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年說完之後，葉笙歌有一瞬間的怔愣。他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畢竟之前他似乎對她並沒有興趣。

    正想著，席墨年突然抬手碰了碰她的臉，“我忘了，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哪裏來的換這種說法？”

    葉笙歌嚇了一跳慌忙後退一步，警惕的看著他，“請你自重！”

    “我有什麽好自重的？結婚證書我早就看見了，你以為你能瞞得住？”

    果然，葉笙歌微微蹙眉，“那是場意外，你不是很討厭我嗎？既然如此，我可以馬上跟你去離婚。”

    葉笙歌之前不提是因為怕席墨年拿這個結婚證來威脅她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可是現在，他既然都知道了，她也沒什麽好瞞的了，索性攤開了說。

    豈料，席墨年卻很不高興。

    “你以為你是誰？你說要離婚就離婚？”席墨年看著她，“我之前是很討厭你，但是現在我突然對你又有興趣了。”

    葉笙歌這下慌了，她本來想扮豬吃老虎，可是這個老虎太過於聰明了，她好像被識破了。

    思及此。她看見席墨年又要上前，她慌忙後退一步。身後是牆，她已退無可退，而席墨年卻已經欺身上來。

    葉笙歌下意識的抬手，眼底滿滿的惶恐。

    “你別過來！”

    可是她緊張的樣子，看在席墨年的眼中更加有趣了，他彎唇一笑又上前一步，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到了一起，他幾乎可以感覺得葉笙歌微微有些發顫的身體。

    “席墨年！”葉笙歌慌忙叫了一聲，因為焦急，說出的話也有些口不擇言，“你根本不是席墨年，你不過是頂著別人的身體招搖撞騙的騙子！”

    聞言，席墨年眼中的那一絲笑意瞬間僵硬了下來。轉瞬，便是滔天的怒氣。

    他一抬手將她伸出來的手扣住按在身後的牆上。咬牙道，“你說什麽？我是騙子？”

    葉笙歌別開頭不去看他，但是她的表情很堅定，堅定的認為他就是騙子。

    這讓席墨年很是不悅，他抬手扳過她的頭，強迫她看著自己。

    “說！誰是騙子？”

    葉笙歌咬著唇，看著麵前這個麵目帶著怒氣的席墨年。一個陌生的席墨年，一想到熟悉的皮囊裏，換了一個人她就抑製不住的難過。

    “你，你是騙子！你不僅是騙子，你還是……唔……”話未說完，席墨年已經低頭狠狠的噘住了她的唇。

    他帶著怒氣，所以下手也不輕。葉笙歌先是怔愣了一下，緊接著便是瘋狂的掙紮。可是席墨年死死的按住了她的手，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就是這樣的情形，讓她忽而想起五年前在海城山上的那一晚，在山洞中那個陌生的男人。就是他，就是眼前的這個席墨年。

    嚴格說起來，他才是小秋的父親。

    想到這裏，葉笙歌渾身發抖。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憤怒。

    席墨年原本是憤怒，可是當他真正親近到葉笙歌的時候，身體裏某種熟悉的感覺突然複蘇了起來。

    緊接著，他的心口又是尖銳的疼痛。他感覺的到，是他的身體裏那一個還沒有安定的靈魂在作祟。

    狠狠的在葉笙歌的唇上咬了一口，他放開了她。

    葉笙歌驚慌的看著他比剛才還要冷漠的臉，在他放開自己的時候，她迅速退到了離他最遠的地方。

    席墨年捂住胸口，臉色漸漸發白。葉笙歌見他汗如雨下，微微蹙了蹙眉。但是想到他剛才的獸性，她最終還是沒有管他。

    席墨年扶著牆站穩之後，咬牙說了一個字，“滾！”

    葉笙歌如蒙大赦，開門便跑了出去。

    門外，易玲見她出來了，上來打量了她一番，見她唇上有一絲血跡，易玲的臉色稍稍有些暗淡。但僅僅是一瞬間，她便上前關懷道，“您怎麽樣了？沒有受傷吧？”

    葉笙歌搖了搖頭，“我沒事。”

    葉笙歌一開口。小年便啟動滾輪，滾過來了。

    小年是智能機器人，他可以憑著設置，對設置好的人聲有感應。隻要聽到係統裏的那個聲音，他就會啟動。

    所以，葉笙歌一說話，它就感應到了。

    他在葉笙歌的身側站定，一雙LeD高清攝像頭眼睛正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麽，很多時候葉笙歌感覺小年就像一個有生命的人一樣。

