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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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袁熙授意下,華佗想盡辦法,終究是將垂死的袁尚,給搶救了回來,麻沸散也一舉成名,當然麻沸散大量應用,得中原大定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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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鄴城,大將軍府。
    坐於下首的張紘突然開口道:“鄴城之亂平定,我軍後方已定,顯奕你下一步是不是需要,馬上就回到黎陽大營坐鎮,組織兵馬與曹操徹底開戰了?”
    袁熙尋思了一下,長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與曹操正麵開戰,硬碰硬的打,就是把他打退了,那也是殘勝,其實我此番來鄴城之前,就已經跟司馬懿設計好了連環計,並通知了賈詡等人,隻要鄴城這麵一旦平定,就立刻開始欺騙曹操,引誘他上鉤,然後設下伏兵,一舉破敵!”
    左慈嘿嘿笑道:“我老人家雖是化外人士,卻也知曉曹操乃是當今天下第一梟雄,大將軍你想騙他?隻怕沒有那麽容易吧?”
    袁熙嘴角一翹,笑了笑說道:“不容易也要騙啊!沒有辦法,因為這是在將損失減低到最少,而讓曹操退兵的最佳方式?”
    “顯奕,你想怎麽做?”張紘淡淡開口道。
    “想辦法讓曹操知道,鄴城之戰,辛評大獲全勝奪取了城池,袁熙身死,三軍舉兵默哀!”
    “主公是想讓曹操相信辛評勝了?而主公死了?這個隻怕不是那麽容易的吧?”一旁劉曄聞言也不由的皺眉道。
    袁熙嗬嗬一笑,繼續道:“咱們的探子去了,肯定是不行的!曹操必然不會相信,隻有讓他麾下的自己人,去告訴他這個消息,才有可能引誘老賊上鉤!”
    三國演義中,周瑜詐死騙曹仁,就是如此了。
    左慈摸著胡須,奇道:“他麾下的自己人?誰這麽傻會幹這麽不靠譜的事?”
    袁熙笑著搖了搖頭,道:“也不是不可能,我的手中,現在就有曹軍的俘虜!就是河內之戰時,被許褚抓住的小將曹真,所以這個中的事宜,還需得落在曹真的身上了!”
    “曹真?”張紘聞言道:“可是顯奕你怎麽能,讓這個人去替你騙曹操?勸降!”
    袁熙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副布帛,說道:“這上麵,是前番回鄴城之前,我,司馬懿,賈詡,郭嘉日夜苦思夜想,製定下來的計劃,現在鄴城已複,該是付諸實行的時候了!老師和子揚你們兩個,既是號稱老謀深算,不妨來幫我看看當中,有沒有什麽疏漏之處?”
    張紘和劉曄隨即探頭,仔細瞻看布帛上的內容,少時,兩人讀完畢,不由一同的扼首讚歎。袁熙和司馬懿鬼點子確實多。
    “不愧是集結了咱們河北所有頂尖智者研究的妙招,確實了得!當中一環扣一環,真可謂之曰連環計也,就是實施起來有些過費勁,隻怕不是那麽容易的。”劉曄感慨說道。
    袁熙點頭道:“這計成不成,隻在五五之數,我也不是非常的保準!但終歸比坐守山空,什麽也不做的要好,我即可便準備開始布置,子綱先生和子揚你們,也需得助我一臂之力才是。”
    張紘點頭道:“有什麽事,就盡管交給我們便是!有我們在,這鄴城安穩的很,顯奕你隻管曹操那處即可。”
    不久後,高月要我到她的房裏去。
    她住在將軍府西麵的跨院,順著一條巨大的古磚鋪的路走去,兩邊都是高樹,春風吹來,帶有草木芬芳的氣息。
    穿過這條林蔭路,是一個廣闊的鵝卵石鋪砌的庭院。院中滴水叮咚,鳥鳴恬淡。
    大廳前麵有兩哇牡丹,靜靜的沐浴在熾烈的陽光裏,絕沒有給殘暴的太陽低頭的意思!
    見袁熙到來,高月一下轉過身子,劈頭蓋臉道:“事情有點不對頭。”
    她一身白衣,整潔素雅,身上有種清新的香氣,凸顯麵容上的絕世妖嬈。
    高月的眼中本有一縷傲氣,作為聰明靈秀的底氣,支撐主宰著那雙美妙多情的眸子。
    於是就和單純的美女和一切俗氣的女人顯示出差異來。整個大漢朝這樣靈氣縱橫的眼睛,隻此一雙。或許蔡琰也算半個。
    經曆了叛亂之後,這種傲氣不但沒有衰竭,反而更趨強烈。
    袁熙故作莫名道:“無垢,那裏不對?你說的我都聽不明白。”
    高月上前牽著袁熙的手,坐在榻上,柔聲道:“我一時又說不上來了,不過我好想你――”
    袁熙猛地穩住高月的櫻唇,高月的眼淚濡進她和袁熙的口中,有一股苦澀味道。
    袁熙緩緩撫摸她的鬢發道:“怕不怕?”
