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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夢中,世外仙境般的桃源,芳菲的桃花,醉人的香氣,自己在桃樹下擁著這絕世美女,嬉笑,擁吻,撫摸……
這一瞥,少女也是呆住了,刹那間,臉上飛上一抹紅暈,百般嬌羞,讓人無限憐愛。
在袁熙看來,那少女沒有刁秀兒的絕豔,也沒有蔡琰的秀雅,但舉手投足間無不透出大家閨秀般的華貴優雅,是個十足的美人坯子。
“竟然是姑娘?正如姑娘所說,我們果然又見麵了。”袁熙訝然道,原來這少女確實冀州初定時,在鄴城大街上所搭救的那位姑娘,沒想到如今再次重逢,袁熙說不出的感覺。
袁熙最先從發呆中回過神來,收了失態,抱腕見禮,怕那少女誤會,唐突佳人。
少女嫣然一笑,嗔道:“是呢,公子,咱們又見麵了呢。”少女和袁熙的對白,好像認識許久的人般,是那樣的自然和舒服。
“小姐,這可是留給老夫人的壽禮,這恐怕不合適吧。”店主有些惶恐和尷尬,適時地低聲對那少女說道。
少女不理會店主,她對袁熙蔡琰和刁秀兒微微一福,淡淡一笑說道,“幾位隻管買去便是,店裏其他綢緞羅綺也盡是各地精品,如有看中的請取一匹,算是店裏感謝公子小姐的惠顧。”
少女舉止得體,落落大方地向袁熙等人表態,頓時贏得了幾人的好感。
袁熙聽少女一說,好像她才是店裏的東家一般。看來這少女出身也不一般,看來也是某大家族閨中嫡女,不然也不會有如此氣度。
而此時的刁秀兒蔡琰在聽了那少女的話後,反倒是不好意思再要那匹蜀錦了。
袁熙對少女處事的言談舉止暗暗讚許,少女年紀不大,但人情世故和處事都十分老練睿智,顯然家教學識不一般。
“如此在下卻之不恭了,還沒請教小姐何人?”袁熙也不客氣,既然再次相遇了,所幸打問打問。
“這店鋪是中山無極甄家的產業,家父上蔡令甄逸,小女子家中排行第八。”少女從容不迫看著袁熙說道。
蔡琰刁秀兒倒沒有什麽,但袁熙卻一激靈,甄洛?甄宓?洛神?
這可是上一世的正妻啊,如今有了高月也隻能作貴人了。他不敢肯定,但少女話語間婉言地報上家門,顯然不會說出閨名。這一瞬間,袁熙的心裏不知該怎麽形容,一直在他心裏魂牽夢縈的問題一下子有了答案。
這就是曆史車輪下的慣性?亦或者說是命運使然。
她就是在後人眼中,和貂蟬比肩,與江東二喬齊名的甄宓,就是讓曹氏父子為之心儀,讓曹丕、曹植兄弟為之癡狂的甄洛,就是那名垂千古的《洛神賦》裏麵的洛神。
袁熙的最後一個意識就是,是宿命讓我們相遇嗎?我的洛神,我能承受這麽美麗的容顏在我的生命中消逝嗎。
不能,我不能,我一定要改變曆史,甄宓,你是我的,我不會給曹丕機會來害你。我的洛神。
蔡琰撇了一眼奇怪的袁熙,轉頭對著那少女道了聲謝後,讓人一名仆從拿走了那蜀錦。
在臨出門時袁熙頓了頓,他回身對少女淡淡笑道:“在下袁顯奕,多謝小姐好意,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麵的。”袁熙說的擲地有聲。
那少女愣了愣神,喃喃道:“聲名遠播的袁&sp;二公子啊,我是知道的,人家早就和公子認識了呢。。那個。。夢境。&sp;”
和順酒肆是鄴城最為知名的酒肆和洛陽的醉仙樓有一拚了,路過時袁熙看到了酒肆樓下站著兩個佩刀的精壯漢子。
袁熙頓時眼睛一轉,心中打定主意,在刁秀兒蔡琰疑惑的目光中,他淡淡笑道:“秀兒,昭姬,今日有人做東了,本公子帶你們去。”
原來他認出那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派給郭嘉的護衛,這樣想來郭嘉肯定在酒肆裏吃酒,所以作為主公得去關照一下下屬對吧。
