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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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半月,劉備軍、袁熙軍且戰且退,繞開曹cāo軍占據的城縣,一直到達上次大戰後被青州軍占據的諸縣。
    於是袁熙做了個順水人情,將諸縣留給劉備那四萬多兵民屯駐。等於是在徐州北麵埋上一枚棋子。接著袁熙帶著本部兵馬,到東萊東牟等待糜竺等人馬。
    一出諸縣不遠,賈詡就提醒袁熙說道:“公子,我觀劉備非人臣之態,其好結交豪傑英才,能禮賢下士,又廣播仁義之名。此間種種舉動,無不透露其雄心不在小。公子需留心,莫要養虎反噬其主啊。”
    袁熙當然了解劉備是個怎麽樣的人,不論他投靠哪方勢力,那一方勢力就要倒黴,劉備的命確實夠硬,投靠公孫瓚,公孫瓚亡,投靠陶謙,陶謙亡,投靠袁紹,袁紹亡,投靠劉表,劉表亡,投靠劉璋,劉璋亡,真是掃把星一個,幸好曹操本人命夠硬,不然也得玩完。
    但劉備愛惜他仁義之名,必然要背負陶謙抗拒曹cāo收複徐州地使命。
    所以袁熙大膽將他留下來牽製曹cāo,以期在曹袁兩家中原決戰時,劉備能在背後的徐州來上一刀,以擾亂曹軍右翼。
    袁熙說出自己的想法,並說道:“隻要曹cāo占據徐州。短期內劉備都將是咱們的盟友。多留個心眼防備就是。量他折騰不出什麽亂子。”
    “兩萬多兵馬屯駐眼皮底下,終究不是什麽能安心的事。公子一定要將劉備和糜竺、陳登等人隔離開,否則等於給了劉備騰飛地羽翼。”賈詡接著提醒道。
    聞言,袁熙淡淡說道:“有糜竺、曹宏在幫襯,那些工匠和人才咱們吃定下來了。還是將原本徐州官家庫府的糧食給劉備吧,否則他還真支撐不下去。”
    “倒是不知臧霸會不會率部北上,他倒是個將才,能收服過來那是最好。”袁熙說道。
    “臧霸本是陶謙舊部,跟公子素無交情,要他突然投靠是很難的。要一步一步來,先是不讓他歸附劉備。”賈詡說道。
    “可是劉備手中有徐州牧的印信,已然是陶謙的繼承人,別說臧霸,就是陳登糜竺等人也會敬服他。”袁熙苦惱道。
    “公子說的不錯,但陶謙已死,他的臣屬未必就會是劉備的臣屬啊!”賈詡語氣還是那樣不急不慢,仿佛一切盡在自己掌控之中。
    袁熙聽著知道他有了計策,於是追問起來,笑道,“文和先生,計將安出?”
    “公子倒不想想,陶謙畢竟是名門高士出身。如此徐州那些高族門閥才會依附他。但劉備何人?不過假托一個漢室宗親地幌子。而公子乃真正地皇室姻親。劉備一來對臧霸並無恩惠,二來即使糜竺等人對他抱有好感。但那些士族門閥未必買他的賬不是。”
    這麽說是沒錯,但袁熙還是不得要領,直白道,“跟先生說白了,我在意地隻有臧霸、陳登,怎麽才能讓他們投到我的帳下。”
    賈詡建議道:“公子不妨對臧霸、陳登委以重任,讓他們各守一地,使兩人掌控的勢力跟劉備相當。如此他們還會心甘情願地依附實力一樣,地位一樣的劉備麽?”
