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請君入甕【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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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還劇烈翻滾的家夥,被費勁的弄上甲板後,便沒了任何動靜,但那巨大的體型,卻還是在視覺上,給了眾人一個巨大的衝擊力。

    足足兩米長的身軀,堅硬的外表,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疙瘩,被刀鋒劃過時,便發出‘鐺鐺’的聲響。

    尤其是那張開的血盆大口,裏麵布滿了森白的獠牙,那感覺,好像能吞下一整頭活牛似的!

    不管是老太監,還是韓寶兒等人,這還是頭一回,如此近距離的看到,這種恐怖的家夥,一個個的臉上,頓時布滿了震驚之色。

    “侯…侯爺,你將這畜牲弄來作甚?”此時的許敬宗,站在遠遠的地方,一手捂著鼻唇,目光望著徐毅的這邊,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畜牲,在當地簡直多不勝數,冷不丁,就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頭,都快已經成了許敬宗的噩夢,晚上睡覺時,都老是擔憂,從門裏突然竄進來一頭。

    因而,許敬宗實在是有些不理解,徐毅將這畜牲弄上船的目的!

    “當然是有用處了!”此時的徐毅臉上,掛著興奮的神色,聽到許敬宗的這話後,頓時便轉過身來,衝著一臉難看的許敬宗笑了起來。

    這話落下時,便從韓寶兒手裏接過一把匕首,慢慢的蹲到鱷魚的麵前,沿著鱷魚的肚子,慢慢的劃開一條口子。

    鱷魚的皮質堅硬,若是處理過後,再做成皮靴,那可比什麽鹿皮、牛皮的,不知要強上多少倍了!

    看著鱷魚的皮子,一點點的在匕首下分離,徐毅便仿佛看到了,長安勳貴們腳上,都穿著鱷魚皮靴的場景。

    心裏便不由一陣激動,這可都是白白撿來的錢,誰還嫌錢多紮手呢!

    “侯爺,你說的可是真的?”朱平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此時,就拄著拐杖站在甲板上,聽到徐毅的話後,臉上立刻便條件反射般的,露出財迷的神色。

    這家夥,好像上輩子就是銅錢轉世的,剛剛才九死一生,差點連命都沒了,可這會兒,一聽到跟錢有關的事,立刻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什麽?”鱷魚的血腥味,實在是太過濃烈了,即便是徐毅,這會兒也在嘴上蒙了一塊手帕,聽到身後朱平的話後,頓時聲音悶悶的問道。

    “鱷魚皮靴啊!”聽到徐毅的這話,朱平便頓時拄著拐杖,著急的來到徐毅身前,衝著徐毅一臉急切的追問道。

    此時,鱷魚的肚腹已經被剖開,那散發出來的濃烈血腥味,逼的眾人都連連後退,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然而,朱平卻像是壓根沒聞到似的,臉上除了財迷的神色,簡直都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當然是真的!”聽到朱平的這話,徐毅正在剝皮的人,不由的抬起頭來,望著一臉急切的朱平,不由的笑了笑道“不光這皮子,還有鱷魚肉也值錢呢!”

    這話落下時,目光不由的望了一眼,那邊躲得遠遠的許敬宗等人,忽然衝著朱平便說道“到時候,若是將這鱷魚弄去長安,在長安開一家鱷魚肉酒樓,你想想能賺多少?”

    “這鱷魚肉還是算了吧!”隻要是賺錢的事,朱平便顯得格外敏感,可此時,聽到徐毅的這話後,朱平的目光,便不由的打量了下麵前的鱷魚,隨即,便衝著徐毅一臉牽強的說道。

    這玩意兒,長的奇醜無比的,關鍵還有如此大的腥味,別說是長安的那些勳貴老爺們了,便是他朱平,估摸著,也是下不去口的!

    不過,徐毅說的鱷魚皮靴,朱平的心裏,倒是十分的火熱,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他都已經想好了怎麽開店了。

    “沒出息!”徐毅聽到朱平的這話,鼻子裏頓時發出一聲輕哼,隨即,便不再理會朱平,專心的開始給鱷魚剝皮。

    然而,奈何鱷魚裏麵散發的血腥味,實在是太過濃烈了,繞是徐毅,最後也沒堅持下去,直接便趴在甲板上,用力的狂嘔起來。

    不過,一整條鱷魚,到底還是被分離了出來,巨大的鱷魚皮,便被晾曬在了甲板上,等到風幹後,便可以加工成皮靴了。

    就這麽一張鱷魚皮,徐毅估摸著,都能做出十幾雙皮靴,若是再將邊邊角角的拚湊一下,那就是二三十雙靴子了。

    到時候,一雙靴子一兩百貫,二三四雙皮靴,便是整整幾千貫,徐毅想到這裏時,便不由的咧嘴大笑。

    暴利,這絕對是暴利啊!

