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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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笙歌隻瞄了一眼,便愣了神。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那些文件真是她一直想要看到的,都是關於當年海城的傳世樂園的一些項目的記檔,屬於機密文件。
她剛要翻開,身後的助理突然上前道,“葉總監,這些是機密文件,不可以翻閱的。”
葉笙歌手一頓,這才鬆開手,看向席墨年,“這些都是陳瑤拿出來的?”
席墨年哼了一聲,顯然是的。
葉笙歌抿了抿唇,陳瑤要這些東西做什麽?難道……她是韓萍的人?
不對,她不可能是韓萍的人,因為韓萍手裏早就有了所謂的證據,她是那麽固執的人,根本沒可能找一個人進來查這些。
所以,韓萍的嫌疑可以去掉了。葉笙歌的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她潛意識裏是不希望韓萍再和席家有什麽瓜葛的。
助理已經將那些文件收起來拿走了,葉笙歌眼角的餘光跟著那些文件走遠。不管陳瑤是誰的人,她竟然可以看到那些文件,其實已經很厲害了。
“想好了沒有?”席墨年催促道。
葉笙歌抿了抿唇,“我想,這件事最終還是沒有造成損失,陳瑤在任職以來一直都是盡忠職守的,希望你們能給她一條生路,不如就讓她自己離職吧。至於我,身為陳瑤的上司,我沒有盡到監督的責任。願意接受懲罰。”
席墨年聞言,目光漸漸變得淩厲起來。“你做的這麽明顯,難道不怕我懷疑你和陳瑤是一夥的麽?”
葉笙歌心下一凜,她剛才還真的沒想到這些。隻是覺得陳瑤不像是那麽壞的人,所以才會想著保她一下,這麽年輕的姑娘要是坐牢了,下半輩子就毀了。
“清者自清。”沉吟片刻,她默默的吐出了這麽四個字。是啊,如果他不肯相信自己,那麽她就算再小心翼翼也是無用的。
更何況。她本來就是帶著目的而來。
辦公室裏突然陷入了安靜的狀態,隻能聽見席墨年的手指在桌沿上又規律的敲打著的聲音,顯然,他在思考。
葉笙歌有些驚訝的看著席墨年的手指,她記得以前的席墨年思考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這代表什麽?
“就按你說的,你的懲罰我記著了。”席墨年說罷,有些疲憊的靠在了椅子上。
“是什麽懲罰?”葉笙歌多嘴問道,畢竟是對她的,她還是想了解一下情況比較好。
席墨年不耐煩的搖了搖頭,“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在告訴你。”
葉笙歌,“……”為什麽她有一種被人抓住了七寸的感覺。但是這件事,是她自己承擔下來的,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那……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聞言,席墨年驀地睜開眼睛,“半夜三更的,你去哪裏?”
他的語氣不是很好,比剛才還要不好。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葉笙歌倒是不想理他,可是她剛被人捏住了七寸,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我自己開車了,沒事。”
“誰關心你有事沒事?現在回家,一來一回的就到了上班時間了。”
葉笙歌,“……”果然是席扒皮,太沒人性了。
咬了咬牙,她又道,“現在時間還早,請席總放心。明天我會早點回來上班的。”
“嗯?”席墨年涼涼的從喉間擠出了這麽一聲,“你這樣要是傳出去,外麵的人不是說我們傳世虐待員工,沒有人性麽?傳世的名聲壞了,誰可以負責?”
葉笙歌,“……”這就是傳說中的,當了那啥還想要立牌坊麽?
“過來!”席墨年根本不給她反駁和思考的時間,直接下了命令。葉笙歌猶豫了一下,“做什麽?”
“你說做什麽?”席墨年沒好氣的說道,“幫我按一下頭。”
葉笙歌抿了抿唇,“難道席總不怕傳出去,外麵的人會說傳世總裁利用職權企圖對下屬潛規則?傳世的名聲受損了,我可承擔不起。”
席墨年差點笑了,這女人倒是會現學現賣,“潛規則?”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公關部那麽多條件好的,我為什麽要潛規則你?”
葉笙歌,“……”她竟無言以對了。
“還不過來?”席墨年提醒道,“不是說,想要找機會把他喚醒麽?你靠近我的機會越多,不是勝算越大麽?”
