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風雲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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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雲急步向前,沈家父子隻得緊隨其後。萬雷萬雪卻極為不解,心想萬雲去別人家比自己家還輕車熟路嗎?隻有萬雲自己明白,剛才放出神識,這沈家老祖已經是命懸一線了,再不抓緊時間,一切都晚了。
萬雲進去,也不說話,直接把手搭在沈家老祖右手脈門上,片刻後不悅道:“不是我輕狂,而是你們沈家身邊有一個身懷大能的鄰居,卻不好好珍惜,真是令人唏噓。”
沈三江當然明白萬雲所指何意,但兩家交惡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這事要怎麽說呢?完全是一團亂麻,作為沈家也確實不能招惹人丁雖不興旺的騰家,但孰是孰非,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雲公子,如果能救我沈家老祖,我沈三江願搭上性命也未償不可呀。”沈三江一聽萬雲的意思,似乎老祖還有一線生機,他是絕對不能再錯過這個機會的,如果不是族人都在,早已跪下求萬雲了。在沈三江眼裏,萬雲年紀雖小,但卻似無所不能,對此,他深信不疑。
也對,萬雲不僅成功的攔截了紅衣使者,更是擊殺了白衣使者,放眼千越國境,包括家族老族在內,誰敢說他一定能拿下紅白使者?
“沈老爺子並非得了什麽病,而是被怨念所傷而已。”萬雲淡淡說來。
萬雲朝沈鵬羽說道:“騰家兄妹中的顧如風你們可曾相識?”
“這個當然認識,以前關係好的時候,我和他還常一起聊天喝酒呢。”沈鵬羽認真回到。
“可是你們骨子裏仍然看不起他,對麽?”萬雲撿了個椅子坐下,也不顧及沈家老祖隨時會隕落的事實。
萬雲突然眼神變得淩厲起來,沈三江不敢對視,遂低下頭。萬雲起身,在屋子裏朝沈家眾族人一字一句說道:
“你們沈家人,從騰家兄妹來到此處開始,便從骨子裏看不起。殊不知,如果從年齡上講,你們的沈家老祖見了他們兄妹二人的後人也該叫聲太祖爺爺才是,騰家兄妹從未計較過這些。他們身為金丹境高手,卻從未傷過一人,甚至從未以武力壓人一等,他們如此低調,對你們的占卜請求,可謂是有求必應。但你們沈家人是否知曉,做他們這一行的,因為窺視天機,往往會壽數大減。好在他們是修真之人,而且境界上已過金丹境,所以才能擁有千年之壽。可惜,他們因窺視天機,壽數隻能達到九百左右,如果要計算一下,他們如今所剩壽數,已然不超過二十。”萬雲不知道自己是替騰家說話,還是本身就有一肚子氣,指著沈三江的鼻子,又說了一通,一時間沈三江父子臉一會紅一會白,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騰家長兄因為你等說出仇人之類的威脅話語,使其舊疾複發而臥床多年,你們沈家可有一人前去看望?如今,你們家老爺子危在旦夕,卻為了所謂的臉麵,仍然不肯認錯,那好吧,你們沈家老爺子先去,騰家兄長後腳就跟著了。”
萬雲說完,感覺有點激動了。然後就朝屋外走去,招呼萬雷萬雪,去騰家送禮,眼下,除了皇室,就隻剩下騰家了還沒有回禮,雖然騰嬌嬌說過了不用給她回禮了,但說歸說,禮節上的事還是要做的。
“如果想讓老爺子增壽十年,你們全族人就隨我來,但是,必須跪著走,差一步也不行,聽明白了嗎?”萬雲說完,上馬揮鞭,與萬雷萬雪一起浩浩蕩蕩奔向騰家,後麵跟了一路沈家的人,除了家丁丫鬟和老祖,所有族人一個不拉的跟著,沈三江開始鬱悶至極,轉而哈哈大話,忙令沈鵬羽把家藏百年佳釀統統拿出,一起送至騰家,無奈的是,兩家雖然隻隔二裏地不到,可是要跪下前行,沒有半天時間,顯然難以做到。
沈騰兩家之間的路上,擠滿了人,不知情的還以為是皇帝巡視,搞的這麽大排場,但很快眾人就發現沈家人是跪著前行的,這一幕看的呆了眾人。
“老婆,快出來,別做針線活了,沈家家主居然在地上跪著前行,難道說當今聖上真的要對沈家動手了嗎?”
