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偶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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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遠東目光深邃,望向窗外。
在座的沒有人敢懷疑荊遠東的眼光和判斷,這位傳奇人物一生曆經無數生死波折,憑著他敏銳的洞察力和先知般的感覺,每次都能化險為夷,才了有今天的輝煌和成就。
荊遠東輕歎口氣說道:“如果這次不是因為雷家的事情,他絕不會邁入這裏,林文這個人,很是內斂,做事也有分寸,我們每年拿出一個億,看是吃虧,恐怕未必!人各有誌,不能相強,福禍難料,你們好自為之,都回去吧!”
其他三位賭場老板聽荊老爺子如此剖析,一時間有些慌了神,左右為難,張了張嘴,卻見荊老爺子已經在於鳳嬌的陪伴下,離開了,三人彼此互望,卻又不知所措。
荊家書房裏,隻剩下荊遠東和於鳳嬌二人。
荊遠東緩緩說道:“鳳嬌,你的確很能幹,賭場打理得井井有條,各方勢力的關係也處理得很得當,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麽始終不肯完全把賭場交給你嗎?”
於鳳嬌麵帶愧色,她知道今天的事情處理得有悖於荊遠東想法,所以默不作聲。
“你在關鍵時刻靜不下心,穩不住神,缺少一份感知力,取舍之間,看得過重。林文不是個普通人,你感知不到,也判斷不出,這就是你最致命的弱點!晚上你陪我一起去吧,爭取和林文結下善緣,對於我們荊家,或許是一份福報!”
……
林文和狼頭沒有回賓館,這兩天一直處於緊張狀態,沒有攤牌前,林文也在防著有人會狗急跳牆下黑手、背後打黑槍,這些人動起手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既然大家已經把話說開了,自己也用不著去找剩下三家賭場的麻煩,因為,他們的煩惱在後麵呢,既然要當鐵公雞,硬拔毛不成,隻能換種方式,用開水燙,這事申屠傑自然會辦!賭場賺的哪有幹淨錢?還真以為養了一群人、幾條槍,就可以保得住這些錢?笑話,哭的日子在後麵呢!
林文和狼頭去黑沙浴場,欣賞一下當地的景觀,也算是放飛一下心情。
浴場人很多,兩人找了個亭子,坐在椅子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欣賞一下人生百態,感受一下不同地域的風情。
一個中年女人走過身邊時,林文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不覺抬頭看了她一眼,正是這一眼,讓他有一種百味重生的感覺,因為,這個女人他認得,雖然已經快二十年沒有見過麵,但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或許是由於心靈感應,也或許是因為林文的目光在她臉上滯留的時間過長,她竟然看向了林文。她隻是一瞥而已,根本就是漫不經意的一眼,隨即便扭頭走了過去。
林文收回了目光,心頭一陣悸痛,這個令他年輕時魂牽夢縈的女孩,如今已經不再認得他了,雖然那隻是一段短暫的經曆,卻還是讓他無法忘卻,記憶最深刻的,往往還是年輕時的光陰。
林文正在低頭發楞出神,帶著一絲家鄉口音的聲音傳來:“請問我能坐一下嗎?”
她用戲謔的口吻在問,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帶著一絲高傲,還有些許玩世不恭的神態。
她竟然也認出了林文,或許是女人特有的感覺,也或許是林文依然是年輕時的樣子,讓她在那一瞥之中,想起了什麽,於是,她又走了回來。
林文站起身,有些尷尬,又有些拘泥,還帶著幾分慌亂,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看得狼頭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狼頭在腹誹:林哥,不會吧,你在搞什麽?這種女人也值得你如此慌亂?家裏哪個女人不比她年輕?哪個不比她漂亮?哪個不比她性感?就連多琳那小妞也要拋出她幾條街!這女人的確有幾分姿色,風韻中帶著熟女的誘惑,可是,她已經老了,至少有四十歲了,根本無法跟家裏任何一位夫人相比!哇塞,林哥,你不會口味變了吧,還是,還是出來幾天憋壞了?