見到袁熙等人走來,兩名護衛也認出了袁熙,行禮後帶著袁熙一眾人進到酒肆二樓,找到了正在飲酒的郭嘉。
“難得公子和蔡小姐王小姐三位貴客,奉孝有失遠迎啊。”郭嘉看到袁熙等人後嗬嗬笑道。
“記得前日奉孝才發了俸祿的,奉孝你看該不該你做東了呀?”袁熙也玩笑打趣道。
郭嘉起身施禮,讓袁熙和蔡琰刁秀兒入座,這個時候男女同席是很尋常的事情,並沒有宋朝後的禮家大防。接著他又讓許褚夥同其他虎衛開了另外一席。
“做東啊,那沒問題,隻是我那微薄的俸祿用完後,可是要到公子那蹭飯了。”郭嘉風趣說道,頓時引得兩女嬌笑。
袁熙也跟著笑了笑後,讓跑堂的夥計上酒菜,既然今天郭嘉做東,自己怎麽好客氣。
酒菜上齊後,蔡琰刁秀兒兩女對於菜肴都是淺嚐即止,郭嘉也因為有女眷在,所以收斂了平日吊兒郎當不羈的模樣。
不過仍舊不停地用目光掃射著路過的。惹得袁熙身邊嬌俏可人的刁秀兒一個勁的皺眉,生氣的道;“郭先生,你不是好人。”
郭嘉急忙收回本來就不夠用的目光,嚴肅的道;“胡說,我怎麽不是好人,在下自幼飽讀聖賢之書,怎麽會不是好人。”
刁秀兒小嘴一撇,不屑的道;“飽讀詩書就是好人,斯文敗類。”
袁熙厲聲道;“秀兒你太過分了,怎麽能這樣子跟郭先生說話,什麽斯文敗類——根本就是偽君子嗎。”
惹來了刁秀兒一陣嬌笑,和蔡琰一陣白眼,萬種風情,袁熙也是一醉。
“奉孝這些天可過的悠閑。”袁熙問道。
“公子重擔壓身和佳人在側,當然沒有嘉來的悠閑。”郭嘉聽著袁熙的暗示說道。
袁熙苦笑著搖了搖頭,抬頭看著郭嘉問道,“奉孝,你有沒有幫我解決苦惱的辦法。”
郭嘉繼續打著啞謎道:“在嘉看來,公子能波瀾不驚地達成心願。”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笑。
袁熙想起了三天前他找郭嘉商量對策的情形。
那日裏,郭嘉隻是笑笑說道,“公子恐怕早有定計了吧。”
袁熙不滿他這樣一副高深的樣子,但也知道與郭嘉磨合還需要時間,“我至今還是有些困惑,不知從何下手,請奉孝教我。”
“公子當從三方下手,其一臧洪,其二大公子,其三袁州牧。”郭嘉淡定分析道。
袁熙有些會意,但還是讓郭嘉說出具體策略,不然什麽都自己想,到底誰是君,誰是臣,凡事事必躬親可不是為君之道。
郭嘉歎了一口氣說道:“臧子源其實真是一俊傑,但也會因名望而為州牧大人忌憚,公子可加深袁州牧對他的猜忌。”
其實對於臧洪,郭嘉其實也不想算計這樣有名望的俊傑,可是和袁熙君臣名分已定,須盡死力,所以隻能對不住臧洪了。
說著郭嘉緊盯袁熙道:“而大公子猜忌二公子之心不小,能讓二公子遠離冀州,他恐怕求之不得,而且定有人幫公子促成此事。”
袁熙會意地點點頭讓郭嘉繼續。
“州牧大人嘛,嗬嗬,讓劉夫人出麵最好不過了,隻是夫人未必舍得公子離開,這就看公子的本事了。”郭嘉有些黠促道。
得到提示的袁熙,即刻讓心腹仆人袁和,私下賄賂了許攸一些財帛。
許攸心領神會,在袁紹身邊不斷造了些諸如臧洪與田豐私交甚密,臧洪胸懷大誌野心不小的流言。
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曾經製造楊文幹事件來和太子李建成交手,就如同袁熙一手炮製的臧洪事件和袁譚等人過招一樣。
劉氏那裏袁熙先是說了袁譚的威脅,然後再說自己平定青州的必要性,能掌控一支強力外援的好處。
劉鈺雖然不舍,但為了兒子前程還是在袁紹枕邊吹了不少風,為袁熙的大業推波助瀾。
袁熙處
高月在外麵等了好大一會,等裏麵沒了聲音,這才讓腳步發出噠噠的聲音,往著袁熙的房間裏走去。
“夫君?”高月在外麵敲了敲房門。