    “確實是好計,如此一來他們必不甘心歸附劉備,不過之後怎麽將他們收服?”袁熙問道。
    賈詡出計,每每能準確地抓住了對方心裏。所謂攻心為上,毒士不愧是毒士,所出計策利落而狠辣。
    “隻要他們不歸附劉備,那實力強上不止一個層麵的公子,必是投靠的上佳對象。不過這中間需要一些手段跟時日。”賈詡說道。
    “幸好當初將先生請來青州,否則我豈有能安寢的ri子?”袁熙別有深意地笑道。
    賈詡還是不苟言笑,繼續沉默下來。還真是無趣之人呢。
    兩ri後,便有第一隊海船在東萊東牟附近海岸停靠。此時青州能停泊大海船的隻有東牟、牟平兩處地方,這兩地也就是今天煙台附近。
    雖然說能停靠海船,但跟後世地港口是不能相比的,那些口岸在袁熙看來不過是稍大點的漁村。這時稍稍像些樣子的海港,恐怕隻有糜家經營多年的朐縣,還有就是揚州的會稽。
    雖然說建立一支海戰的水師不現實也不必要,此時徐州被曹cāo控製,到青州的海運需要也已經沒有。
    但袁熙還是極力想組建一支可以運輸和捕魚的大船隊,一來可以出海捕魚,二來到以後能在幽州的漁陽、遼東等地組織海運。
    先頭地船隊卸下貨物和人丁,就選個地方停泊。再一ri,運載糜竺等人地船隊終於抵達,除了損失兩艘小海船,其餘船隻都平安到了東牟、牟平兩地。
    船隊比上次運載青州軍的規模有所增加,糜竺等人征集了徐州所有地船隻。所載有兩千多工匠手藝人。
    另外還有三千多丹陽兵,其餘包括少數地徐州士族,還有就是糜家跟徐州官家的輜重錢糧。而留在廣陵當地的徐州士族,不是南下揚州避難,就是暫時順從歸降了曹cāo。
    袁熙讓東萊的郡吏縣吏幫助安置糜竺、陳登、曹宏等幾個門閥家族。最後他們大都在東萊黃縣附近安置了家業。護送他們去黃縣後。袁熙也在黃縣親自設宴招待他們。
    能得到袁熙如此重視,幾家人十分高興。隻要當權者扶持,不過幾年他們的家族就會恢複元氣,到時候又是顯赫一方地豪門。
    士族間奢靡的宴飲遊樂,進行得差不多時,袁熙突然說道:“東萊李太守要調到臨淄任職,這太守一職因而懸空。我看陳元龍身懷高才,又處事幹練,yu將東萊太守一職相托付。不知元龍先生意下如何?”
    那幾家人前來參加宴飲的代表都一時驚呆住。他們萬萬想不到一來青州,袁熙就將這麽個職位托付給陳登。要知道太守乃一郡之長官。在地方很有實權,如果給陳登當上東萊太守,那麽徐州那幾家人必定能得到很多照顧。
    “少將軍能將如此要職托付,實乃在下之榮幸。隻是我身為徐州陶使君臣屬,使君一身亡就投身他處,這於情於理都不合適。”陳登知道袁熙這是在招攬他,但陶謙剛死不久,他們初到青州時局又不是很明朗。所以陳登是不願出仕的。
    底下幾家族長,包括曹宏、糜竺都暗自著急,他們是十分想讓陳登答應下來的。於是幾人不住向坐在陳登上方的陳圭示意。
    須發花白的陳圭年近六十,他養老在家中多年,這次陳家舉家遷徙青州也是他拍的板。雖然經過路途勞頓,但陳圭神è還算健朗。陳圭為官多年,被打磨得極其滑溜,如今他所考慮也多以家族利益為主。
    “嗯,少將軍!”陳圭站了起來,拱手道:“蒙您如此看重犬子。實乃我家之不盡榮幸。不過尚有比小兒更適合地人選。比如陶使君兩位公子。”
    同在席下地陶商、陶應兩人趕緊站起身來。陶商推辭道:“家父囑托過,讓我兩兄弟安心置辦家業。不可出仕為吏。”
    “這個……陶使君是如此說,但……”陳圭斷斷續續道。
    “陳老先生,我也想到兩位陶公子,但陶使君明確交代不讓他們出仕,我不能強求。而令公子實乃不二人選,請勿推辭!”袁熙真誠地說道。
    “小兒卻是很為難啊,少將軍不妨容我等考慮考慮。”陳圭顯得十分猶豫。
    袁熙將眾人神情都看在眼裏,他知道幾家人包括陳圭都會給陳登壓力。陳圭說的考慮不過是裝裝樣子,讓袁熙多請幾次。
    他答應下來,大不了多上門幾次,實在不行自己可以來個,陳門立雨嗎,裏子麵子都給了。
    宴後,袁熙將曹宏、糜竺留了下來。
    “曹宏先生,過幾ri有一項差事想請您去辦。”袁熙笑著說道。
    “啊,少將軍有用得著在下地地方盡管吩咐。”曹宏高興道,剛到青州就被委以差事,這說明袁熙對他的重用。
    “不知先生跟臧霸可有交情?”袁熙問道。
    “臧霸本是亡命之徒,受陶使君恩惠在徐州任了軍職,後受命把守東海,跟在下倒是有幾麵之緣。”曹宏小心組織措辭說道。
    “臧霸先已北上青徐之交,我想讓曹先生去傳一道文書,任命臧霸為平昌令,率部屯駐平昌。”袁熙說出本意。
    “啊?公子,將平昌交給臧霸沒問題嗎?”曹宏驚疑地問道。
    “先生隻管去做,最好能探聽臧霸的意向。”袁熙淡淡說道。
    “公子放心,在下知道怎麽做了。”曹宏了然,袁熙這是讓他代為招攬臧霸。
    等曹宏退下去後,袁熙對糜竺問道:“不知先生今後有何打算,可願出仕為我幕僚?”
