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無定出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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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可以到七成…”

    趙輔機凝實了雪蓮花瓣片刻,然後看向李清,歎道:“畢竟是山上來的高徒,五方劍,白骨元戒,大雪山雪蓮每一樣都算得上至寶,即便是老夫自由之時,這種級別也不敢說能拿出三件,而你眼都不眨一下就可以拿的出手。”

    李清一屁股坐在趙輔機的床上,笑嗬嗬的說道:“這些都是外物,晚輩能不能從這地牢裏脫身,還要落在前輩身上。”

    趙輔機沉思片刻,點頭道:“老夫脫去這兩根鐵鉤之後,再服下這大雪山雪蓮,一身傷勢的確可以穩住七八成,應該可以帶你走出這地牢,問題是你如何取得出這兩根大宗師親手鎖下的琵琶鉤。”

    話題進行到這裏,李清也躑躅的片刻,但是他看了看趙輔機胸前透骨而出的兩根琵琶鉤,還是決定相信眼前這個受苦了整整半百年的老人。

    “輔機前輩,您信得過我麽?”

    趙輔機用手指了指胸前兩根閃亮的鐵鉤,慘笑道:“李道友說笑了,事到如今,老夫那裏還有資格信不過誰?”

    李清再次看向這個老人的眼睛,開口問道:“那輔機前輩,晚輩可以信得過您麽?”

    “趙輔機一生耿直,否則憑借老夫當年的修為,斷然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李真人有話,盡可以直說!”

    “好!”

    李清咬了咬牙:“輔機前輩既然對我首陽山知之甚祥,當知我首陽山該有十柄神劍!”

    趙輔機盯著李清看了片刻,猶疑的說道:“這個老夫知曉,隻是據老夫所知,山上應該隻剩了九柄神劍,玄霄劍被雲都祖師贈予了太祖鎮國。”

    李清被氣了個半死,開口叫道:“玄囂是給了趙玄霄鎮國不假,但那是雲都祖師借給趙家的,不是贈給趙家的!”

    趙輔機訕笑一聲,不再出聲爭辯,隻是說道:“這事暫且不論,李真人說起這個如何。”

    李清看著眼前這個被趙家傷了一輩子,還替趙家說話的老人,想要發火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隻能氣急敗壞嘟囔了一句,然後問道:“這鐵鏈是鐵母與赤銅所鑄,我想問一問前輩,如果玄囂劍在,能不能斬斷這鐵鏈?”

    趙輔機臉色一肅,朝著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表示了自己對於鎮國玄霄劍的尊敬:“玄霄劍是國之利器,自然無往而不利,這種鏈子,一觸即斷!”

    “很好,我再問一問前輩,如果是我來手持玄囂,不動用修為,隻憑著劍鋒,能不能斬斷這根鐵鏈?”

    趙輔機的眉頭皺了起來:“恕老夫直言,小李真人你雖然修為不俗,但是你畢竟年幼,尚且握不動玄霄神劍。”

    李清被這個頑固了老頭氣的不輕,但是又不好發作,隻能氣呼呼的說道:“我說的是假如,假如我提得動玄霄,能不能斷了這鐵索?”

    趙輔機低頭盤算了片刻,又抬頭看了看李清,點頭道:“雖然勉強了些,不過應該可以斬斷這鐵鏈,隻是老夫一身修為都被這銘刻上了鎖元大陣的琵琶鉤鎮住,即便你斬斷了鐵鏈,也無濟於事。”

    “無妨,琵琶鉤的事容後再議,現在先斷了這鎖人的鏈子再說!”

    趙輔機眼前一亮,喜道:“小李真人,你當真帶來了玄霄神劍?”

    “那玩意兒被供奉在了皇宮裏的趙家祖廟,還隻認皇帝為主,我哪能把它帶在身上?”李清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還沒等趙輔機臉上的驚喜散盡,李清的嘴臉就揚起了得意的笑容:“不過,我雖然沒有玄囂,但是我身上還帶了玄霄十劍的另外一劍!”