“心如,真巧啊,請坐!”
方心如想了一下,說:“十八年了,時間可真快呀,我們已經十八年沒見過麵了!”
“是,你還好吧?”
方心如很隨意地坐下,狼頭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認識呀,聽這意思,好像關係還不一般。
狼頭很有眼色,趕忙說道:“文哥,我去那邊買點東西,你們聊!”說罷,轉身迅速離開了。
方心如沒有回答林文的問話,而是問道:“林文,你比以前帥多了,我差點沒認出來,你竟然還這麽年輕,是怎麽保養的?”
林文訕訕而笑,遞給她一瓶飲料。
現在的方心如,仍然保持著她年輕時嬌美的樣子,隻是歲月弄人,身材略微發福,眼角有了不易察覺的魚尾紋,但仍不失風韻之姿。隻是她的神態和年輕時已是不再相同,言談舉止之中透露出幾分玩世不恭,還有眼光中或有或無的憂鬱、落寞。
“當男人真好,扛老,說你不到三十都有人信,身材還保持的這麽好,女人就不行了,皮膚下垂,小腹凸出,皺紋一天比一天多。嗬嗬,不說這個了,林文,你到濠江來玩?”
“我過來辦點小事,今天剛好有時間,到這裏看看風景!”
“跑這裏看穿三點式的女人吧?”她還是那張不饒人的嘴,語鋒犀利。
方心如盯著林文有些泛紅有臉,譏笑道:“讓我說中了吧,你們男人啊,沒一個不好色的!”
隨即,她好像有些傷感,語調一沉,說道:“林文,你過得怎麽樣?”
林文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隻得訕訕說道:“我還好!”
“前幾年我聽同學說你轉業了,現在幹什麽工作?”
“嗯,嗯,我已經辭職了!”
這個回答讓方心如有些吃驚,她知道林文的家境,能考上軍校已經算是躍龍門了,轉業怎麽也算是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現在好像沒幾人有勇氣和魄力敢辭職,除非有更好的收入。她瞪大了眼睛,問:“你到哪家大公司了?”
“沒有,這個,怎麽說呢?……”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看你西裝革履的樣子,看來比上班逍遙多了!”
“嗬嗬,心如,你怎麽到濠江來了?”
“我們單位今年效益好,組織大夥濠江五日遊,今天跑這來了,沒成想遇到你了,我們也算是他鄉遇故知吧!”
“嗬嗬,心如,這麽多年過去了,一直沒有你的消息,隻聽說你在奉市,你過得還好嗎?”
方心如似笑非笑地說:“你指的哪方麵?”
她又自問自答地說道:“嗬嗬,如果指物質生活,我過得還行,算是中上階層吧。老公幫我找了個事業單位,算得上是一份體麵的職業,上班有車開,在奉市還有兩套一百多平的房子,衣食無虞。其它的嘛,我老公大我十五歲,他年齡雖然大一點,可是經濟條件好,工作、車子、房子都是他給我的,算是少奮鬥二十年吧!”
林文喃喃說道:“你過得好就好!”
“好?好個屁!林文,我們已經不是二十多歲的年齡了,別看你長得年輕,我們都過了不惑之年,有什麽不能說的,我要是過得好,我會嫁個二婚老頭?我們都是窮人家出身,誰也幫不了誰,我既然有所得,就肯定有所失。哼,他媽的現在就這世道!”
方心如眼睛有些發紅,眼裏透著無奈和淒涼,還有些憤恨。
林文默默點上一支煙,說道:“其實,他比你大一點也沒什麽,男人成長的慢,年齡大一點才會成熟,才會懂得疼人。你想得到的,都得到了,這也挺好的。”
“會疼人?哼,是會疼人!他在外麵又疼了個小姑娘,孩子都已經生出來了!”
林文心口一陣悸痛,臉色有些發白,手指夾著的煙不住顫抖,煙灰都被他抖落到桌子上了。
林文深吸一口氣,終於平複了心緒。
偶遇故人,不想,歲月弄人,再見之時,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