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雅倒是沒有多想，帶著王元就向樓上走去。

    老舊的水泥樓梯，地麵滿是油汙，樓梯拐角和上麵走廊都是昏暗的黃色燈泡。

    長長的走廊裏，有小孩玩鬧的聲音，有炒菜的聲音，還有放電視的聲音，非常噪雜。

    韓雅帶著王元停在一個房門前，旁邊的走廊上，還有一個姑娘在木桌上炒菜。

    蒜薹炒肉，還挺香的。

    韓雅跟這女子打了個招呼，這女子拎著鏟子看向王元幾人，當看到狗蛋的時候也是張圓了小嘴。

    狗蛋碩大的鼻孔噏合，還趴到人家桌子上向鍋裏瞅著。

    “給我滾回來！”

    見狗蛋居然伸手要捏人家鍋裏的肉，王元就黑著臉訓斥，滿臉歉意的衝女子笑了笑。

    那女子見狗蛋可愛，樂的直笑，掰了個饅頭夾了兩塊肉就遞給狗蛋。

    狗蛋歡喜的接過，邁著大腳丫子跑了回來。

    王元跟那女子道謝，而後就跟著韓雅進了屋子。

    狹長的客廳，一側是兩間臥室，很簡單，也很老的格局。

    水泥地麵，家具也都很舊，但收拾的還算幹淨。

    王元嗅了嗅鼻子，韓雅家裏沒什麽陰屍氣，但卻有一股草藥味。

    王元扭頭向一間臥房看去，裏麵傳來淡淡的呻吟聲。

    “家裏有人生病？”

    王元問道。

    “我爸，快不行了。”

    韓雅衝王元苦笑，而後就給幾人倒水。

    裏麵響起一陣艱難的咳嗽聲，還有低沉的詢問聲：

    “小雅，是誰來家裏了啊？”

    韓雅端著水向屋裏走去：“我同事，來家裏看看！”

    狗蛋坐在沙發上，掰著饅頭吃的格外歡喜，甚至趁王元不注意，還在桌子上的一個盤子裏抓了把鹹菜塞嘴裏。

    “肺癌嗎？”

    王元聽著那沉重的呼吸聲，就皺眉問道。

    韓雅愣了一下，看了王元一眼，而後就紅著眼眶點頭。

    不過她心底也格外疑惑，梅麗爾金發碧眼，身子高挑，氣質出眾，王元很年輕，同樣氣質不俗。

    薑大旺靜靜的坐在旁邊，目不斜視，狗蛋坐在那吃饅頭，倆眼滴溜溜轉。

    真是奇怪的組合。

    王元感應著韓雅身上淡薄但卻純淨的陰屍氣，想了想就開口道：

    “我可以給你爸看看。”

    韓雅身上的陰屍氣很不正常，王元總要弄個究竟才放心。

    “你會看病？”

    韓雅眼中都是驚喜，但隨後又黯淡下去。

    王元隻聽聲音就能聽出是肺癌，肯定是醫術不俗，但這種厲害的人，診費肯定都不會便宜。

    “那個，我家沒有太多錢。”

    韓雅低頭說道，而後就咬著嘴唇，滿是苦澀。

    “既然有緣碰到，錢就不用了。”

    王元起身，取出針包就向屋裏走去。

    屋裏很暗，這種老房子的臥室連個窗戶都沒有，連番的大雨讓屋裏很潮。

    一張木床上躺著一個枯瘦的老人，深凹的眼眶，高高的顴骨，仿佛隻在一個骷髏頭上蒙了一層皮。

    “爸，這是我同事，會看病！”

    老人費力的睜開眼睛，韓雅也在旁邊介紹。

    王元扯出老人胳膊，就號起了脈。

    肺癌晚期，已經擴散，手術過兩次，放療過，多個器官有衰竭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