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掌控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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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嘉二十五年夏
冼縣
王雋終於不再趾高氣揚地,這時身子癱軟,跪了下來。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王雋看著鍾離啻,手裏的刀也鬆開了。
這算是王雋最大的敗筆了,他一直以為這計劃是萬無一失的,隻要鍾離啻這一個月能堅持喝那藥,誰也救不了他。
而且明嘉帝對鍾離啻的態度正處於搖擺期,是存了殺心的。那麽王雋這時能殺了鍾離啻,而且給一個體麵的死法,明嘉帝也不會怎樣追究。
但是現在鍾離啻發現了那藥的問題,而且將計就計,不讓王雋看出一點破綻,那麽對王雋來說,他從一開始就錯了。他一開始就輸給鍾離啻了,而且輸得很徹底。
一個老將,最終還是敗給了一個十七歲的少年。
鍾離啻不動聲色地看著王雋,沒有在一開始就戳穿王雋的計謀,在等待一個月後,最終使得王雋自己暴露出來,被抓現行。
這樣的忍耐力,並不像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應該有的。
“是,”鍾離啻走到王雋麵前,冷言道,“本王一開始就知道了王將軍的打算。這段時間睡得有些多了啊!”
說著,小王爺在那裏打個哈欠,絲毫沒注意在場人的嚴肅臉,自顧自地整理下衣服。
“我原是想著,若是一個月之後沒發作,王將軍會不會很難過,所以昨夜便找雪兒要了些嗜睡的藥草,結果似乎用得多了,睡到現在。”
這話說得似乎是初如雪的過錯了?
“我說了,這是兩頓的藥,小王爺自己非要一頓喝完,難道還要怨旁人麽?”初如雪表示自己不背鍋,誰惹的禍端誰出來抗!
“小王爺沉穩,是能做大事的人,王某,輸了!”
王雋這時說話倒是心甘情願。單憑這一點,鍾離啻就比王雋高明出來許多。這話算是中肯,也是對鍾離啻在北疆所做的一切,給了一個極肯定的態度。
隻是王家要受什麽樣的打擊,卻仍舊是個未知數。
鍾離啻這時搖搖頭:“王家世代在北疆,怎麽會知道南疆的苗毒?就本王所知,現在北疆隻有李家是從南疆遷到北疆了。這苗毒,恐怕還有李將軍的一份功勞吧!”
王雋這時知道瞞不住,便不再說話。
“北疆大營參將王雋,提攜將軍李遊,身為將領,以身試法,勾結苗人,妄圖加害翊王鍾離君詣。”
初如雪冷硬地說完這句,紅衣刺客便進來,對王雋上枷。
北疆的大族,對鍾離氏的預謀,到此算是告一段落。
明嘉帝在閏七月初來的聖旨,刑部判王雋李遊等人斬首,北疆的大族,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現在北疆,鍾離啻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統帥,他終於得到了北疆大營的絕對指揮權。這在大淵王朝曆史上,是絕無僅有的,宗室以統帥的身份,對北疆進行管控。
宗室曆來都隻管控南疆,從來沒有哪個王爺像鍾離啻這般,在北疆成為徹底的統領。
北疆的將領,向來隻管控一半的兵力,而且北疆幾大家族分庭抗禮,沒有能像白家那樣一直做大過。
但是鍾離啻的出現,卻給了北疆一個很大的難題,宗室原就有對所轄軍隊的絕對指揮權,除非是明嘉帝的旨意,否則沒有人能對他進行威脅。
但是這似乎與主相的權力有些違背——主相管控北疆及京畿一半的軍隊,現在鍾離啻這樣橫空做大,一下子將主相的兵權削弱了。
不過似乎現在還不用擔心這個問題。王家李家的人被發配嶺南,永世不得回朝。這也不是鍾離啻應該擔心的問題。北疆的大族最後隻剩下一個勢力不大的劉家,劉璟垣被王雋指派駐守築陵,算是躲過一劫。對鍾離啻來說,這似乎也不需要太擔心
鍾離啻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回了築陵,總待在冼縣似乎也不是那麽回事!
在回築陵的路上,鍾離啻仔細地看著北疆的風景。冼縣到築陵之間,是段不短的荒漠草原,隻是稀稀落落地長著幾株駱駝刺,清晨會有些放駱駝的人,趕著幾頭或壯碩或消瘦的雙峰駝。那東西很隨意地吃著草,或者搖搖不大的腦袋,順帶著那毛茸茸的耳朵也會動一動,倒是有幾分可愛。
隻是這邊的駱駝似乎都沒有那次鍾離啻從落氏君染借來的那隻大,也沒有那隻靈光,看著呆呆地。
“雪兒,這次回到築陵,咱們再去騎一次駱駝怎樣?”鍾離啻照例鑽進初如雪的馬車,兩人一起看著窗外的景象。
“那東西又大又醜,王爺喜歡?”初如雪這時斜著眼睛看著鍾離啻,她不覺得鍾離啻是喜歡駱駝才說這話的。
鍾離啻想想,道:“喜歡,但是一個人騎著沒什麽意思,和雪兒一起感覺倒是不錯!”
初如雪眼睛看著這無邊的荒漠,隨意道:“王爺喜歡,便去好了。”
這話說得含糊不清,倒是叫鍾離啻有些意外:“雪兒你這是,答應了?”
初如雪沒理他,隻看著窗外。
鍾離啻於是變得十分高興,但是又怕初如雪看自己太得意而臨時變卦,便極力地忍耐著,隻把眉毛多挑幾下。
“雪兒想吃桃子嗎?”鍾離啻突然問初如雪,而且很沒頭腦。
初如雪看著鍾離啻,疑惑問:“這裏又沒有集市,王爺到哪裏去買?”
鍾離啻給初如雪一個放心的眼神,道:“我去去就來!”
說完,便從馬車上竄下去,初如雪本想提醒他小心傷口,但是似乎沒什麽用。
不一會,鍾離啻便提著前襟又竄進了馬車。初如雪注意到他那兜似乎兜了很多東西。
“雪兒嚐一個,”鍾離啻拿出一個大大的蜜桃,遞到初如雪麵前,“我上次去冼縣路過這裏的時候就看到這裏有個果園,那時果子就快成熟了,可惜在冼縣逗留的時間似乎有些長了,杏子過了時候,不然也采幾個來!”
初如雪看著鍾離啻帶著汗珠的額頭,對他這種行為表示不解:“小王爺要吃新鮮的桃子,等過了這段叫人去買就是,何必做這雞鳴狗盜的事情!”
話是這麽說,但是初如雪還是接過了那桃子。
“不一樣,”鍾離啻表示“你不懂”,“自己去果園采摘,然後來吃的心境,與去市集上買來再吃的心境,是完全不一樣的!況且我在那樹旁留了幾顆碎銀錁子。”
這話說的,似乎很有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