這倒是真的,隻是這人有這麽好心,給她機會?葉笙歌不情不願的走了過去。
辦公室的燈光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被調成了暖黃色,席墨年靠在椅子上,葉笙歌從身後按著他的太陽穴。
燈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在這寂靜的夜裏,竟也無比的溫馨。
……
席墨年閉著眼睛,呼吸間全都是身後女人身上淡淡的馨香。每一次,他聞到這個香氣,就會整個人平靜下來,隻覺得萬般的溫暖。
她的手指很柔軟,柔弱無骨的按在他的太陽穴上,十分的舒服。差一點他就要睡著了。
他承認,他可能真的貪戀上這個女人帶給他的溫暖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握了握手指,她想讓他回來嗎?那要看看,他能不能打敗他了,他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身後的手漸漸的鬆開了,按在太陽穴上的力道也漸漸的變得緩慢。席墨年轉頭一看,葉笙歌的眼睛已經閉上了。
竟然是站在那裏都要睡著了?席墨年擰了擰眉,下一秒。她整個人往後一倒,席墨年下意識的伸出手。
沒有抓住,但是她總算還有些知覺。在往後倒的瞬間,她反應過來,將自己控製住了。
席墨年本來以為她要醒來了,豈料下一秒,她又睡著了。
席墨年坐在椅子上,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靜靜的看著葉笙歌的臉。片刻之後,他微微蹙了蹙眉。
她的臉比起之前。好像瘦了。而且,大概是因為沒有睡好,她的眼底是青黑的痕跡。映襯著她的一張臉,更加的蒼白。
席墨年的心底突然就被什麽尖銳的刺了一下,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一張讓他控製不住內心的臉。
眼前的葉笙歌卻終於控製不住,直直的往前倒了下來。
席墨年手上一用力,剛好將葉笙歌接住了。這一次的動作幅度有點大,葉笙歌的動了動,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席墨年突然間渾身一僵,有一種做了壞事馬上要被人戳破的感覺。怕她摔跤。他沒有動手。但是一雙目光卻下意識的別開,看向另外一個地方。
仿佛,他不去看他,就可以表明他對她毫無感覺一樣。
片刻之後,葉笙歌在他的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再一次沉沉睡去,席墨年終於敢低下頭看著她。
看了好久,他也沒看出這個倔強又固執的女人身上哪裏來的魔力,竟然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內心。
他被埋葬在黑暗中二十多年,才能出來。他自認為。他最能控製自己。尤其是對這具身體的控製力,他已經了如指掌。
可,最終還是抵不過一個她。
……
葉笙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席墨年休息室的床上。天已大亮,她慌忙坐起身環視了一圈四周。
她竟然睡著了?有些懊惱的敲了敲腦袋。
門被人推開,席墨年正看向她。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葉笙歌看見席墨年的眼中有一瞬間的尷尬。
但是僅僅是一瞬間,他便恢複了冷漠,仿佛剛才是她眼花了。
“還不起床?你已經遲到了!”席墨年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無情的指責道。
葉笙歌驚呼一聲,這才發現,已經快要十點了。
腦中回蕩著郝甜經常掛在嘴邊說的席扒皮三個字,葉笙歌飛快的起身。
還好,這休息室裏有一個洗漱間,所有的東西一應俱全。葉笙歌這個時候也來不及客氣了,便拿了幾個新的拆開用了。
等她出去的時候,席墨年已經坐在辦公桌前,氣定神閑的開始工作了。
葉笙歌縮了縮脖子,上前道,“席總早上好。”
“嗯!”席墨年應了一聲道。“遲到四十分鍾,懲罰我記住的。下去忙吧!”
葉笙歌,“……”
……
樓下設計部,葉笙歌走到門口看見陳瑤那空蕩蕩的桌子的時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她一定是昏了頭了,忘記問席墨年到底是怎麽處置的。
正想著,席墨年的助理小唐走了進來。
小唐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待人還不錯。大概是因為葉笙歌經常幫他解決席墨年不吃飯的事情,所以他對葉笙歌十分的尊敬。
一進來他就說道,“葉總監。這是我給你帶的早餐,趁熱吃。”
葉笙歌確實餓了,所以也沒跟他客氣,便抬手接了過來。
見他一副不打算離開的樣子,葉笙歌疑惑的看著他,“還有事嗎?”
“沒有了,我是在等您交代事情。”他說的很是鄭重,倒讓葉笙歌懵了。
見狀,小唐解釋道,“您該不會忘記昨晚席總的決定了吧?陳瑤今早已經被公司開除了。您的助理一職現在正在懸空。所以我被調來當你的助理。”
“你當我的助理?”葉笙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席墨年怎麽辦?”話剛說完,她又呐呐的笑了笑,“席總,席總怎麽辦?”