    糜竺想了想,說道:“此次兵禍,在徐州的家業多毀於戰火,其他州郡的產業也因動&nbp;亂聯絡不上。我想先於兩年內將家業在青州安置好,然後再為公子分擔政務。”
    袁熙答應下來。好在之前糜竺已經在青州安置了部分家業,如果糜竺立即出仕,那以他徐州牧別駕從事的職銜,還真不知給他安排個什麽位子。
    “不知先生跟河北甄家可有交往?”袁熙問道,畢竟甄家和糜家都是大商賈。
    “我糜家跟甄家都以家業殷實聞名,隻是平ri裏他們主要經營河北。我糜家主要經營徐、兗、豫、揚四州,故此並未有什麽往來聯絡。”糜竺答道。
    同時糜竺心中暗自留意,甄家也是袁熙姻親,而且甄家小姐和萬年公主同為袁熙正妻。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此時商業經營比較單調,糜甄兩家不少產業是相同地。
    雖然短時間內糜家不太可能將手伸到河北,但在青州一地兩家利益起衝突的可能還是有地。而且糜家經曆兩次徐州戰亂,家業多受損傷。已經沒有了往ri的輝煌。如今急需在袁熙的青州大肆擴張,恢複元氣後再做圖謀。
    袁熙點點頭。說道:“不瞞先生,青州一些有利可圖地產業,諸如鹽業的販賣運輸,釀酒賣酒,都已經讓甄家做了。”
    糜竺低下頭去沉思一陣,說道,“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不過請容許我糜家正當地競爭,公子隻需不偏不倚就行。”
    “在下一定會不偏不倚。”袁熙笑了笑。他就怕糜家提出不合理要求,但是還是要給糜家一些甜頭的,於是說道:“北海曆經多年黃巾賊亂,如今還多有無主之地,先生可在下密縣挑選一些農地,算是我給貞小姐的嫁妝。”
    糜竺心中一動,一個縣的無主之地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袁熙此舉是做一個姿態。於是他也不推辭,將此事答應下來。
    “我知道除了徐州官家工匠外。糜家佃戶家丁中也有不少能工巧匠吧。不知可能建造海船?”袁熙再問道。
    “糜家所屬海船皆是自家打造,隻要用料充足。不難打造。”糜竺答道,“公子是想打造海船?可是如今去徐州去不得了,不過販運貨物於青、揚之間還是可以的。”
    袁熙眼前一亮,如果能溝通青州和揚州之間地海運,那利潤還是很豐厚地。於是他將打造船隊,運輸往來青州、幽州、揚州地想法跟糜竺說了。
    糜竺會意一笑,說道,“就是公子不說在下也會組織船隊到揚州去,否則難以恢複家業。”
    “先生此舉我定大力支持,隻是想請先生幫留意揚州方麵地情況。將來如有需要我會征用糜家地船隊。”袁熙說道。
    糜竺知道這是給袁熙在揚州做探子,但伴隨商貿往來,打聽一些消息,安插一些細作還是不成問題的,於是他爽快地答應下來。
    最後,袁熙露出淡淡笑意,說道,“糜芳現今統領著陶使君的那支丹陽兵……”
    糜竺暗道袁熙果然,不會平白送與這麽多好處,於是答道:“我先讓糜芳將那三千丹陽兵,變成我自家族兵,再讓糜芳帶領他們並入青州軍中。”
    袁熙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也好,讓二哥來軍中任職。不過那些丹陽兵的家眷多在揚州丹陽吧,出海時不妨接來青州安置,隨便再招募一批丹陽的兵卒。”
    “在下會留意的。”
    袁熙轉念一想,覺得糜芳隻是個平庸之人,將這麽一支jg兵交給他實在發揮不出作用,突然間他想起糜家族兵中那個糜維。
    “大兄,你們家中族兵那個糜維的,他頗為英勇,屢次立功,不如讓他做二哥地副將。”袁熙建議道。
    “難得公子看重他,我回去就讓他跟二弟吧。”糜竺答應道。
    袁熙鬆了一口氣,這邊讓糜家遷徙青州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出兵徐州的目的也基本達到。想到等候在臨淄的高月、刁秀兒、蔡琰等人,袁熙心中一暖,每次出征都是一去好久,實在讓她們擔心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