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燕王趙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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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南城有一座不起眼的院子,門匾上寫了趙府兩個字,雖然看起來很是簡陋,但是裏麵卻別有洞天,極為廣大,今天,這座趙府迎來了一個極為尊貴的客人——當今天子趙辰光。
而且趙辰光進了院子之後,邁步走進正堂,一副很是恭謹的模樣,對著正堂裏的一個老人規規矩矩的行晚輩禮。
“伯祖大人,孫兒已經查實,這個被四叔舉薦的於興濤,居然是冀州魔教大雪山的弟子,這幫魔教餘孽,何其奸滑,連我四叔也他被蒙蔽了過去!”
趙辰光對眼前的老者很是尊敬,這位精神矍鑠,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的,正是老皇帝趙元羽的親兄長趙元朗,宗府的當代宗正,同時也是趙家真正意義上的家主。
雖然這個家主隻是暗中,明麵上的家主依舊是趙辰光,但是身為宗府的宗正,某種意義上他的權力並不比坐在未央宮的趙辰光遜色,因為皇帝是沒有辦法任命宗正的。
趙元朗毫不客氣受了趙辰光的禮數,在這宗府之中,沒有什麽皇帝皇子,有的隻是趙玄霄這一脈的趙家人。
“十七,這點小事,也能讓你親自出宮,來宗府找我?”
趙元朗看趙辰光的表情很是古怪,疑惑的眼神仿佛在說:這種小事哪怕屬實,宗府出麵最多也就是削一番趙棣的爵位俸祿,隻要十萬邊軍依舊在握,趙棣的地位就依舊穩如泰山。
“伯祖大人明鑒,太祖他老人家留下‘凡我趙氏,皆當兵戈雪山,非有一日雪山崩滅,或趙家絕嗣,否則永不幹休!’的祖訓,便是讓我等後代子孫牢記大雪山乃是我趙家死敵,宗府更是以祖訓立府,四叔如今雖然可能是受人蒙蔽,但是公然與魔教糾纏,已經大違祖訓,太祖若在天有靈,想必也會為之傷心,這豈是小事?”
趙辰光搬出趙玄霄這麵大旗,趙元朗就不得不嚴肅處理,這位老人家滿臉肅容的喚來兩位趙家子弟,命令下去嚴查。
命令完之後,趙元朗
“十七又是從哪裏聽來,這個於興濤,是魔教的弟子?”
趙元朗抿了抿手上的茶盞,語氣不冷不熱:“十七你也即將弱冠之年,早已到了親政的年紀,但是我聽說你登基半年,諸多政事依舊壓在宰相徐崇的肩上,你不思國政,反而將心思用在了這些小門道上麵,於國何益?”
趙辰光滿臉肅容:“孫兒隻是不忍心四皇叔被奸人蒙蔽,但是孫兒初登皇位,如果下旨申斥皇叔,難免會給外人留下話柄,因此隻能希望宗府暗中警醒四皇叔,讓他早日幡然醒悟。”
趙元朗詫異的看了一眼在他心目中內向寡語的趙辰光,開口道:“看不出來,十七你口才居然不錯,看起來,這皇帝的位置還真的是能鍛煉人呐。”
“伯祖大人過獎了,如此,孫兒便不打擾伯祖大人,這便告退了。”
“去罷。”
“孫兒告退。”
走出宗府的一瞬間,趙辰光趙家人的身份再度蒙上了皇權的外衣,這位少年皇帝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後的宗府,眼中光芒閃動,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等到距離宗府已經不近,一直跟在趙辰光身邊的大太監烽霍開口恭聲問道:“皇爺您不喜歡宗府?”
趙辰光反問道:“難道皇祖父喜歡?”