    不然，當她得知小年要被銷毀，她也不會那麽激動。雖然隻是芯片製造的，但是小年卻比人更加真誠，他不會背叛，也沒有心機，永遠隻會按照係統程序來運行。

    葉笙歌抬手摸了摸小年的腦袋，“抱歉，恐怕不能把你帶走了。”

    易玲見狀蹙了蹙眉，“您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拜托你照顧好小年。”

    易玲點了點頭，“你放心吧，三少的東西，我全部都會替他看好。”

    葉笙歌這才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易玲看著她的背影走遠了，便想著先把小年帶回房間裏安頓下來。

    豈料，一轉身，便聽見席墨年的房間裏傳來了砰地一聲巨響，像是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易玲忙跑過去，便看見席墨年臉色煞白的躺在了地上，身上全是汗水。

    易玲慌忙問道，“墨少，您怎麽了？”

    席墨年抬眼看了她一眼，眼底是陰鷙一片。“滾出去！”他大聲的嗬斥道。

    易玲抿了抿唇，“墨少，不如我叫莫醫生來幫您看一看吧？”她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這個席墨年很不喜歡莫北。

    自從從醫院醒來之後，他就把莫北趕走了，現在連盛榮都被他趕走了。

    可他這幅身體是席墨年的，易玲不能看著席墨年的身體被折磨。思及此，她便要上前將席墨年扶起來。

    卻被席墨年一把推開，“我說了，滾出去！”

    易玲抿了抿唇，“可是墨少，您的身體……”

    聞言，席墨年冷笑一聲。“嗬……身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他才留下來的，不過沒關係，你們都喜歡他，可是現在存在的是我，他輸了！”

    說罷，他哈哈大笑。

    易玲咬牙退了出去，剛走到門口便看見小年隨著聲音追了過來。當初席墨年建造這個機器人的時候，是專門為他們一家三口定製的。

    所以，小年不僅僅可以感應席墨年的聲音，還可以感應到葉笙歌和小秋的聲音。這會兒。顯然他是被席墨年的聲音感應過來的。

    易玲忙拉住他要將他帶走，可是身後的席墨年大概是太難受了，開始折磨自己。易玲生怕席墨年受傷，也顧不得小年了，慌忙跑了出去。

    看著情形，打電話給莫北是顧不上了。一來席墨年不願意見莫北，還有一個就是莫北的別院距離這裏太遠了，來不及了。

    易玲大步跑出去，一千席墨年每次生病，隻要葉笙歌在都是可以的。所以，她現在隻能祈禱葉笙歌沒有走遠。

    索性。葉笙歌出去之後，並沒有搭到車子，她的心情有些淩亂，所以這會兒她正站在路邊上發呆。

    易玲忙追上去拉住了她，“您還沒走太好了，快，墨少生病了。”

    葉笙歌抿了抿唇，不動聲色的抽回手。“我知道了。”剛才她出來的時候，席墨年就生病了，她是看到的。

    “您不知道！”易玲焦急不已。

    葉笙歌聞言別開頭，垂眸看著地麵。“不管知道不知道都和我沒什麽關係，不管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我和席墨年早就沒關係了。”

    說完，迎麵來了一輛車，葉笙歌抬手招了招手。

    易玲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不，葉小姐。話不是這麽說的，三少對您的感情我一直看在眼裏三少他還沒有消失，他一直都還在啊，隻是因為現在被那個人主導了，隻要我們努力就可以將三少喚醒。”

    葉笙歌聞言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易玲，“你說什麽？”

    易玲正色道，“您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這是真的。是莫醫生告訴我的，但是墨少不肯配合治療，所以一直沒有辦法實施。”

    頓了一下，她又道，“莫醫生還說了，就像現在的墨少主導一樣，隻要有一個合適的時機，三少也可以回來的。”

    葉笙歌整個人很是震驚，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平複下來的她才道。“可是，你也說了，他不肯接受治療。他好不容易才能重見天日，怎麽會讓你們將他趕走？”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葉笙歌自己也被自己嚇到了。她不知道為什麽，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腦中是一片漆黑的環境。

    就像平時席墨年生病時下雨的夜晚一樣，伸手不見五指什麽也看不見。而那個和席墨年一樣的人就坐在那一片黑暗中，如同一個孤獨的靈魂，得不到慰藉。

    在那一瞬間，她竟然覺得他是可憐的。

    但旋即，她便甩開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司機已經將車門打開，葉笙歌抬步就要上車，易玲再一次拉住了她的手。“您真的不能走，三少現在需要你。莫少生病了，一定是因為三少受到了您的刺激，一定是這樣的。您一定要跟我回去，救救三少……”

