並不是怕王家,隻是現在的情況,似乎並不是很樂觀。

    這時,院子裏又一陣躁動。

    “都別動,刀劍不長眼,戳到了可不劃算!”

    這幾個人,在北疆算不得什麽厲害人物。隻是帶著一小隊兵,將這些本來把這院子圍起來的人給圍起來。

    “王將軍,現在似乎可以談您說的事情了。”

    初如雪從袖裏拿出一把折扇,對著王雋淡然地笑一笑。

    王雋這時有些不可思議,這些小守將,是要造反嗎?

    “你們這些人是哪裏來的,竟然敢公然造反?”

    院裏的一個愣頭小將問著這些突然到來的小蝦米。

    這時,對麵一個毛躁的小將狠狠踢了那愣頭小將一腳,將那小將踢翻在地:“呸!你們這些蝦兵蟹將才是來造反的呢!小王爺的院子裏麵圍著你們這些蒼蠅幹什麽,盯梢還是站崗!”

    這時,另一個小兵接著道:“就是!你們這些家夥看著賊眉鼠眼,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在這裏瞎嚷嚷啥?”

    “怎麽說話呢,你們才賊眉鼠眼,我們王將軍在和小王爺商量事情呢,你們來瞎搗亂什麽!”

    “去你的!”

    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把一個小兵的頭盔揪下來,於是這兩邊的人便打起來了,原先還顧忌著屋裏的人,打得也不是那麽厲害,隻是邊罵邊打,後來越罵越凶,便也不管不顧了各自難聽的話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