烽霍輕輕搖了搖頭,笑道:“老皇爺自然也不喜歡,老皇爺在位四十多年,隻來過一次宗府。”
趙辰光對這個跟隨自己祖父幾十年的老太監很是尊重,但是少年皇帝對這個回答卻不以為然。
“討厭不代表不來,這座宗府,以後朕不但要來,而且要常來,直到有一天,永遠也不用來為止。”
烽霍臉色大變,環顧了一下左右,顫顫巍巍的問道:“皇…皇爺,您要廢宗府?”
趙辰光反倒沒什麽緊張的意思,輕笑一聲道:“這些都是後話,等到朕熬過了祖父留給朕的考驗,能坐穩這個主宰的位置,再來考慮這些東西吧。”
大太監烽霍猶自喃喃自語:“宗府是趙家之根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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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燕王城,不算豪華卻極為龐大的燕王府之中,燕王趙棣正滿臉微笑與三位白袍的修士秘密商議些什麽,此時一位身著南傳佛教袈裟的和尚,急衝衝的走了進來,走到趙棣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趙棣再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已經散盡,而是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三個白袍人。
“大雪山到底是什麽意思?本王冒天下之大不韙,將貴教弟子送進了神都城,短短一個多月,這位你們宣稱絕對不會暴露的弟子,就暴露了大雪山身份!”
趙棣滿臉怒氣:“莫非大雪山是用的反間計,想挑動神都與我燕都的矛盾,伺機進入神州不成?”
三個白袍麵麵相覷,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為首一人硬著頭皮上前詢問了一番,得知大雪山嫡傳於興濤,已經在神都城暴露身份之後,也是臉色大變。
“這不可能,於興濤是我大雪山的真傳弟子,尤其擅長隱匿,隻要不是元神修士或者武道天相的大高手將法力轟進他的體內,根本不可能發現他的大自在真氣,怎麽可能輕而易舉的就被人發現?”
趙棣冷笑連連:“這位於興濤,當真了得,就在禮部衙門門口,與首陽山的門人起了衝突,當場被首陽山弟子李清認出,偏偏這個賊子先前還大肆宣揚,他是我趙棣的門生,此事一旦坐實,本王至少也會被削去王爵!”
“碰到了首陽山弟子?”
一名白袍人咬牙道:“那也怪不得於師侄,放眼整個大雪山,誰不對首陽山咬牙切齒,三代首陽山弟子,殺了我們多少大雪山弟子,還將我大雪山,趕到了極北冰原!要是給我碰到了這個首陽山門人,別說起衝突,一刀砍死他也是輕的!”
趙棣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個白袍人,冷聲道:“將貴教趕到冰原的可不止是首陽山,還有我趙家,諸位難道也要一刀把本王砍死不成?”
三位白袍人剛想說話,被趙棣一拂袖打斷,這位在神都溫良恭儉的藩王,露出了他猙獰的一麵。
“莫說這些廢話了,宗府已經派人在查這件事情,貴教還是趕緊表態,此事該如何處理?”
“要不然,趕緊把於師侄召回大雪山,以免落人口舌?”
“蠢才,此時宗府已經在查,你把他召回大雪山,你猜宗府的人會不會跟到大雪山?”
“那依王爺的意思?”
“殺了。”
趙棣這兩個字說的雲淡風輕,卻讓三位常年生活在大雪山上的白衣人趕到背脊發涼。
“不可能,於興濤可是我們教主的親傳弟子之一,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說殺就殺,王爺稍安勿躁,一時半會之間,趙家宗府也未必就能查到王爺,我等先回大雪山,跟教主稟告一番,再做打算。”
趙棣眼神驟然一凝,語氣宛如大雪山上的寒霜。
“諸位輕便。”
“王爺,我等告辭。”
三位白衣人前腳剛出燕王府,趙棣就輕輕喚過一旁先前那個前來通報的和尚,這位和尚神情和善,仿佛人間佛子,但是趙棣與他的對話卻不是那麽和善。
“傳令神都裏的燕王衛,三日之內,我要見到於興濤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