    巨無霸一路沿江而上,直奔內江的洞庭湖,一路之上,便果真如許敬宗所言,稻田越來越少,到了最後時,便隻剩下蘆葦蕩了。

    八百裏洞庭湖,煙波浩渺,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湖麵便藍盈盈的,仿佛被鑲嵌在地上的一顆琥珀。

    湖岸邊,全是茂盛異常的蘆葦,不時有水鳥從湖麵掠過,等到水鳥衝天而起時,嘴裏便多了一條肥大的水魚。

    當巨無霸的身影,緩慢的駛入洞庭湖時,湖麵上還飄蕩著幾條漁船,幾名正在打漁的漁夫,便站在船頭的位置,遠遠的看著駛入湖中的巨無霸。

    然而,還沒等徐毅這邊招呼,那幾條漁船,便晃晃悠悠的駛入蘆葦蕩中,才一轉眼的工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到了吧侯爺!”許敬宗的臉上,掛著些許無奈的尷尬,這樣的場景,他已經經曆過很多次了,這些漁民們,就像跟他躲貓貓似的,每次看到他出現,立刻就會躲得遠遠的。

    “不著急,這事兒得慢慢來!”徐毅理解許敬宗的無奈,因而聞言後,便頓時轉過頭,衝著旁邊許敬宗,微笑著安慰道。

    生活在這裏的百姓,就跟這裏的環境一樣,都是經年累月形成的習慣,要想讓他們改變這種習慣,又豈會是一兩日就能做到的。

    許敬業的府衙,就安置在洞庭湖岸邊,等到巨無霸的身影,在湖麵上挺穩後,幾名衙役這才駕著幾條小船,前來迎接徐毅等人。

    於是,徐毅便留下一部分人照看巨無霸,剩餘的其他人,便隨同他一起,登上了前來迎接他的小船。

    八百裏洞庭湖,湖岸邊的水路,便四通八達的,河道的兩邊,全是遮天蔽日的蘆葦蕩,小船便在這河道中穿行著。

    約摸半個時辰後,就在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暈頭轉向時,眼前遮天蔽日般的蘆葦蕩,便慢慢的減少,不一刻,眼前便豁然開朗起來。

    成片成片的田地出現,更遠處的地方,還有數不清的茅屋,視線中,便出現更多的百姓,正在田地中忙碌著。

    隻不過,這些成片的田地,裏麵種植的,卻並非是金黃的稻子!

    “這是紅薯?”徐毅的臉上,帶著些許的驚訝,目光望著兩岸邊,成片田地裏的紅薯,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衝著身旁的許敬宗說道。

    紅薯這東西,早在大唐已經不是稀罕物了,前兩年的時候,關中還能看到這樣成片的紅薯地,可這幾年,卻是很少再見了。

    這東西雖說能夠管飽,前幾年大唐鬧糧荒的時候,紅薯、玉米的出現,倒是的確頂了大作用。

    可再好的東西,要是頓頓都拿來吃,也會讓人吃出毛病,更何況,大唐如今有更好的高產糧食出現!

    徐毅的這話,使得許敬宗的臉上,出現些許的尷尬神色,就像徐毅說的,如今的大唐,還真沒有百姓,願意成片的種植紅薯。

    除非是腦子壞了,又不是鬧饑荒的時候,當著更好吃的糧食不種,卻非來種植紅薯。

    然而,許敬宗這麽做,卻是有些逼不得已!

    當初從漠北帶來一兩萬人,還帶了幾萬擔的糧食,陛下為此還免除了三年的賦稅,許敬宗滿以為,這樣一來,便輕輕鬆鬆的完成三年海口。

    可誰知道,到了這裏才發現,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半年的時間,帶著一兩萬人,都沒整理出像樣的田地出來。

    眼睜睜的看著,大半年的時間已經過去,光指望那些稻田,無論如何,都是沒法滿足一兩萬人的肚子。

    於是,許敬宗便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帶了一部分糧食,趕赴荊州那裏,換取了大量的紅薯過來種植,就準備拿這些紅薯,應付接下來的糧荒!

    聽到許敬宗的這話,徐毅的臉上,難得沒露出嘲笑的神色,許敬宗的為人,徐毅是了解的,說這廝自私自利,絲毫也是不為過的。

    然而,現在能想到,用紅薯來接替糧荒,已經是許敬宗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那些人是幹嘛的?”如今已是七月,正是紅薯豐收的季節,河道兩邊的紅薯地裏,百姓也在忙碌著,但徐毅驚奇的發現,卻有一些人,卻像在巡邏似的,守在遠處沒人的紅薯地裏。

    “那是防著被偷呢!”聽到徐毅的這話,許敬宗的臉上,頓時便露出惱火的神情,衝著徐毅一臉憤憤然的道“侯爺有所不知,這些當地的百姓,自打紅薯成熟後,便成群結隊的來偷!”

