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還有個漏網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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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十名百姓,麵對二十多名悍卒,更何況,還有聞訊趕來的村民,結局,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除了一開始衝出去,受傷的兩名士卒外,直到戰鬥結束,都沒一個人受傷,唯一可惜的是,幾間房子卻遭了殃,其中便有大牛家的。
大牛的雙目中,都快噴出火了,要不是有人攔著,他能直接衝過去跟那些人拚命,這房子他才住了幾天,就這麽被燒了。
程處默的神經還緊繃著,依舊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這讓徐毅感到微微詫異,那些人不都全部束手就擒了嘛,怎麽還一副神經兮兮的模樣呢!
“還有人!”程處默難得有這麽緊張的時候,聽到徐毅的話後,目光不由望向那邊受傷的兩名士卒,言簡意賅的道“這些人還傷不了他們!”
聽程處默這麽一說,徐毅頓時便反應了過來,不管怎麽說,程處默手下的這些人,都是身經百戰的悍卒,能傷到這些悍卒的,就絕非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奶奶個熊的,想到這裏的時候,徐毅趕緊往程處默身邊靠近了些,而後奇怪的問道“那他們幹嘛針對我,我跟他們也不認識啊!”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話你總該聽過吧!”徐毅的這話,頓時惹得程處默冷笑一聲,轉過頭,便望著徐毅道“這些人不過是受了他們的挑撥而已!”
“一群狗娘養的!”徐毅有些惱火,他總算知道,他這些‘仇家’是怎麽來的了,但知道了,卻反而更讓他惱火。
蝗災肆虐,有些人便趁機大發橫財,一場法事接著一場法事,鼓動著百姓,將錢糧之物供奉於他們,蝗災儼然成了他們斂財的工具。
這也是為何,李二即便發放了捕蝗的告示,百姓卻也無動於衷的原因,究其原因,便是這些人在背後作祟!
而徐毅的出現,顯然讓他們感到了威脅,先是鼓動吃蝗蟲,而後,更是以實際行動,直接戳中了他們的要害。
不是害怕蝗神發怒嗎,那為何小藥村的人就沒事,於是,眼見著小藥村的人,這些天都相安無事後,便有更多的人,偷偷加入了捕蝗當中來。
徐毅心裏非常惱火,真搞不懂李二,放著這些人不抓起來做什麽,要是換做是他,早就將這些人全部抓起來,殺他個十遍八遍了。
在他心中,發這種國難財的,就是罪該萬死的!
不過,想到這裏的時候,徐毅突然像是反應了過來,望著程處默,疑惑的問道“那照這麽說,李…陛下早就知道這事了吧?”
程處默的眉頭,當即便皺了起來,目光中閃過一道怒意,但到底卻還是忍了下來,隻是語氣卻冷了許多,衝著徐毅道“不然,俺來這裏作甚!”
剛剛不小心說漏了嘴,徐毅禁不住拍了拍胸口,還好及時收住了,要不然,依著程處默的性子,大概這會兒該衝他發火了。
氣氛略略有些尷尬,剛好看到老道在那邊,替那兩名士卒治傷,徐毅便趕緊找了個借口,奔著老道去了。
而程處默這邊,眼見徐毅去了那邊,鼻子裏頓時發出一聲冷哼,也不情不願的跟了過去。
受傷的兩名士卒,一個是傷在胸口,一個是傷在手臂,雖然兩人身上都穿了甲胄,但仍是被一刀劃破了甲胄,在胸口留下了一道傷口。
“那廝是個用刀的高手!”
被傷到胸口的士卒,此時躺在地上,上身的衣袍跟甲胄,早就被老道脫去,火光下的映照下,胸口一片血淋淋的。
但看到程處默過來,士卒卻還是掙紮著坐起,像是在給自己辯解似的,望著程處默說道。
程處默的臉上,看不出別的表情,似乎早就見慣了這樣血腥的場麵,聽到士卒的這話後,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道“俺已經知曉了!”
“你還是躺下吧!”徐毅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血腥場麵,胃裏止不住的有些翻湧,但還是強忍著這種不適,攙扶著士卒重新躺了下來。
而一旁的孫老道,已經開始替士卒清洗傷口,隨著傷口周圍的血被清洗掉,露出一道尺許長的傷口,火光的映照下,傷口兩側的皮肉外翻。
徐毅終於忍不住,一個箭步跑到旁邊,扶著牆便使勁嘔吐起來,看的程處默的眉頭微微皺起,敢情這廝還沒經過這樣的事!
孫老道已經開始包紮傷口,拿一些徐毅根本看不懂的草藥,準備往傷口上敷,看的徐毅簡直都驚呆了。
這玩意兒要是敷在傷口上,傷口能不能長好,他說不準,但傷口感染是一定的!