更有一些人,見沈家人居然如此模樣,上前指著鼻子就罵:“哼,想不到沈家人也有今天,我呸!”說完竟一口濃痰吐到沈家人身上,這個時候,沈家人也不敢反抗,隻能以凶狠的眼神來抗。結果不瞪還好,這一瞪卻引來了更多的口水。
……
一時間,各種蔬菜雞蛋滿天飛,弄的沈家人狼狽不堪,這個時候,萬雲也看不下去了,便讓沈三江使出靈力,將好事者隔離出去。
三個時辰過後,一行人終於來到騰家門前,卻未見騰嬌嬌迎候,萬雲等人下馬,直接吩咐把把所有禮物搬到騰家主廳內外。後後去了主廳,又讓沈家人在騰家大院跪的整整齊齊,靜候騰家人出現。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從騰家內院出來四人,兩名丫鬟推著一把輪椅,上麵坐的正是顧如風,可能是長年不見陽光之故,顧如風不住的用手擋著眼睛,整個人雖然穿著新衣衫,但仍然顯的毫無生氣,一邊的騰嬌嬌麵無表情,隻是對萬雲眨了下眼。
“沈家家主沈三江前來給騰家兄妹陪不是了,我們沈家人有罪,今我沈家除老祖行動不便外,其餘老小均在其列,其意至誠,肯求騰家兄長不計前嫌,我沈家願舉全族力,世代與之交好。”說罷,長跪不起。
萬雲等人則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再看顧如風,原本僵硬的表情變得抽搐,過了好一會兒才緩和了一些,艱難的張開嘴,聲若細蚊般說道:“你們沈家人不知好歹,想我兄妹二人善事做盡,卻落得了你們百般損毀。你卻不知,我們千機之人,個個念力強大,若非我耗盡精氣壓製這股怨氣,你們沈家老爺子本應在二十多年前就已西去,又豈能活到今天。即便如此,你們今日前來,也無非是為了給家中老祖續命,又豈是為我而來?
顧如風雖然久病纏身,但說話卻暗含靈力,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令萬雲也是一震,又看了顧如風一眼,發現騰嬌嬌正目不斜視的看著自己,臉上一熱,趕緊收了目光,微低著頭,竟然不敢與之對視。
沈三江萬萬沒想到,一大家人一路跪拜至此,卻仍然得不到顧如風的寬恕,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急的滿頭大汗,再看萬雲,卻見萬雲低頭不語。
騰嬌嬌見狀開口道:“並非我騰家得理不饒人,此事隻能由你們族人完成,直至我哥哥心中再無滯垢,否則,他的心疾是無法根治的。如果你們覺的麵上無光,就都請回吧,我騰家並不需要虛偽的尊重。”
萬雲走到騰嬌嬌跟前,耳語幾句,然後和騰嬌嬌一起去了後廳。萬雪看見,眼睛瞪的老大,心道雲哥何時與這半老徐娘這般親密,事後一定要勸勸雲哥,這簡直是一塊白玉之上,偏偏有個黑點,雖說這嬌娘長的還算不錯,但畢竟已經上了些年紀,哪裏能配得上自家雲哥哥,哦對了,上次那個小紅姑娘還不錯,不知道雲哥哥有沒有打算去找。
而眼下,院內沈家一眾老小跪不起,但顧如風並沒有鬆口,眼下倍顯尷尬。沈家人各種想法的都有。這時,騰嬌嬌起身,讓沈家人先行起身,遂把一瓶丹藥遞給沈三江,命他給沈家老祖服下,或可暫時脫離危機,但要真正延壽,還需顧如風徹底放下怨念才行。
