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宗府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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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門前,血肉橫飛。
養尊處優了一輩子的趙元信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今天的下場,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大腿被李清一劍一劍刺的通透,更可恨的是李清刺完一劍之後,還要轉動劍柄,登基無比的素芒劍就像攪拌豆腐一樣,在他的血肉裏攪動!
劇烈的疼痛已經讓這個胖子王爺昏迷了三次,隨後又被劇痛活生生痛醒!
“來人啊…快來人救救孤…”
趙元信聲音嘶啞,聲音中透著絕望。
“大膽賊人,敢傷我家王爺!”
一道灰色的身影從靖王府內府衝了出來,快的像一道驚雷,正是靖王府之中唯一一個武道法相境界的小宗師祁東陽。
祁東陽是整個靖王府的最高戰力,雖然也不可避免的被玄霄大陣鎮住一身磅礴的武道真氣,但是修煉武道的祁東陽,一身肉身還有武道,卻不像仙道的修行人那般,被鎮住真氣就毫無戰力。
以一個武道宗師的底蘊,哪怕被鎮住真氣,隻憑一身氣血和武道,就能活生生打死一個真氣俱在的鑄魂境界的修士。
平日裏,因為趙元信怕死,這祁東陽幾乎寸步不離,但是今日下午,一同替靖王做事幾十年的郭玄陣郭先生相邀喝酒,祁東陽也沒有想太多,誰知道一杯烈酒下肚,早已百毒不侵的祁東陽直接昏厥過去,知道方才,這位小宗師才勉強掙脫藥力,然後就聽到了趙元信的求救,直接衝了出來。
同樣躲在內府的郭玄陣,目光懊惱的看著衝了出來的祁東陽,心中暗恨不已。
“混賬東西,給我的什麽醉神散!說好的一杯酒,最少可以暈一個小宗師三天,怎麽這廝半天就爬起來了!”
郭先生目光透著懊惱:“早知道這廝這麽快清醒,老夫就應該趁著他昏迷的時候,一劍刺死他,省的他現在出來擾亂我的大計!”
看著麵無表情,依舊還在折磨趙元信的李清,郭先生的鼻尖湧出了汗水:“快動手啊!你這麽恨他,快動手殺了他啊,祁東陽一出來,你就沒有機會了!”
祁東陽一身灰色布衣,他主修拳腳功夫,看到趙元信的慘狀之後,不由分說,就邁步衝向了李清,想要救出自家王爺,他步伐極快,劃出一道灰色的殘影,但是這道殘影衝到李清身前三十丈之後,就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一道純白色的劍光,正明晃晃的停在了他的眉心。
李清冰冷的聲音如同幽魂一般傳來。
“家仇私怨,我從不想幹涉他人,再踏前一步,莫怪李某人劍下無情。”
“好狂妄的後生,憑你不過煉魄的修為,哪怕你是宗府之人,能在神都城裏動用劍光,祁東陽又有何懼?!”
祁東陽冷笑一聲,體內宗師級別的氣血勃發,一雙布滿老繭的大手狠狠的握住了身前明晃晃的素芒劍光,這道華麗無比的劍光應聲而碎,祁東陽直接捏碎。
“小子,放開我家王爺!即便你是宗府的人,沒有宗正大人的手令,你也沒有資格對我家王爺動手,更何況在大庭廣眾之下折辱於他!”
從神都建成以來,就隻有趙家宗府的人能夠動用修為,這在神都子民心中,已經形成了定式,所以祁東陽下意識的就認為能夠在神都城裏催動劍光的李清,是趙家宗府的人。
李清終於從奄奄一息的趙元信身上收回目光,抬頭看了看有些投鼠忌器的祁東陽,微微冷笑:“在下了不是什麽宗府的弟子,此來不過是為了一份私仇而已,今日我必殺趙元信,要動手便動手吧,哪來這麽多廢話?”
祁東陽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趙元信,猶疑道:“我家王爺性命都在你手上…”
“首陽山人,從不做要挾旁人的下作事情。”
李清冷哼一聲,素芒劍光再度在他右手流轉,劍經第三劍藏鋒已經亮起了猙獰的爪牙,衝向了手無寸鐵的祁東陽。
祁東陽毫不畏懼,武道法相境界就是把原本用來煉成金丹的精氣神統統煉進肉身,因此神都的壓製盡管也讓他頗受限製,但是卻也沒有讓他直接失去戰力,對於放棄了煉就金丹選擇了武道的武道宗師來說,全身上下無一不是武器!
祁東陽怒喝一聲,正麵迎向李清的劍光,他體內飽滿的真氣雖然被玄霄大陣鎮壓不能透體而出,但是卻並不妨礙他鼓動氣血!
祁東陽武道宗師級別的龐大氣血震蕩,形成了一股不以真氣而以血氣為基礎的罡氣,這就是武道宗師級別的武者特有的武道真罡!