    葉笙歌腳步頓了一下，有那麽一瞬間，她是想回去的，可是一想到剛才席墨年那可怕的樣子，她又退卻了。

    “這也隻是你的一廂情願的想法，如果真的那麽簡單，莫北早就做了。”

    易玲確實是一廂情願的想法，所以被拆穿後，她索性道，“就算不是為了救三少的靈魂，那三少的身體呢？好歹三少救過你不止一次。您怎麽可以那麽狠心呢？就算是一個陌生人，救過您，現在他有困難了，您就不該救救他嗎？”

    陌生人！葉笙歌苦笑一聲，現在可不就是陌生人嗎？

    想了一會兒，她閉了閉眼睛。罷了！衝司機道了歉，她關上車門走回易玲的麵前，“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易玲頓時大喜過望，一把拽住葉笙歌的手，“我們邊走邊說。”

    等到兩人回到席家的時候，席墨年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他整個高大的身軀躺在地板上，身邊的小年滾著輪子靠著他。

    而席墨年就抓著小年的機械手，偌大的一個席家竟然沒有一個人給予他一點點的溫暖，除了一個機器人。

    看見有人進來。席墨年依舊是那句冷漠的嗬斥，“滾出去！”隻是剛才還氣勢十足，這會兒已經沒什麽氣勢了。

    葉笙歌猶疑著走過去，低頭看了一眼他的臉。立體分明的五官此刻因為疼痛的緣故，全部都變得慘白，一雙薄唇也緊緊的抿著。

    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席墨年突然睜開眼睛冷冷的看著一眼葉笙歌。葉笙歌心頭一跳，卻在一瞬間看見了他目光中的孤獨。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葉笙歌突然覺得，這個席墨年或許和她們看到的都不一樣。

    反正他現在也沒什麽力氣了，葉笙歌將小年從他的手中抽出去。雖然他很不高興，但是也隻能看著了。

    易玲忙將小年帶出去，放在儲物間裏麵拔掉了電源。等她再回來的時候，席墨年對她的抗拒更大了。

    葉笙歌見狀衝她搖了搖頭，易玲隻好退了出去。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葉笙歌走過去在席墨年的身側緩緩的坐了下來。

    席墨年也趕她走的，可是葉笙歌偏偏不走。吼了幾聲之後，沒什麽效果，他便又欺身過來想要按住她。

    豈料，葉笙歌卻順勢將他付了起來，讓他的肩膀靠在她的肩上。這麽沒有男人氣概的姿勢讓席墨年很是不悅，但是他是病人。實在也沒有太多的力氣去折騰了。

    兩人就那樣並排坐著，男人的腦袋閑閑的靠在女人的肩膀上。仔細的看，還可以看得出來男人的臉上十分的憤憤。

    空氣安靜了片刻，便聽見葉笙歌突然問道，“夜晚很黑吧？”

    席墨年沒有回應，對她的話也完全沒有在意。可是葉笙歌卻又道，“我知道的，晚上很黑。尤其是打雷下雨的時候，很可怕。”

    這一次，席墨年的目光突然有了聚焦，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葉笙歌沉靜的側臉。濃眉微蹙。

    好一會兒，才聽見他咬牙說道，“你想說什麽？你在可憐我？”

    “沒有！”葉笙歌索性靠在身後的牆壁上，目光透過窗戶看向遠處。

    “我父親去世的時候，也是一個打雷下雨的晚上。當時我也在那輛車上，父親那天跟我說，要帶我出去玩，我很開心。”

    其實很多事情的細節，她都記不清楚了，但是那天的心情她記的萬分的清晰。從一開始聽到父親說帶她一起出去的時候的喜悅，到後來出車禍時候的恐懼。以及後來父親將她護在身下時的傷心和害怕。

    她仰著頭淡淡的說道，“那時候我還小，隻有幾歲。我聽說，你最初生病的時候，年紀也不大，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也很害怕。”

    席墨年有一瞬間的震動，這個女人她竟然說中了他的內心。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存在，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開始存在的。

    隻記得，每當打雷下雨的時候。他就會被喚醒。那個時候，要麽就是醫生和護士圍著他，要麽就是他一個人被關在一個孤寂的房間裏。

    很多時候，那個房間裏都漆黑一片。其實有時候，他和席墨年兩個人的思維是互通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他看見過年怡慧將席墨年抱在懷裏的畫麵。

    所以，他也曾幻想過，自己是不是也擁有這樣的資格，可是一次也沒有。甚至，年怡慧很怕他，很討厭他。

    大概，在她的心裏他隻是一個汙點。原本的席墨年是天之驕子，可是因為他的出現，他硬是被外界傳成了傻子。

    席墨年苦笑一聲，但是很快他便收斂了這些情緒。瞪了一眼葉笙歌，“你懂什麽？”