“無垢啊,門沒栓,趕快進來。”裏麵傳來袁熙的聲音,接著就是和綠珠咯咯的嬌笑。
高月平複了下心情,剛把門打開,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攔腰抱起,接著騰雲駕霧一般,然後身子已經躺在了軟和的棉被上。
聞著讓人心神悸動的氣息,高月臉色粉紅,掙紮著起身:“夫君,無垢還有事跟你說呢,別胡來,哎呀真是的。綠珠你放開我”
好一陣嬉鬧之後,三人才漸漸停了下來。
高月紅著臉,先是把綠珠有些嬰兒肥的小|臉蛋,給捏了捏,見她隻是說傻笑,渾不在意,這才把纖纖玉手放在袁熙的腰間軟肋處,哼道:“每次去哪回來的都是這樣,綠珠好好的一個姑娘,就被你教壞了。”
袁熙也不在乎她那點撓癢癢,舒服的直哼哼:“這是綠珠疼惜我,好幾年培養的默契感呢。”
可不是,綠珠和他之所以這麽默契,可以說完全是袁熙的功勞。
高月一陣捂嘴偷樂,最後自己從袁熙的身上移了過去,讓袁熙睡在中間。
綠珠經過那般折騰已經有些困倦了,咂咂舌,抱著袁熙的一邊臂膀,閉上眼睛,袁熙親了一口高月的粉靨,對著高月道:“夫人有什麽話要和為夫說的?”
“哦,”高月道:“夫君你不說我都快忘了,之前見過昭姬妹妹一起的姑娘,那個刁秀兒你是從哪裏找來的?”
袁熙心裏瞪了一下,不過還是解釋道:“那是董賊手下大將新娶的媳婦,被我給劫過來的,那麽漂亮的佳人總不能便宜了別人不是?”
“夫君你倒是坦誠。”高月嗔道:“不過人家好好的一個清白姑娘,你就這樣給了,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這有啥,”袁熙無所謂道。
“就這樣?”
“不然怎麽樣?”
高月看著袁熙說道:“夫君難道不想著給人家一個名分嗎?”
袁熙摟住高月,淡淡道:“她暫時沒有資格,勉強收為一房,也不是不能。”當然袁熙此時隻能這樣說了,免得高月難做。
“刁秀兒,貂蟬?”高月念叨了兩句,抬頭道:“她該不會是王家小姐吧?”
“你認識?”洛陽肯定沒有這麽一號人的。不然這麽一個大美女,她早該聽聞過。
“有所耳聞,不過的確不是洛陽人氏,聽說也是當地一個大美人,後來被王允收作義女,沒想到最後讓你得了便宜。”
高月自然沒有什麽好吃醋的。這個時代的女人,隻要自己丈夫不弄一個女人,威脅自己的地位,大部分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
“嗬嗬,不過雖然漂亮,但是比起夫人你的,差的不是一點半點。”高月眼角蕩著笑意,嗔道:“算你會說話。”
想了下,高月接著道:“不過凡是夫君你近了的身子的女人,還是娶回家當妾吧,免得有孩兒流出,還弄個沒名沒分的,觀察幾天,若是品行可以,就在府中偷偷納了,反正也不費什麽事情。”
畢竟已經是袁熙的女人了,高月這樣想還是挺周到的,長孫皇後也是經常張羅給太宗皇帝李世民選妃。
一般後宮爭寵都是常態,為了獲得君王的歡心,恨不能一個掐死另一個才算完,這其實就是小女人的做法了。
而高月和長孫皇後的做法顯然高明的許多,不但得到了君王的信任和寵愛,也得到了新晉寵妾的擁戴,而且她們的地位反而更加穩固。
和順酒肆二樓。
袁熙想到這兩日裏自己辦的這些事,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如果不行自己要再獨領青州,恐怕就是幾年後袁紹平定整個北方的時候了,他等不起。
看郭嘉鎮定淡然的模樣,袁熙似乎受到感染也安心不少。
就在這時二樓對角處的席位上,傳來了陣嘈雜聲,不時還夾雜有陶盆器皿落地摔碎的聲響,袁熙眉頭一皺,暗道掃興。