    李清正了正神色,滿臉肅容的盤坐在地上,開始將精神匯聚在眉心識海,此時他的一身真氣雖然被趙元朗出手製住,但是神魂卻依舊可以流轉,現在的他天英魄,靈慧魄統統洞開,神魂比起從前,也不知道壯大了多少!

    首陽十劍之一的無定古劍被嵩陽祖師放在他的眉心,已經六年有餘,這六年李清也隻能每日用真氣罡氣衝刷無定古劍,試圖與這柄神劍建立聯係,但是始終不得其法,直到前段時間他打開七魄,神魂壯大,才能勉強讓無定古劍對他的呼喚起了一絲反應,但是要把這柄古劍拉出紫府,李清也是第一次嚐試!

    首陽十劍有前七劍和後三劍之說,從理論上來說,前七劍的威力應該是相差不多的,但是根據嵩陽祖師自己的排名,李清的無定古劍還要在替玄霄王朝鎮國的玄囂古劍之上!

    李清盤坐在地上,努力呼喚紫府的無定古劍,而在趙輔機的眼中,端坐在地上的李清,眉心猛然裂開一道細縫,細縫之中青光繚繞,而李清額頭的細汗如同下雨一般流淌下來,終於過了一柱香左右,一個玄青色的劍柄透過這道細縫出現在了趙輔機的小屋裏,而此時的李清,已經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眼見就要昏迷過去。

    “輔機前輩,將這劍拔出來!”

    始終緊閉雙眼的李清猛然斷聲大喝,趙輔機雖然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伸手握住了劍柄,曾經的大宗師氣血迸發,猛然一拽,把無定古劍從李清的紫府之中硬生生拽了出來!

    “噗!”

    無定古劍剛剛脫離李清的紫府,李清一口血箭就噴了出來,短短一柱香的工夫,他引以為傲的神魂就衰弱到了極點,臉色蒼白如紙!

    李清勉強睜開雙眼,隻覺得頭痛欲裂,額頭也隱隱作痛,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觸手一片濕滑,仔細一看,整個右手已經被鮮血染紅,原來他的眉心,真的裂開了一道細縫,鮮血從中汩汩流出,好不駭人。

    李清看了看趙輔機手中的無定古劍,張口想說些什麽,還沒等他開口,就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昏死了過去。

    李清一昏過去,這個房舍裏就隻剩下趙輔機一人,老頭子兀自握著無定古劍,隻是不一會兒,右手就被無定古劍的重量壓的酸麻,他琵琶骨被洞穿,本來是動都動彈不得的,方才能從李清眉心之中抽出無定古劍,已經是奮起餘力了,眼下這餘力用盡,他再也握不住沉重無比的無定古劍,玄青色的古劍鏘的一聲,落在了石板地麵上。

    於是,一個很詭異的畫麵,出現在了宗府的勾欄木屋之中,一個小木屋裏,一個頭發花白被穿了琵琶骨的老人,看著地上一個昏迷不醒滿身鮮血的年輕人和一柄玄青色的古劍,顯得很是手足無措。

    而李清不知道的是,就在李清眉心中的無定古劍出現在木屋裏的一瞬間,在皇宮的祖廟裏,作為玄霄大陣陣眼了玄囂古劍猛然震蕩,一聲激越的劍鳴頓時傳遍的整個皇宮。

    與此同時,遠在首陽山劍穀的嵩陽真人,也似乎有所感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神都方向,皺眉道:“不對,以李清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啟出無定古劍,無定古劍這麽早出竅,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

    “到底是李清自己取出的,還是無定之中殘存的精靈擅自動作的?”

    李清此行,嵩陽祖師並沒有把自己的赤玉古劍和放聲古劍放在李清身邊,對於李清的情況,他也隻能隱約有一些感應,此時不知道神都發生了什麽情況的嵩陽祖師不免心中有些煩躁。

    “難道真的要我去一趟神都?”

    說罷他自己就把這項提議否決,搖了搖頭:“我不能去,也罷,清兒他命星依舊明亮,既然不是什麽生死之局,我也沒必要闖進神都去。”

    望天崖上的嵩陽祖師輕輕歎了口氣。

    “否則,平白惹了某些死人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