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暴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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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你成功逃生!
    ……
    ……
    甜蜜之家的生活照常進行。
    給孩子們吃完晚飯後,秦陸在餐廳和艾吉娜清理餐廳,等他們把餐廳給打掃完畢,秦陸趴在桌子上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藥劑已經被他從院長室拿出來,交給了那個敵視秦陸的比烏斯。
    他畢竟也算是這裏的老員工。
    收音機裏的天氣預報說今夜會下雪,而且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
    不過甜蜜之家裏可不冷。
    鍋爐房裏的鍋爐不知道被誰打開了,此時正呼哧呼哧地運轉著,溫熱的氣息給這讓人不禁發顫的甜蜜之家帶來滾滾暖意。
    秦陸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著,他感覺像是回到了齊光市,那個四季如春的溫暖城市。
    已經入夜,緊閉的窗外,是呼嘯著的冷冽寒風,而甜蜜之家裏卻溫暖如春。
    ……
    “滋滋滋……晚上好,在這裏是10點新聞。不列顛島受到了北冰洋南下寒流的影響,氣溫驟降至零下10攝氏度,而倫頓在今天晚上幾小時之內,就下了10英尺的雪,機場封閉,數千名旅客被困機場,高速公路被大雪掩埋,鐵路結冰。據倫頓市官方透露,在極度惡劣的天氣下,已有數十名拾荒者在暴風雪中喪生。。根據氣象預報,今天晚上和明天會有更大風雪,請各位市民減少出行,以免發生意外。”
    ……
    “這該死的暴風雪!”詹姆爺提著一個深棕色的牛皮手提箱,快步走在機場候機大廳裏。
    因為風雪,他乘坐的那架飛機無限期推遲,弄不好這幾個禮拜都起飛不了,更有可能要到明年初春,他才能夠坐上飛往美洲的飛機。
    他的腹部纏著滲血的繃帶,候機大廳裏的體感溫度僅有不到10c,但他的額頭上卻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隔了幾十公裏,但詹姆爺那顆撲通撲通跳著的心髒卻一直心係甜蜜之家。
    冥冥之中,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麽。
    他找了一間旅館,而當他剛坐在床上的時候,心中的那股不安就像是肚子裏有隻蜈蚣般,讓他坐立不安。
    “沒事的,沒事的。”
    他安慰著自己,然後脫去大衣,躺在冰冷的床上。
    而當他一閉眼。
    大衛、莉莉絲、馬克、舒麗爾……的模樣便是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們或嘶吼,或啜泣,或咆哮,或呻吟……像是無數條被人類虐待的野狗,在他麵前乞求著。
    再下一瞬間,無數的“怪胎”朝他撲了上來,像是餓了不知道多久的狼,瘋狂地啃咬,撕扯他的血肉。
    惡臭與血腥交織在一起,寒冷與溫熱夾雜在一起。
    詹姆爺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那種極度真實的痛感就好像真的有無數的餓狼撲在他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怪胎”緩緩退去,他像是劫後餘生般,在睡夢中急促地汲取著空氣中的養分。
    他猛地從床上彈起,他的後背已經濕透,在沒有暖氣的房間裏,此時就像是無數根冰針般刺在他的身上。
    詹姆爺跑到旅館前台,向他們借用電話。
    沒有人接。
    再打一遍。
    依然沒有人。
    他開始驚慌,那拿著黑色電話聽筒的手像是癲癇般顫抖。
    “先生,請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那旅館老板關切地問道。
    這場暴風雪給他帶來的客人實在太多了,對待那些客人,他自然要以最好的服務態度來麵對。
    “你有車嗎?”詹姆爺問他。
    “有是有……”旅館老板有些遲疑,“不過,下那麽大的雪,汽車可開不了多遠。”
    “把車借我!”詹姆爺,把自己身上帶的錢全部拍在了桌子上。
    “這……”旅館老板看著厚厚的一疊英鎊,“這都可以買一輛新車了。”
    “那就把車賣給我!”詹姆爺等不及了,低聲朝他咆哮。
    “好,好。”說著,旅館老板立即在前台的一個抽屜裏掏出了一把鑰匙。
    詹姆爺奪過鑰匙便朝門外狂奔。
    剛開門,一股極冷的寒流夾帶著鵝毛般的大雪吹進了旅店。
    再緊接著,便是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要回到甜蜜之家!
    一定要回到甜蜜之家!
    ……
    詭異的聲響在甜蜜之家的二樓響起。
    像是深夜裏交佩的野貓發出撕心裂肺的貓鳴,悠長而又尖銳。
    第一個被吵醒的是艾吉娜,她的房間在二樓,緊挨著秦陸的房間。
    她蜷縮在床上,盡管被褥溫暖至極,她卻依然像是墜入寒冬般發顫。
    那些淒慘的鳴叫像是無數隻有魔力的尖爪,正瘋狂地撓著她的頭皮。
    她把腦袋死死埋在被子裏,她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而第二個醒來的比烏斯就沒那麽好運了。
    他雖然也怕得要死,但卻因為被子裏缺氧,不得不將腦袋伸出去。
    而當他把腦袋伸出被窩的一瞬間,一對幽幽的深黃色瞳孔便是映入了他的眼簾。
    緊接著,是肉體腐爛的惡臭像是煙霧般竄進了他的鼻子。
    他猛地一機靈,將那趴在他床上的東西給推開。
    緊接著,是無數幽幽的黃色眼瞳在同一時間亮起,像是黑夜裏的狼群,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驚慌失措地慘叫著,想要逃離這個房間。
    而當他的腳剛剛接觸到地板的瞬間。
    他猛地一滑,砰的一聲,重重地砸在地上。
    地上,被絲滑又有一些粘稠的膿水給鋪滿。
    再下一瞬間,那些黃色的瞳孔朝著他撲去。
    霎時間,慘叫聲與那詭異的聲響交織在一起——伴隨著窗外呼呼的風雪聲。
    沒過多久,比烏斯的慘叫聲便消失了。
    那貓鳴,依舊是貓鳴。
    風聲,依舊是風聲。
    ……
    秦陸猛地驚醒。
    燭台的火焰跳動著,努力地發出它的光芒。
    強烈的恐懼襲擊了沉睡的秦陸,他驚恐地睜著眼睛,似乎是看到了一幕令人膽寒的恐懼景象——詹姆爺全身長滿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黃色水泡,每一個水泡裏,都孕育著一隻小的惡魔,正在不停地啃食著他的血肉。
    旁邊七倒八歪的,是護工們的屍體,被剜去雙眼的艾吉娜、被開膛破肚的比烏斯,甚至連已經離去的米盧,都被殘忍地釘在了牆上。
    他的呼吸沉重無比,全身的毛孔都在發出一種名為恐懼的警示。
    秦陸閉上眼睛,按著自己內眼角的睛明穴。
    他隻是覺得他做了個可怕的噩夢,絲毫沒有注意到,牆壁上那緩緩靠近自己影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