袁熙遠遠看到了那邊幾個身穿紈絝的青年在吵鬧生事,起初他也沒太在意,但後來店夥計和掌櫃都招架不住幾個青年。
但隨後他看到三樓過道,走下一個二十來歲,穿著華麗的青年。
但讓袁熙在意的不是華服青年,而是三樓走道上站著在布店遇到的甄家少女,袁熙暗道真是有緣,這是第三次相遇了吧。
華服青年在四個武士打扮漢子簇擁下出麵調解,但顯然效果不佳。
袁熙心思急轉,他猜想這酒肆也是甄家產業,感到巧合俗套同時,也感歎甄家資產的龐大,怪不得父親袁紹後來選擇和甄家聯姻。
蔡琰順著袁熙目光看去,也看到那日相遇的甄家少女,她擔憂道,“公子你去幫幫那位妹妹吧。”
袁熙點了點頭,於是起身帶著許褚過去,郭嘉也是個閑不住的主,也跟了過去。
三樓過道上的甄宓,氣惱地看著那幾個生事的紈絝青年,俏臉含怒,胸脯微浮,斥責著他們的無禮。
原來幾個青年,也是冀州豪門子弟,閑來無趣就經常在鄴城裏鬧事,這天他們來到和順酒肆玩笑,說要作弄店家一番,於是他們在菜肴上做了些手腳刁難店家。
本來他們想鬧事一番就走人,不想來了個少年東家來調解,而且見甄宓如此豔麗,於是起了捉弄之心。
幾人酒氣上湧一時放肆起來,言語中也多有侮辱,最後幾人動起手來。富家子弟更加得意,一步步的向前湊,逐漸的把甄宓逼到牆角。
在沒有弄清幾人底細前,華服青年怕得罪了豪強,於是四名護衛隻一味用身體保護華服青年不敢反擊。
幾名紈絝青年見狀更加放肆,就在局勢要失控時,一名驍魁的壯漢打斜旁穿進去。那富家子弟手腕被另一隻手捉住,攥的緊緊地,似乎連骨頭都要被捏碎,疼得他冷汗直冒,哎呦一聲叫出來。
驍魁壯漢二話不說幾拳就將幾個紈絝放倒,那壯漢正是許褚。袁熙也來到前邊,抬腳就把他踢的滾出去四五步。
袁熙背對甄宓道;“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敢在這裏撒野。”此時甄宓被嚇得花容失色,全身一個勁的顫抖,袁熙又是心疼,又是生氣。衝到被踢得在地上的富家子弟的身邊,就又是一頓暴揍。
甄宓沒想到袁熙會出現,並又一次替自己解圍,於是心生感激,她快步走到袁熙身邊。
“多謝二公子解圍。”甄宓微微一福,向袁熙謝道。
隔著一步遠,袁熙就聞到一股脂香淡淡。甄宓看袁熙向她這邊望過來,臉上頓時生氣紅暈,從耳根開始擴散到脖頸,欣長粉嫩的脖子,忍不住微微的向衣領中縮了一縮。
她烏發蟬鬢,尖尖的瓊鼻、薄薄的嘴唇,高雅淡遠的氣質,可以直接刺入任何男子的精神深處。
袁熙擺了擺手,轉向幾個紈絝問道:“你們哪家子弟竟敢在甄家的酒肆鬧事。”
幾個紈絝顯然不知道著酒肆是甄家的產業,但他們被袁熙痛打,火氣也上來。
其中一名高瘦的青年冷笑道:“還沒問你是哪個,竟敢打我們辛家的人,我族叔可是袁車騎麾下大名鼎鼎的辛仲治。”
袁熙皺了皺眉,冀州鄴城中的辛家就是辛評的宗族了,那個辛評和辛毗確有才幹,但辛家和袁譚走得很近,現在算是他的對頭。
“袁熙,袁顯奕,爾等奈我何。”袁熙無視他的威脅,淡淡道。
幾人聽了皆吃一驚,袁熙的名聲現在大得很,他們自然知道敢作敢為的袁二公子,這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
“這位兄台,他們為何生事?”袁熙向華服青年問道。
華服青年對袁熙救助心生好感,於是向袁熙拱手施禮後,將事情始末說了出來。
袁熙向幾個紈絝冷冷道:“你們幾個陷害良民,觸犯了大漢律法,當送府衙處置。”
說罷讓兩名虎衛押送他們去府衙,雖不指望真正給他們治罪,但也要打擊一下辛家的囂張氣焰,同時也給美人甄宓留下好印象,也間接交好甄家,以待他日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