小唐對她的口誤充耳不聞,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一樣。自顧自的解釋道,“席總將連助理調回來了。”
連城?葉笙歌更驚訝了,她還記得上次在傳世樂園的時候,連城和席墨年的那一場暗潮洶湧。他那樣一個眥睚必報的人,就算不像對盛榮那樣直接停職,也是應該將連城發配邊疆的那種。
可是,現在他竟然把他調回來了?
“為什麽?”幾乎是下意識的,葉笙歌脫口問道。
小唐一臉懵,“沒有為什麽啊,連助理本來就是席總的助理,對席總的了解肯定比我更好,我倒是覺得不錯呢。”
小唐果然還是太年輕了,一副不知人間煙火的樣子。
葉笙歌忍不住扶額,“知道了,那你會畫畫嗎?”
“不會!”小唐說完,還衝著葉笙歌笑的一臉無害。葉笙歌。“……那你……會設計麽?”
小唐撓了撓頭,“其實,我是專業的廚師。我最擅長的就是粵菜,西點也會。”
葉笙歌,“……你竟然是廚師!”
“是啊,我之前是專門負責席總的飲食的。之前好幾次您不是幫我勸他吃飯的麽?我很佩服您的,葉總監。雖然我做的飯還不錯,但是席總的脾氣實在是不太好相處……”
說到這裏,他下意識的往四周看了一眼,見沒人關注到這裏。他才笑道,“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
葉笙歌已經無語了,“他竟然會讓一個廚師來當助理?所以,他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助理?”
“嗯,還有一個司機,一個保鏢。”
“……”她竟然沒有一個專業的助理!
“席總平時除了衣食住行,其他的都是自己完成的。”小唐說道。
竟然對別人那麽不放心,是因為沒有安全感的緣故麽?這也就可以說明,為什麽之前在傳世樂園那裏,他會對楊天宇他們的那麽的不信任了。
或許。他除了自己,誰都不敢相信吧?
“好了,那你去準備午飯吧。”葉笙歌給小唐找了個工作。小唐頓時為難道,“可是,您這邊真的不需要我幫你嗎?”
葉笙歌倒是想讓他幫,可是他什麽都不會,她也很絕望啊。
“不用,我自己可以。”說罷,她不再理會他。說是給她換了個助理,倒不如說是換了個監視的。
小唐那麽單純。隻要席墨年三句話一套路,他肯定全部都說了。
不愧是席墨年,腹黑鬼。
沒辦法了,現在助理都沒有了,葉笙歌自己的手又不能畫畫,隻能再去物色新的幫手。可是整個設計部,她全看遍了,要麽就是專業的設計師。
他們的手裏自己都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做,就算她是領導也不能不問青紅皂白的安排人啊。
要麽,就是一些新來的助理。因為有了陳瑤做比較,她竟然一個也看不上。
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中午小唐很是準時的給她送來了午餐。也都是葉笙歌喜歡得菜式,作為一個廚師他還是很敬業的。
可是一看見他就想起了她的助理,就讓她不由得心塞。
正吃著,席墨年竟然推門進來了。她忙站起身,便看見席墨年十分熟稔的走過來在沙發邊坐了下來。
葉笙歌愣愣的看著他,隻見他拿起了旁邊的碗,直接遞給了葉笙歌,“盛飯!”
葉笙歌,“……您今天沒有飯嗎?”
聞言,席墨年眉梢一挑,“這不就是我的午餐麽?小唐沒告訴你?”
葉笙歌十分耿直的搖了搖頭,小唐什麽也沒說啊。
席墨年見狀,索性放下了筷子,十分‘耐心’的解釋道,“為了陳瑤的事情重蹈覆轍,所以高層決定,暫時不會給你安排助理。你需要一個人完成酒店的設計。”
話鋒一轉,席墨年又道,“不過,一個人確實是太為難你了。為了給予你一些鼓勵,我決定獎勵你陪我吃飯一個星期。當然,這是正常的獎勵機製,傳出去也不是潛規則,你可以放心。”
葉笙歌,“……不必了,這樣太麻煩了。”
“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高層這樣決定當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你隻要接受就好。”說罷,他看了一眼那個碗。
很明顯,他這是再一次提醒她去幫他盛飯。葉笙歌簡直是醉了,現在這種情況到底是獎勵還是懲罰?她覺得這是酷刑好麽?