眾人期待著顧如風說點什麽,顧如風卻從懷裏掏出五個晶瑩剔透的水晶圓球,每個如同雞蛋般大小,顏色各一,分別是黃、土黃、綠、紅色和藍色。
五個小球懸浮與空,稍過一會兒,慢慢運動,貌似雜亂無章,顧如風隨朝水晶球打出複雜手勢,隨後,在眾人麵前出現一副畫麵:
畫麵上,一個白衣青年身後帶著三個老頭,急匆匆穿過一道走廊,拐了個彎,又穿過另一道走廊,然後來到一坐豪華大殿外,遂命兩位老者在此等候,青年則隻帶了一名老者進了宮殿,兩位老者在殿外不知交談著什麽,沒過多久,來了許多兵馬,竟把宮殿圍的裏三層外三層,但兩個老者絲毫不懼,仍然談笑風生。
隨後畫麵一轉,病床上有一位老者,麵容憔悴,奄奄一息,長的有點像沈家老祖的模樣,隻不過床前跪了許多女子,像是丫鬟,但穿著打扮比起沈家的丫鬟又強出幾個檔次。隨後畫麵慚慚模糊,顧如風手勢仍在繼續,接著又出現另外一幕:
一名女子著白衣在一片空曠野外,雙手刨土,大概已經刨了很久,刨起的土已堆成一個小山,女子做完這些去附近河邊洗了洗手,然後朝一棵老樹走去,走幾步,回頭一看,又走幾步,又回頭一看。隨後,畫麵再次模糊。
至此,所有畫麵全部結束,顧如風喘著粗氣,剛才的施展大千機術,著實把他累的不輕。
“這是什麽意思?”不光是沈家人有此疑慮,萬雲也不明所已。忽然,人群中傳來沈鵬羽的聲音:“不好,當朝二太子要對聖上不利,我們必須馬上去皇宮,晚了就來不及了。”
沈三江很猶豫,他們沈家多年前就宣稱再與皇室無任何關係,雖然皇姓為沈,但早已形同陌路,而沈家的財富則完全是依靠經商而來,並不曾占過皇室半分便利。至於現在皇室發生了什麽,與沈家何幹?
沈三江沒有任何表示,甚至對於顧如風的大千機術有所怨恨,因為他隻想知道沈家老祖壽數還有幾何?結果顧如風推演的畫麵與沈家幾乎沒有關係,不由得萬分懊惱。
然而此時,萬雲問了下顧如風那名女子的方位,顧如風緩慢說道:按卦相來看,應當在西南二百裏處的千溪穀內。萬雲也不言謝,拉起騰嬌嬌,打了個響指,兩人縱身而起,轉眼間便不見人影,在淡出眾人視線後,萬雲召來大鵬鳥,然後直飛千溪穀。
沈家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這時顧如風說話了:“沈家人還不速去皇宮,當今聖上倘若駕崩,則沈家老祖薨;當今聖上若生,則沈家老祖活。他們本就是同命同根的存在。說完咳嗽了兩聲,揮了揮手,示意沈家人可以回去了。
“騰家兄妹之情,待我回來再報,先行告辭了。”沈三江說完帶著沈鵬羽,以及萬雪萬雷等人,借著萬家還禮的名義,火速趕往皇宮。
等院中沈家人走完之後,顧如風捋了捋多年未修的胡須,竟仰天長笑起來:“我騰家三劫已過,若重建千機宗,指日可待也!”說完,手心朝麵,自上而下輕輕一抹,原本枯瘦如柴的臉開始萌發生機,皮膚重新顯的有彈性和活力,隨後站起身來,一腳踢飛輪椅,又抄起沈家的一壇老酒,仰天痛飲,好不快活。
再說沈家一行人來到皇宮門口,稟告來由後,侍衛真的放行了,一路上並無阻攔,把回贈之禮的馬車趕到內務府門時,沈三江和沈鵬羽突然施展功法,急速向皇上寢宮掠去,不一會兒功夫,正好遇到二太子從修心殿裏麵出來,二太子愣了一下,大聲喝斥道:“大內侍衛都死光了嗎?還不快拿下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