    高月輕輕踢了袁熙一腳,嬌聲說道:“怕,怕你死掉,以後沒人給我做出氣筒了。”
    袁熙不由苦笑道:“其實我也怕你死掉,以後沒人打我了。”
    高月依偎在袁熙懷中道:“有件事情,我覺得不對,你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還能信誰?”袁熙斬釘截鐵。
    高月尋思了一下,湊到袁熙的耳邊道:“我覺得事情很蹊蹺,袁尚的反叛太奇怪了,連一點預兆都沒有,幾乎是一夜翻天,這不像他的為人。而且,他貪生怕死,怎麽會服毒自盡呢。而且那天他還親口說過,就算失敗了,頂多是個終身監禁,沒什麽大不了的,可見,袁尚絕沒有自盡的意思。”
    “我也懷疑袁尚是被人害死的,可究竟是誰呢?”袁熙眼神閃爍說道。
    高月張了張嘴,正要說,突聽門外有人叫道:“姐姐,妹妹練師我來看你了。”
    高月沒有說出來的話,咕嚕一下咽回肚子裏。
    步練師推開門從外麵走進來,看到袁熙後,臉上一紅,施禮道:“原來夫君也在,賤妾是否打擾了你們?”
    袁熙隨即笑道:“沒有沒有,我正要告辭呢,你有話進來說,我回避。”
    高月臉上的表情很怪異,說不出的複雜,輕笑道:“夫君你要有事,就先去吧,我過會兒在找你。”
    我心裏的確還有一樁事情。袁尚和步練師之間,到底有什麽貓膩,還有那一杯毒酒到底是誰送的呢?想著便起身告辭出門。
    走出院子來,心裏嘎登一下子,步練師,她臨陣倒戈為的什麽,還有,到現在為何她還如此鎮定呢?是自己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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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鄴城,袁熙府,側廳之內。
    袁熙和田豐一主一副,高坐於廳堂的主位之上,冷然的看著下方哆哆嗦嗦的辛毗,一股陰冷的寒氣彌漫在整個廳堂之中。
    “辛毗,你兄長辛評,已經死了!”袁熙瞅著辛毗,幽幽的開口說道。
    辛毗聞言渾身一哆嗦,連忙點頭附和道:“死得好,死得好,背主之賊,合該有此下場,他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恨了!”
    袁熙突然讚賞的點了點頭,笑道:“我就是欣賞你這股恩怨分明的勁頭......對了,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如今你的兄長辛評雖然是反叛伏法,但你們辛氏一族,包括你的妻妾兒女在內,卻都是毫發無損,在鄴城內活的好好地,每日給予錢糧用度,不差分毫。”
    辛毗聞言急忙叩頭:“多謝主公,辛毗願意為主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是個明白人,知道袁熙如今掌握住了他的親屬不殺,絕不是閑的沒事平白的賣自己人情,一定是有所圖求的,不然以辛氏一族的反叛大罪,袁熙就是把他們全家挨個提溜出來殺八遍,自己也說不出一點不是來。
    袁熙點了點頭,道:“很好,其實我讓你做的事很簡單,辛毗,我要你和田豐合作,一起演一場大戲,去騙取一個人的信任,隻要你能做到,我不但會赦免您們辛氏一族的重罪,還會對你委以重任......但你若是敢騙我,別忘了,你的全族親人,現在就全在我的手裏,你自己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好好地回答於我!”
    辛毗聞言急忙叩頭,道:“敢問主公讓我去騙何人?”
    “我抓住的一名曹軍俘虜,曹真。”
    鄴城的地牢坐落在城池的北部,其深達數丈,寬渝一營,其中分牢門數千,其積壘於地下數層,其中惡氣撲鼻,常年陰潮寒冷,於地麵隔絕,足可謂之人間地獄。
    但不曾令人想到的事,天下萬事萬物,有利則有弊,相反的有弊則有利,鄴城地牢雖然常年黑暗無光,幾乎與世隔絕,但正是因為了這得天獨厚的條件,使得辛評所引發的鄴城之戰,竟然沒有波及到這裏。
    然而對於地牢的今天來說,卻是一個意義重大的日子!
    曹真所被囚禁的牢獄,便是鄴城地牢的最底層,也是與外界隔絕力最強最幽暗的一層。
    此時的曹真蓬頭垢麵,呆呆的坐在潮濕牆壁額一角,愣愣的看著木欄外,火把上欲閃欲滅的火苗。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
    曹真也算是個精神力堅強的,換做別人,這在了呆上幾年,基本不是咬舌自盡,就是陷入瘋癲,此刻的他,精神力雖然以被催婚,但至少還保持著一絲清明,一絲理智,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人對他心生敬畏!
