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曾經的運河【求訂閱,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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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無霸到了揚州,便沒法子再往北走了,運河裏水位低,往來的船隻,都隻是普通的平底河船。

    像巨無霸這樣的尖底海船,估摸著,一進入運河裏麵,連揚州地界都沒出,就得尷尬的擱淺在運河裏麵。

    沒辦法,徐毅隻得將巨無霸,停靠在揚州的碼頭,回過頭時,便換了艘普通的畫舫!

    當然,這一切都是揚州的都督武士彠給辦的,事無巨細,一切都辦的妥妥當當的!

    徐毅開始的時候,聽到武士彠名字時,便著實的驚了一下,武士彠並沒什麽驚奇之處,可問題是,人家生了個震古爍今的女帝。

    徐毅估摸著,現在的女帝,也該是一個小姑娘了,心裏的好奇心,便頓時有點強烈起來,很想去見識一下,女帝小時候的模樣。

    可無奈的是,武士彠卻並沒打算,邀請他們去都督府做客的打算,熱情倒是熱情,可熱情邀請他去的地方,卻是揚州城的花弄柳巷。

    揚州的美色,是出了名了,溫軟細語,根本就不是長安的平康裏能夠比較的!

    多少往來揚州的人,都會在揚州城裏逗留,一副流連忘返,樂不思蜀的模樣,但徐毅卻是直接給拒絕了。

    慢說他現在還有正事要做,便是沒事閑著,也不會去嚐試那些美色,在他看來,那跟活的不耐煩,其實並沒什麽兩樣。

    武士彠的臉上,便露出失望的神情,他已經在揚州城裏,包下了一副院子,都是揚州的絕頂美色,可徐毅這邊,卻是直接給拒絕了。

    徐毅哪能看不出,武士彠的小心思,揚州的都督,可是個肥差,多少人都盯著這個差事,武士彠這都幾年了,估摸著,也該是退下的時候了。

    想明白了這點,徐毅頓時便痛快的答應,等河北的事情結束,回來的時候,說什麽都要去都督府,武士彠原本失望的表情,這才算是好了許多。

    租借來的畫舫,屬實是有點小,等到徐毅一行人,登上畫舫之後,立刻便顯得擁擠不堪,武士彠一臉的為難,這已經是運河上,最大的船隻了。

    這話聽的徐毅微微皺眉,按照正常來說,運河上的船隻,除了像巨無霸這樣的海船,平常的河船,都是沒有限製的才對。

    當初,煬帝修建運河的時候,可不就是為了打通南北的商路,若果連船隻都有限製,那這運河修建的,豈不就真正成了勞民傷財的無用之物?

    武士彠便一臉的茫然,他不過是揚州的都督,隻負責揚州的這段地界,至於,再往北的地方,便不該歸他管了。

    這些年,眼見著運河日漸沒落,原本往北的商船們,紛紛都選擇了陸路,武士彠便也給長安去了幾份奏疏,可最後,卻都是石沉大海了。

    徐毅聽著武士彠的這話,目光便不由的望向一旁的老太監,如果武士彠說的沒錯,那這事兒,老太監肯定是清楚的。

    “陛下不止一次的派了人!”當著武士彠的麵,老太監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但等到畫舫離開揚州後,老太監這才轉過身來,望著徐毅說道。

    “如此看來,那就是沒用了!”聽到老太監的這話,徐毅的嘴角,便頓時微微一撇,目光望著腳下的運河,禁不住冷笑一聲道。

    “現在你還明白,陛下為何對河北的事,如此的上心了吧!”聽到徐毅的這話,老太監的臉上,頓時閃過一道冷笑,目光望著徐毅時,小聲感歎著道。

    老太監的這話,聽的徐毅有些沉默,運河水位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長年累月的泥沙沉澱,這才導致的運河的水位下降。

    但徐毅有點想不通的是,既然李二已經再三的下了命令,可卻並沒有人去執行,難道這些人不知道,運河的暢通,會帶來的收益?