    說到這裏時,許敬宗的臉上,便露出不厭其煩的神色,深深的歎口氣道“許某當真是有些拿他們沒辦法,簡直就是一群刁民嘛!”

    徐毅聽著許敬宗的這話,目光便不由望向兩邊的紅薯地,目光有些若有所思,像是在思考著什麽似的。

    紅薯這東西,雖然對土質,並沒有特別的要求,可要是在肥沃的地裏,種植出來的紅薯,那便是個頂個的大。

    就在徐毅望向兩邊的紅薯地裏時,甚至都看到了,像小孩腦袋那麽大的紅薯,看起來,相當的可觀!

    “既然有人願意偷,那何不就放開任由他們去偷呢!”片刻之後,徐毅的目光,便從兩邊的紅薯地裏收回,望向了身旁的許敬宗,突然開口說道。

    “侯爺這是什麽意思?”聽到徐毅的這話,許敬宗的臉上,頓時便露出詫異的神色,這些紅薯可都是頂大用的,日防夜防都來不及,怎麽還能讓任由別人偷去呢!

    “你許某人不是請不來這些百姓嗎?”聽到許敬宗的這話,徐毅的臉上,頓時便露出自信的神色,目光望著許敬宗時,一副勝券在握的語氣,開口說道“那本侯就給你來個請君入甕如何?”

    這話落下時,徐毅便忽然衝著許敬宗招了招手,待到許敬宗將腦袋湊過來後,便衝著許敬宗小聲的嘀咕了起來。

    剛剛還一臉詫異的許敬宗,隨著徐毅的竊竊私語聲,臉上的表情,陡然間就變得精彩了起來,到了最後時,更是震驚無比的道“當真?”

    “你許某人又不是不了解紅薯的特性!”聽到許敬宗這明顯還有些驚疑的話,徐毅的臉上,頓時便露出不滿的神色,目光望著許敬宗時,有些不滿的說道。

    “自…自然是了解的!”聽到徐毅的這話,許敬宗的嘴角,頓時便微微一揚,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微笑,忙不迭的衝著徐毅說道。

    隻是,這話落下時,目光望著河道兩邊,成片的紅薯地裏的紅薯時,想著剛剛徐毅說的話,許敬宗的目光裏,頓時便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若是,真的事情如徐毅所說,那接下來的事情,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的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許敬宗的心裏,便不由的懊惱起來,徐毅的方法,倒其實也不是很難,可他偏偏守在這裏半年,愣是都沒想到。

    這說明什麽?

    許敬宗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這讓他有種無力的挫敗感,感覺這麽多年,都像是白活了似的!

    “師父剛才說的請君入甕是什麽?”船在岸邊緩緩停下,前麵就是許敬宗的府衙,趁著眾人不注意時,跟在徐毅身邊的武媚,便不時的悄聲問道。

    剛剛徐毅跟許敬宗說話時,武媚就一直跟在徐毅的身旁,耐心的聽著徐毅說話,可最後徐毅跟許敬宗說的請君入甕,卻是一字都沒聽清。

    武媚生來就是好奇心盛的人,這樣的事兒,聽不到也就罷了,可現在偏偏聽到了一字半句的,立刻便憋在心裏有些難受起來。

    “很缺德的東西,小孩子還是不要問了!”武媚的這話落下時,徐毅剛想轉身開口的,卻不料,還沒等他開口,老太監的聲音,便慢悠悠的從後麵飄了過來。

    “你都聽到了?”聽到老太監的這話,徐毅的臉上,當即便露出驚悚的表情,一副活見鬼了似的表情,衝著老太監震驚的問道。

    剛剛他跟許敬宗說話時,身邊其實就隻有武媚一人,老太監跟喬虎兒幾人,當時就在船尾的地方,加上徐毅又是耳語,武媚都沒聽到,老太監竟然聽到了!

    徐毅的這話落下時,老太監的臉上,頓時便露出得意的神色,鼻子裏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哼,卻是有點懶得理會徐毅,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倒是老太監身後的喬虎兒,看著一臉傲嬌的老太監,使勁的撓了撓頭後,這才望著一臉驚悚的徐毅,支支吾吾的開口道“師…師父跟咱們不一樣的!”

    “的確不一樣!”聽到喬虎兒的這話,徐毅的臉上,頓時便露出一抹苦笑,目光望著老太監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道“以後看來說話要注意些了!”

    有這麽一個‘隨身聽’在身邊,萬一哪天說了李二的壞話,被傳到李二的耳中,那後果,徐毅有點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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