    “走!快走!給我進去!”
    久違的怒罵之聲,從地牢的樓梯口處傳到了曹真的耳中,頓時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卻見一群凶悍的獄卒,押解著一個渾身鮮血,衣衫襤褸的中年人,在一個青年文士的帶領下,拖著沉重的手銬腳鐐,緩緩的走進了地牢的深處。
    但見緊挨著曹真的一扇牢門被輕輕的打開,青年文士飛起一腳,直接將那中年人踹入獄中,一臉陰笑著對那中年人冷笑道:“田豐啊田豐!想你平日裏仗著主公的恩寵,橫行霸道,眼高於頂,視我辛家兄弟如無物,如今卻是也有你的今天?嘿嘿,這鄴城地牢的滋味天下聞名,你就給我好好的蹲在這裏慢慢品味吧!哈哈哈~~~~”
    卻見那被打入地牢的中年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指著青年文士怒道:“呸!辛毗,休得張狂!你們辛家兄弟弑主奪權,背叛主公,行此大不義之事!蒼天有眼,你們兄弟倆早晚會受到報應的——!”
    “哈哈哈~~~!報應?嘿嘿,多謝田大夫提醒,不過在說我兄弟的報應之前......”辛毗得瑟冷笑著道:“田豐。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別操那份閑心了!哈哈哈~~~”
    不遠處的牢獄之內,一臉枯槁的曹真把著門欄,愣愣的看著遠處的情形,雖然沒有聽明白怎麽回事,但心中也是清楚,鄴城一定是發生大事了!
    那個田豐乃是袁家帳下重臣,怎麽會突然被押解到了這裏?然後還有那個辛毗.....是誰?卻是沒聽說過!辛家?辛評弟弟?
    正疑惑之間,卻見辛毗料理了田豐,轉過身來問身邊的獄卒道:“關押曹真的牢獄在哪?速領我去!”
    “諾!.......大人,就在這邊!”
    幾人的動作很快,眨眼間就解開了曹真牢房木欄的鐵索,卻是將曹真好一番驚嚇,哆哆嗦嗦的閃到了牆角之邊,驚悚的看著大步流星走進來的辛毗。
    辛毗進了牢房,也不羅嗦,當先上前,俯身便拜,道:“在下辛毗,參見曹公子!”
    其時曹真乃為曹操義子,於情於理,名義當以公子相稱。
    自河內之戰後,曹真就被轉運關押在鄴城的地牢內已是近有個把月,幽閉生活導致了他說話也有些生硬,辛毗此刻參見於他,直是良久之後,才令他反應過味道來。
    “你....你是.....誰?”曹真猶猶豫豫,磕磕巴巴的問出了這句。
    辛毗聞言,嗬嗬一笑,道:“回稟曹公子,在下乃是河北重臣,辛評之弟,辛毗!奉兄長與曹丞相密令,特意前來接曹公子出地牢,曹公子,有什麽話咱們出去再說....走!”
    曹真此刻雖然有些懵懵懂懂,但一聽可以出撈,精神頓時為之一振,也顧不得許多,急忙起身在辛評的引領下,隨著他向地牢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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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在地牢裏麵呆的時間過長,為防止一出來不能夠適應陽光而導致失明,故而曹真的眼睛上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布,坐在馬車上,一路上由辛毗承載著,向著鄴城的太守主府而去。
    到了府邸,辛毗派人為曹真沐浴更衣,並布置好了酒食,邀請一眾鄴城“反叛將官”共同陪飲。
    其時曹真臉色的遮布已是被摘了下來,雙目逐漸能視,看著圍繞在廳堂內的一係列將官以及上首的辛毗,不由好奇的問道:“辛先生,在下曹真自當初河內一戰,被袁軍所擒之後,自此一應事務盡皆不明,今日得先生相救而出得牢籠,實在是感激不盡,隻是因一直被囚,對天下大勢以及今日鄴城之事卻有不明,還望先生好人做到底,能夠盡皆相告,曹真感激不盡。”
    辛毗早有準備,隨即長歎口氣,從河內之戰曹真被擒之後,袁熙與曹操交戰,相持於黎陽,然後曹操拉攏辛評,以官位等許諾請他們擾亂鄴城後方.......
    辛毗一直實話實話,直到這個時候才走了樣,在他嘴中,辛評未死,郭圖未反,鄴城已被辛氏兄弟掌握在了手中,另有袁熙回兵救援,中箭身死,消息雖然尚未傳開,但以屬確實,接下來就是穩守鄴城,坐等黎陽大軍變亂,便可前後夾攻,一鼓作氣勢如虎而得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