    武士彠說,越是往北,運河就會越加的堵塞,而事實證明,武士彠並沒胡說八道,畫舫從揚州通行一段時間,速度便驟然的降了下來。

    那慢吞吞的速度,都快趕得上龜速了,韓寶兒幾人催促著畫舫的水手們,可催促也沒用,水手們拚盡了力氣,也沒法提高速度。

    這樣的速度,一直維持著進了河北地界時,整個畫舫,竟然直接停了下來,下麵的水位,都能看到泥沙了,水手們也無可奈何。

    徐毅的臉上帶著苦笑,他原本以為,走水路的時候,會比陸路要舒暢的多,一路上還磨磨蹭蹭的。

    結果,現在卻是好了,徐毅估摸著,他們這一路上耽誤的工夫,程處默帶著神機營的人,都已經早早到了河北了。

    早知道這樣,徐毅就該在揚州時,就該換陸路出發的,但現在後悔也是沒用了,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讓畫舫重新動起來。

    韓寶兒隨後帶著人下了畫舫,這一路過來,他們倒是看到了好幾個村落,找些民夫過來拉纖,應該是沒問題的。

    畫舫的掌櫃,在畫舫擱淺後,便一臉的猶豫之色,到了最後時,這才鼓起勇氣,建議徐毅等人棄船,由陸路去河北。

    “這是為何?”徐毅聽著掌櫃的這話,不由的微笑起來,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屬實是有些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到哪裏去尋找馬車這些。

    徐毅的這話,便讓畫舫掌櫃的臉上,猶豫之色更濃,啃吭吭哧哧的半天,最後,卻是衝著徐毅歎了口氣,轉身便去了甲板。

    “明顯話裏有話!”眼見著掌櫃的離開,一旁的老太監,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冷笑,目光望著徐毅時,忽然說道“隻怕韓寶兒要白跑一趟了!”

    老太監的觀察能力很強,剛剛韓寶兒下船的時候,他就發現,畫舫掌櫃的臉色不對,可似乎顧忌到了什麽,最後卻是什麽都沒說。

    老太監便估摸著,這畫舫的掌櫃,便想提醒韓寶兒等人的!

    果然,老太監的這話,落下還沒多長時間,韓寶兒等人便氣呼呼的回來了,就跟老太監猜的一樣,根本沒人願意過來。

    “怎麽可能呢!”徐毅聽著韓寶兒說,那些百姓一聽是要拉纖,當下便連連的搖頭,一副驚恐至極的表情,好像是忌憚著什麽似的,徐毅便有點想不通了。

    “有專門拉纖的人!”沒辦法找來民夫,徐毅等人又不肯棄船,時間眼見著不早了,畫舫的掌櫃,便猶豫再三,還是找到了徐毅說道“有那些人在,百姓哪敢私自過來!”

    “原來如此!”剛剛徐毅還有些想不通,但此時,聽到畫舫掌櫃的這話,徐毅的臉上,頓時便露出恍然的神色,望著畫舫掌櫃的問道“那這些人怎麽才能找到?”

    “客官便在這裏耐心等著就是!”徐毅的身份,武士彠並沒告訴畫舫掌櫃,掌櫃便以為,徐毅乃是某個大家的少爺,此時,聽到徐毅的這話後,掌櫃頓時便微微歎口氣道。

    那就等唄,徐毅還能怎麽辦,這種事兒,也不是什麽新鮮事,自古就有的事情,徐毅也懶得去問了。

    畫舫掌櫃說的沒錯,臨近傍晚的時候,河岸上,果然來了幾個壯漢,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目光望著擱淺的畫舫時,笑的異常開心的道“動不了吧?”

    幾個人蹲在河堤上,臉上還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嘻嘻哈哈的,這話說出來時,便相當的氣人了。

    韓寶兒的脾氣本就不好,此時,再一聽這風涼話時,當場便惱怒起來,將袖子一擼,這就準備跳下船揍人。

    堂堂的侯爵在此,哪裏還容得了這些臭魚爛蝦,在這裏說風涼話,然而,還沒等他跳船,衣袍便被徐毅拉住了。

    “幾位可否幫忙拉一下?”徐毅的臉上帶著微笑,將韓寶兒攔下來後,目光便望著河堤上的幾人,語氣相當客氣的說道。

    “可以倒是可以的!”聽到徐毅的這話,其中的一名壯漢,頓時便笑的很是開心,目光望著徐毅時,微微一撇嘴道“隻不過,就怕你雇不起我們!”

    “放屁!”聽到壯漢的這話時,韓寶兒的臉上,頓時閃過一道惱怒,沒等徐毅開口,便已經衝著那壯漢道“你他娘也不看看,這船上是什麽人!”