背包裏有急救包,那還是當初出發時,女友交待讓他帶著的,裏麵有紗布、白藥、酒精這些,徐毅趁著老道還沒包紮,趕緊將急救包取了出來。
老道的目光帶著驚訝,這小子沒聽說懂醫術啊,但聽著徐毅在哪裏講,什麽傷口縫合,消毒之類的,竟覺得十分有理。
尺許長的傷口,自然是要縫合的,這有助於傷口的愈合,但這事兒徐毅幹不了,他此時還能蹲在這裏,跟老道說話,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還好有孫老道在,徐毅隻管告訴孫老道理論,怎麽消毒、怎麽縫合,剩下的事情,就是靠孫老道自己領會了,好在老道的悟性並不差。
就是坑苦了受傷的士卒!
尺許長的傷口,硬生生被縫了四十多針,士卒一張臉都變白了,汗珠子就跟雨點一樣滾落,一開始還咬牙硬挺著,可到了後來時,實在忍不住了,便哀求似的衝著老道開口。
“行…行了吧道長,俺覺得沒啥事了!”
“就快好了!”孫老道做起事來,絕對是一絲不苟的,說好了縫合傷口,那就是縫合完為止,差上一針都不行。
徐毅看著還沒縫合完的傷口,再看看士卒一臉痛苦的樣子,索性拿過酒精,給士卒灌了兩口下去。
這玩意兒直接喝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但到了這時候,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就當是麻醉藥一樣了。
從來沒接觸過高純度烈酒的士卒,就隻是小小喝了兩口,剛剛還痛苦萬分的樣子,片刻後,竟然一臉醉意的嗤笑起來,看的徐毅都傻眼了,不知道該笑還是不笑。
“好了!”總算是縫合完了傷口,孫老道抬起頭來,禁不住長長鬆了口氣,徐毅這才發現,老道也是一臉的汗水,看來老道承受的壓力也不小啊!
這邊的傷口已經縫合包紮完,老道稍稍鬆了口氣後,目光便轉向那邊手臂受傷的士卒,結果,還沒等老道開口,那名士卒便一臉驚恐的道“俺這傷根本不打緊的,就不勞駕道長了!”
“需要俺找人綁你過來嗎?”
那名士卒,顯然是被剛剛同伴的遭遇,給完全嚇傻了,隻是,他這話才落下,程處默的聲音,便酷酷的在他身後響起,嚇得那名士卒,頓時灰溜溜的來到老道身前。
“小毅哥,能不能給俺也喝兩口?”路過徐毅身邊時,趁著程處默不注意,士卒壓低了聲音,衝著徐毅小聲哀求道。
剛剛徐毅拿出酒精時,他們可都注意到了,酒香撲鼻,惹人垂涎,可沒想到的是,就隻是小小的兩口,先前還痛苦萬分的同伴,立刻便是一臉醉意。
既然已經逃不過被孫道長針紮,那就不如讓自己喝醉了,免得受那份痛苦!
“好的!”徐毅聽到士卒的哀求,頓時衝著士卒比劃了一個手勢,縫合傷口是他出的主意,隻要不記恨他,那就一切好商量不是。
士卒也不懂徐毅比劃的手勢,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聽到徐毅答應了,士卒頓時便開心起來,趁著程處默不注意時,居然也學著徐毅的樣子,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這突如其來的手勢,看的徐毅臉上的微笑,頓時一下子僵在了臉上,總覺得有些怪怪的,說不上來的別扭。
還有個漏網之魚沒抓到,有可能隨時隨地都會出現,晚上睡覺的時候,徐毅隻好從老道家裏搬了出來。
這些天他都一直在老道家裏蹭吃蹭喝的,但現在卻是不行了,老道家裏老的老,小的小的,萬一被那喪心病狂的家夥盯上了,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原本睡在營帳裏的程處默,也跟著徐毅搬了過來,這讓徐毅暗自鬆了口氣,有了程處默在身邊,至少安全上多了一份保障。
但剛剛才鬆了口氣,就聽的程處默猶猶豫豫的聲音,在他身旁傳來“能讓俺也喝一口不?”
“喝什麽?”徐毅心裏還惦記著那名漏網之魚,乍一聽程處默這話,頓時有些奇怪的轉身,皺著眉頭問道。
“你說呢?”程處默以為徐毅在裝傻,壓根就是摳門不想給他喝,頓時有些不滿的道“俺就隻喝一口,沒必要這麽摳的吧!”
“喝不死你!”徐毅總算明白了這廝話裏的意思,氣的當場拿出酒精,扔給了程處默道“提前說好了,這玩意兒喝多了會死人的…”
隻是,這話說出來時,明顯成了程處默的耳旁風,這煤球兒從徐毅手裏接過酒精,嘿嘿傻笑一聲,直接便是兩口灌了進去。
這番操作,直接看的徐毅都傻眼了,這特娘就是你說的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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