祁東陽悍勇無比,雙手環抱,直接抱住了李清的藏鋒劍光,血紅色的武道真罡湧出,將藏鋒劍光緩緩消磨,這道劍光鋒利無比,即便是身為武道法相級別的祁東陽,也不敢大意!
“可惡,如果沒有這座玄霄大陣鎮壓著老子的真氣,老子一拳就可以把這個小鬼打成齏粉,眼下卻被他打的束手束腳!”
李清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一旁的洛雪芹也頗為憂心的看著勇猛無比的祁東陽,她自小生活在十萬大山,對於修行界的力量對比比李清要清楚的多,在十萬大山之中,盡管修習仙道的要遠比修行武道的多得多,但是但凡哪個宗門出了一個宗師級別的武道高手,都會引起其他宗門的高度重視。
不說別的,隻說祁東陽這個價格的武道法相高手,跳進十萬大山就是一方霸主,一拳打死高高在上的金丹真人根本不是什麽空話!
祁東陽終於把整道劍光納進了自己的氣血真罡,隨後他渾身一震,這道威力不俗的劍光,瞬間支離破碎。
“小子,你很不錯,能在煉魄境界就有這種戰力,老子練武幾十年,也隻有一些大宗門的弟子才能勉強跟你一比!”
說到這裏,他冷笑一聲:“但是,差距就是差距,你跟我差了兩個大境界,除非你煉成金丹,不然哪怕我修為被鎮住,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祁東陽猛然一個踏步,灰色的身影如同利劍,直接衝向了李清,武道宗師極快的速度被他發揮到極致,一雙枯槁的雙手像閃電一般抓向李清的脖頸!
這一爪子隻要抓到實處,李清必然就是命喪當場的下場。
但是,祁東陽灰色的手還沒抓到李清,就詭異的停在了李清脖頸之前的一寸之處,再也沒有辦法前進一絲。
祁東陽低下頭看著自己左胸上一柄透心而過的白色利劍,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向李清。
“你神魂不穩,動作也頗不連貫,看起來是被人下藥了?”
祁東陽沒有說出自己被下了醉神散,隻是強提起自己龐大的氣血,保持自己沒有瞬間喪命。
“你這是什麽劍…居然視我的護體真罡如無物…”
“素芒。”
李清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
“老子練武幾十年,向來隻求一個快字,怎麽可能輸給你這個後生…”
李清神色依舊冰冷:“巧了,我修行的前三年,也隻求一個快字,陪我練劍的人,不知道要比你快了多少。”
李清說的是沈青茯,這位蜀山的含光劍主,一身含光劍訣已經出神入化,劍如含光,快到毫巔。
李清正是跟沈青茯學了三年的含光劍訣,他的身法雖然不是如何厲害,但是他的劍速已經超過了同輩不知道多少!
恰好,他手上的劍,是上古五方劍之一的素芒劍,這柄劍雖然已經失了神魂,但是隻憑劍器本身的鋒利,已經可以輕而易舉的刺穿祁東陽的真罡。
祁東陽帶著遺憾,先趙元信一步,倒在了靖王府門前的塵埃之中,被五方劍直刺進心口,任誰也不可能救得了他。
李清麵無表情的從祁東陽胸前拔出素芒,轉身走到了依舊清醒,但是已經麵無人色的趙元信身前。
“趙元信,十年前嶺西絕漠的一場大火,讓我成了一個孤兒,此仇此恨,我記在心裏整整十年了……”
素芒劍光亮起。
李清環顧了一下靖王府上下數千人,聲音冰冷。
“我與你不同,你殺我全家,我卻不會殺你全家。”
趙元信躺在血泊之中,艱難開口:“隻要你開心,我靖王府滿門上下一千餘人,隨便你殺,隻求你能放我一命…”
李清眼中流下淚來。
“趙元信,你知道我最恨你什麽麽?”
“我最恨你的就是,十年之前,你為什麽偏偏漏掉了我,讓我一個人在人間受了十年煎熬…”
素芒的劍光終於徹底亮起,可以劈山裂石的劍光,直接斬向了瑟瑟發抖的胖子王爺。
隻要下一個瞬間,李清一身素芒背負的仇恨就會在這道劍光之下煙消雲散,但是這道劍光,卻無論無何也落不下去。
因為有人替趙元信擋住了這複仇的一劍。
明黃色衣袍的趙家宗府當代宗正趙元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靜靜的站在了趙元信身前。
“大兄…你終於來了,大兄救我!”
趙元朗深邃的目光凝視著李清片刻,然後這個瘦骨嶙峋的老人輕輕彎下身子,將渾身鮮血肥胖無比的趙元信輕輕抱了起來,緩緩走向宗府。
“十四弟,你比起小時候,可要重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