好不容易吃完了午飯,葉笙歌撐得不行。席墨年竟然將大部分的菜和飯都送到了她的肚子裏,撐的她差一點走不動了。
吃完飯,她艱難的挪出去準備在走廊上走一走。不然,她非要吃成一個大胖子不可。
剛走了幾步,迎麵便看見了連城走過來。
連城看起來也瘦了些,不過整個人好像比之前多了一些棱角。要說之前的他是溫和斯文的,現在的他就是成熟穩重的了。
看見葉笙歌艱難的走著,他笑著道。“這是怎麽了?像個青蛙。”
不僅僅是連城說的,她自己也覺得很像好嗎?欲哭無淚。不想自揭傷疤,她轉移話題道,“聽說你回來席墨年的身邊做助理了。恭喜你!”
聞言,連城含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意味。葉笙歌一愣,旋即見他又笑了,“謝謝。”
“不好嗎?”葉笙歌蹙了蹙眉,隻是話剛問出來她又覺得這話問的太過於愚蠢了,事情不是很明顯嗎?
“沒有,我挺好的。”連城笑道。“倒是你,我聽說你的助理被開除了。其中的緣由我也知道了……”
說到這裏,連城突然小聲道,“我查過你父親的事情了,有了一點點眉目。”
葉笙歌一愣,“你怎麽知道……”
“郝甜告訴我的,她很擔心你。”連城說道,“那些眉目我都給郝甜了,你回去問她拿就可以了。”
說罷,他又衝她笑了笑,兩人擦身而過。
葉笙歌渾身的神經因為連城的話都緊繃了起來,連城到底找到了什麽?她有一種想要馬上回去看的衝動。
可是,冷靜下來,她又安慰自己。連城說了隻是一點眉目,她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
所以,她又回去小心的畫畫。直到熬到了下班,才走出傳世大廈。
……
一進月下笙歌郝甜就開始質問,“昨晚半夜去哪裏了?聽到動靜下來,你跑的比兔子還快。”
葉笙歌對郝甜一向是沒轍的,小丫頭太凶了。又是真心的關心她。她沒辦法將好心當做驢肝肺啊。
大略的解釋了一下,她才終於不再多問。而是神秘的笑道,“連城拿了東西給我,我放在樓上辦公室的抽屜裏了,你上去看看。”
葉笙歌聞言,忙轉身。郝甜一把拉住了她,“看你著急的?不要看太久,記得下來吃飯!”
“知道了。”
葉笙歌應了之後,還是飛快的上樓去了。在外麵,她每次都告訴自己要小心,要穩重。隻有在家裏,她才可以不需要將自己的真實情緒控製住。
這也就是為什麽有人說,我們的冷靜自持都留給了外人。而所有不好的一麵,都給了家人。
因為我們知道,家人不會責備,不會怨恨。
葉笙歌從抽屜裏將那一疊用文件袋裝好的文件拆了出來。不厚,比韓萍那一遝厚厚的證據單薄多了。
可是,裏麵的內容卻比韓萍的那些要真實的多,確實是關於爸爸的那一場車禍的。
如同當初,她調查奶奶車禍的那樣。連城找到了這一場車禍的直接證人,還有證據。通篇看下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席家。
這哪裏是一點一點的眉目,這基本就是犯罪檔案了。
葉笙歌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四肢都麻了,她想要抬手,可是卻完全抬不起來。她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
有人推門進來,在她的桌前站定。“怎麽了?是不是很失望?”
葉笙歌聞言,艱難的抬頭看向來人,真是連城。這會兒,他的神色看起來很嚴肅,一點也不像那個溫柔的連城。
她還記得,曾經也是在這個房間裏。她問過連城,為什麽會跟著席墨年。
當時連城說,是因為知遇之恩。
“為什麽要給我這些?”葉笙歌呐呐的問道,“你不是說,席墨年對你有知遇之恩嗎?你現在這麽做,不管是對這個席墨年還是那一個席墨年,你都無法去償還曾經的恩情了。”
連城聞言,沉默了片刻。
“你說得對!”他的聲音低沉,卻又有力量。“但是……這是三少叫我交給你的。”
“什麽?是他?”
“沒錯,就是三少。他其實很早就在查這件事,但是一直都沒有什麽結果,後來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就交給了我。叫我查出來之後,再交給你。”
連城說罷,抬眼看向葉笙歌,“其實三少做這些,無非就是想讓你能夠抓住仇恨,正視仇恨。然後,才能忘記仇恨,好好的生活下去。”
葉笙歌聞言,忽而笑了起來。她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傷心。她想要得到的所謂證據,確實席墨年提供給她的。
連城一直靜靜的看著她,好一會兒直到她冷靜了下來,他才問道,“你打算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