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色的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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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皇帝趙元羽,死了。
這一年是承天四十三年,這位主宰九州四十三年的皇帝,終於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而在他臨死之前留下的遺詔之中,嚴令輕辦後事,鎮守邊疆的四位殿下遙拜帝靈即可,不必回京送葬,傳位於皇太孫趙光,守靈七日便在趙家祖廟登基。
一時之間,神都城變成了白色,三日之內,廣袤無盡的九州全部變成了白色!
據說四位遠在邊疆的殿下,無不悲傷欲死,北方冀州的燕王趙棣,更是哭的昏死過去,不顧先帝遺詔,帶著手下的幾個劍修,禦劍千裏趕赴神都,替父皇送葬。
因為四殿下趙棣的行動,其餘三位殿下,也不得不借著各種修行手段,紛紛趕赴神都。四位殿下同時到達神都城下之時,守城的將軍紛紛喝問四位殿下為何不顧先帝遺詔擅自入京,越王,晉王,肅王紛紛怒喝“本王身為人子,替父皇送葬乃是綱常,你等敢攔我?”
唯有燕王趙棣,麵朝皇宮,跪在城門之下一動不動,讓守門的將軍和士兵無不感動莫名,紛紛落淚。
事情報到趙辰光這裏的時候,趙辰光正在祖廟替自己的皇祖父守靈,雙肩抖動,跪在老皇帝的靈柩前瑟瑟發抖,而李清則坐在一旁寬慰著自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還哭啊,人死如燈滅,老家夥活了六十年,當了四十年皇帝,該知足了。”
趙十七抬起頭來,雙目通紅,瞥眼看了看四周,發現隻有自己和李清兩個人,才澀聲開口:“清哥兒,我不是哭。”
“我是害怕,你知道我那幾個叔叔在做什麽嗎,他們正在神都的四個城門,嚷嚷著要進來拜祭皇祖父,我的四皇叔,正跪在神都北門,乞求我放他進來!”
“他們的一言一行,城府之深,讓我感到害怕!”
李清拍了拍趙十七的肩膀,笑道:“怕什麽,現在你是君,他們是臣,不管將來如何,現在他們都要跪伏在你的腳下。”
趙辰光從地上起身,學著李清一樣坐在靈柩之前,問道:“清哥兒,他們要進城,我該怎麽辦?”
“來都來了,隻能讓他們進城,送走老皇帝之後,你就下旨削他們一級王爵,以示懲戒就可以了。”
“削王爵?他們不會反對嗎?”
“削爵不削兵,但凡不是那麽蠢的,都不會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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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越王,西南肅王,江南晉王,以及北地燕王,四位都是承天皇帝趙元羽親子,被各自分到九州四極,幫助趙家治理偌大的九州,四位王爺全都精通武道,在王朝龐大的資源累積之下,據說哪怕武道最次的晉王殿下,也已經煉成了武道法相,尋常金丹修士,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武道修為對比修士很是簡單,兩種道路在鑄魂境界開始分開,修士凝煉金丹,而武士則開始淬煉自身,將一身精氣神統統練在肉身之中,隨後以強橫的氣血和精神震蕩元氣,形成獨有的武道法相!
隻要煉成武道法相,一般戰力就要遠超金丹真人,如果將法相練到天相境界,甚至可以比肩元神大修士,而且修煉速度比金丹大道要快上不知道多少!
隻是武道修行對於壽元助益寥寥,隻有趙家這種注定無法長生的家族,才會鍾情於武道!
四位王爺被分在九州四極,因此此次分別在神都的東南西北四門,其中東西南三門的三位王爺,無不氣勢洶洶要衝殺進去,隻有北門的燕王跪地痛哭,等到中午時分,皇宮的旨意才傳到四門,將四位王爺接進了神都。
等見到老皇帝靈柩,四位高高在上的王爺無不跪地痛哭,尤其是燕王趙棣,悲傷之下心神都散逸開來,磅礴的玄霄真氣都從他的七竅之中湧出,嚇得趙十七連忙請來禦醫,將這位四皇叔的七竅閉住,免得他直接暴斃在趙家祖廟之中。
等到了下午,趙辰光才抽開時間,在未央宮接見了四位殿下,開始了叔侄間的第一次正式會麵。
“四位皇叔,皇祖父斯人已去,四位皇叔不必傷心過度,我玄霄的萬裏河山還需要四位皇叔費心看護!”
這副場麵話是趙辰光自小就會的,自然張口就來,但是他的四位皇叔的表現卻個不一樣。
肅王趙岐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十七,你在神都是如何照看父皇的?他老人家剛過六十,就這麽去了?”
肅王龐大的身軀朝著趙十七猛地壓來:“莫不是你這個皇太孫做的膩了,想做皇帝了?”
“趙岐,你放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燕王趙棣,他臉色鐵青,腰間寶劍已經拔在手裏,直指肅王,他本來就在北地帶兵,擁兵近十萬,一身武道也在兄弟之中最為出彩,此時拔劍而出,煞氣頓時充滿了整座未央宮。
“你身為人臣,敢這樣對皇太孫說話,再過幾日,太孫就是九州共主,你敢大放厥詞,莫非本王手中利劍偏偏殺你不得?!”
要知道,自從武道盛行以來,軍中從軍之人,至少也是要煉成罡氣的的存在,大部分軍人都是煉成先天的高手,軍中將領搏殺金丹更是手到擒來,所以整個玄霄王朝雖然主宰九州偌大疆土,但是軍人並不多,擁兵十萬的趙棣在北疆絕對是說一不二的存在,此時他一身殺氣毫不掩飾,倒是讓肅王有些腿軟。
“四哥,你……”
一旁的晉王上前拉架:“大家都是兄弟,五弟也隻是還沒弄清十七的身份而已,何必兵戎相見?”
“好了好了,老四你先收起兵器,在十七麵前動武,像什麽樣子?”
趙辰光被這四人氣的臉色漲紅,恨不得直接命令內府監將這四人砍了,此時也顧不得許多,怒道:“五皇叔這話什麽意思!”
“皇祖父屍骨未寒,你便在這未央宮誹謗儲君,怎麽?要讓十七讓出未央宮,五皇叔才能善罷甘休?!”
他此時動了真怒,也顧不得什麽城府,直接怒喝出聲,四位殿下看在眼裏,雖然都暗暗偷笑,卻都裝作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都跪伏在地,大呼有罪。
而一直靜靜的站在趙十七身後的李清,默默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眼中精芒閃動。
“你們在試探十七,我何嚐不是在試探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