    “什麽人?”韓寶兒的這話落下時,那幾名壯漢的目光,便不由狐疑的望向徐毅這邊,眉頭微微的皺著,禁不住開口問道。

    壯漢的這話落下時,韓寶兒還想開口的,卻被徐毅一個眼神,就給生生將嘴邊的話瞪了回去。

    隨後,徐毅的目光,便望向了河堤上的幾名壯漢,微笑著開口道“幾位說個價錢吧!”

    聽到徐毅的這話,那幾名壯漢的臉上,隨即便露出幾分猶豫,然而,到底還是架不住錢的誘惑,衝著徐毅便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貫?”徐毅看著那壯漢,衝他伸出的一根手指,臉上的表情,便禁不住微微一愣,剛剛他還以為,這些人要怎麽獅子大開口呢!

    一旁的韓寶兒,剛剛也是一臉惱怒的人,但此刻,眼見著那壯漢伸出的手指,表情微微一愣後,忍不住嘀咕道“奶奶的,某家以為是多少呢!”

    “沒錯,就是一貫錢!”那壯漢聽到徐毅的話,臉上笑的越發的開心了,甚至,還帶著點幸災樂禍的神情,衝著徐毅便痛快的道。

    區區的一貫錢,對於徐毅而言,簡直都可以忽略不計了,聽到那壯漢痛快的話,徐毅當下便讓韓寶兒,將一貫錢送了過去。

    拿到了錢,這幫人也是相當痛快,留下幾人在河堤上,剩下的幾人,便隨即飛快離開,不大的工夫,便帶著一群人,帶著繩子出現在了河堤上。

    擱淺的畫舫,隨即,在壯漢一群人的拉扯下,慢慢的從淤積的泥沙中拖拽出來,到夜幕降臨時,畫舫便重新恢複了自由。

    然而,河堤上的一群人,卻並沒打算離開的意思,畫舫慢慢的向前航行時,那群人便陸陸續續的跟在後麵。

    畫舫的掌櫃,一臉的唉聲歎氣,看的徐毅也是莫名其妙的,然後,還沒等他詢問,便覺得腳下用力一晃,剛剛才脫離泥沙的畫舫,再一次被陷在了泥沙中。

    “他奶奶的,還能不能讓人走了?”韓寶兒原本站在甲板上的人,畫舫猛地停下時,差點沒將韓寶兒,整個人都摔下船去,氣的韓寶兒,當場便破口大罵。

    畫舫後麵的河堤上,隨即,傳來了壯漢們,幸災樂禍的大笑,聽的徐毅的眉頭,都禁不住微微皺起。

    剛剛看到這些人,依舊跟在畫舫後麵時,徐毅便有些想不通,但此時,眼見著畫舫重新擱淺,徐毅那還有不明白的。

    “客官還是換陸路吧!”畫舫的掌櫃,此時唉聲歎氣的,目光望著徐毅時,忍不住小心的建議道“這往後的水路,可是越來越難行了!”

    “沒事!”徐毅的心裏,此時,已經有些惱火起來了,這倒不是氣惱岸上的人,這些人不管表現得多討厭,但總歸也是靠苦力換錢的。

    徐毅惱火的,是那些身在其位,卻不謀其職的人,運河擁堵成這樣,怪不得,往來的商船們,會最後選擇陸路!

    就這樣的河道,還讓那些商船怎麽通行,跑一趟下來,賺的那點兒辛苦錢,最後,全都變成了拉纖的錢!

    剛剛擱淺下來的畫舫,重新又被五花大綁起來,隨後,便一點點的拖拽出來,隻不過,這一次徐毅卻沒讓他們解開繩子。

    畫舫掌櫃的已經說了,後麵還有幾段難行的路,既然如此,那就索性等出了這段河道再說!

    “你倒是痛快!”徐毅的這個決定,使得那壯漢相當的滿意,止不住,便衝著徐毅豎了豎大拇指說道。

    “這後麵還要幾次?”徐毅聽著壯漢痛快的話,嘴角禁不住微微一撇,目光望著河堤上,明顯是這群人頭兒的壯漢,狀似隨意的開口問道。

    “大概要七八貫錢!”壯漢對徐毅的印象不錯,運河上往來的,大多都是商船,很少能遇到像徐毅這樣大方的人,因此,此時聽到徐毅的這話時,便頓時痛快的說道。

    然而,壯漢的這話,很快便被打臉,畫舫才走了一天的工夫,就足足擱淺了次,當再一次被擱淺時,那壯漢頓時便氣的大罵起來道“他娘的,這是又被填了泥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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