    “我懂！”葉笙歌抿唇看著他，“被冷漠，不被人喜歡的事情我都經曆過。那種心裏空落落，無處安放的感覺。所以你的脾氣才會變差，你其實不過是想要引起別人的關注，對嗎？”

    葉笙歌說完之後，自己也有些驚訝。但是卻並不後悔說這些，她發現將他看清之後，似乎他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席墨年心髒微微一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身側的女人。她竟然什麽都懂，這些年來唯一一個可以了解到他的內心的人。

    他以為沒有的，可是卻真的出現了。難怪……他那麽愛她。

    他？想到這裏席墨年又皺了皺眉。他突然一把扣住了葉笙歌的手腕，“為什麽？”

    葉笙歌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什麽？”

    “你不怕我了？為什麽不怕我？”

    葉笙歌想了想，“大概是發現你也不過是一個脆弱的凡人吧？剛才你不也是毫無招架之力，隻能握著一個機器人的手尋求溫暖麽？”

    席墨年聞言，有一瞬間的尷尬。但是她說對了，整個席家偌大的一個家族，沒有一個人能給他一點點慰藉。

    他隻能倚靠一個機器人，而那個機器人還是他做的，席墨年突然覺得萬般的諷刺。

    他再一次扣住了葉笙歌的手，或許他應該將她留下。至少，她不是一個機器人。

    隻是話還沒有說出口，葉笙歌卻突然十分鄭重的看著他，“讓他回來吧？或許你們……”

    席墨年到了嘴邊的話，全部變成了憤怒。他冷眼看著葉笙歌，“所以，你做了這麽多，說了這麽多，就是因為想將他喚醒嗎？”

    葉笙歌皺了皺眉，其實她說的那些是真的了解到了他的內心才說的。但是將他喚醒，確實也是她想做的。

    見她不說話，席墨年頓時火冒三丈。他一抬手，一個拳頭便朝著葉笙歌的頭部揮了過來。

    葉笙歌慣性的閉上了眼睛，有掌風從她的臉部掛過，緊接著便是砰地一聲在她的耳畔響起。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她一睜開眼睛便看見席墨年的拳頭最終落在了她耳邊的牆壁上。

    頃刻便是他的手指有鮮紅的血液滲透了出來，葉笙歌慌忙要去拿藥箱，下一秒席墨年卻死死的將她摟在了懷中。

    葉笙歌嚇了一跳。忙叫易玲，可是席墨年卻緊跟著喊道，“誰敢進來？”

    到了門口的腳步聲生生的停住了，葉笙歌有些失落的看著緊閉的門，咬牙問道，“你想做什麽？”

    席墨年沒有回答她，而是將她打橫抱起，朝著床那邊走去。

    心裏警鈴大震，葉笙歌開始拚命的掙紮。可是席墨年卻已經恢複了過來，完全沒有了剛才生病時候那種脆弱的感覺，隻除了臉色還有些不好。

    將她放在床上。席墨年便快速的俯身上來。

    葉笙歌抬腳想要踢他，卻被他長腿一壓，困在了身下。

    緊接著他將腦袋枕在她的頸窩裏，就那樣安靜的躺在那裏。片刻之後，等到葉笙歌累的氣喘籲籲，不得不放棄掙紮的時候。

    他才開口，緩緩的說道。

    “說你蠢，你還真的是蠢。你可知道，你對我這麽好，我就更加不會放過你了？”

    葉笙歌渾身一震，“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意思。就是告訴你，你是我的了！”說罷他彎唇一笑，“沒有人在我麵前說過那些話，也沒有人敢在我生病的時候來到我的身邊，除了你。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你履行既定的婚姻事實。”

    葉笙歌聞言，有些絕望的閉了閉眼睛。“我收回我剛才那些話。”

    “晚了！”席墨年決絕的說道。

    葉笙歌咬了咬牙，想起易玲說的那些話，又道，“你應該不知道吧？以前莫北說過，因為我和席墨年的感情，所以我有可以喚醒他的功能。你留我在身邊，對你來說，根本沒有好處。”

    席墨年聞言，勾唇一笑，“我既然可以將他打敗，難道還怕一個小小的你？”說罷，他一低頭將她又往上一帶，摟在了懷中。

    陌生又熟悉的氣息瞬間在她的鼻腔裏縈繞，將她腦中的一係列思緒全數拉了出來。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卻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在她得腦海中盤旋。讓她漸漸的分不清現實與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