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萬年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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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星芒北鬥大陣究竟是破了還是未破,仇九天也說不清楚,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大陣至少是被催發過無數次,落墓石也已悉數放下。
但這不能證明大陣已經被催毀,或者是用來催動大陣的靈石已經消耗殆盡。
萬雲倒是希望大陣還未破,隻有這樣,那些曾經戰死的兄弟才有複活的希望。如果說大陣已經被完全催毀,那麽,存放在其內的多名宗主的本命精血也自然也不複存在,而他們的殘魂也注定徹底隕落。
魔龍族人不惜一切代價要毀了他們的殘魂,即然這裏遍布著各種血跡,地麵上的血跡更是如積雪般存在,可見這裏曾經死過無數生靈,而這裏始終不見大陣催動,眾人心裏都覺的大陣已然被徹底催毀,即便沒有被催毀,估計用來催動大陣所需的靈石已然消耗殆盡。
萬雲沒有急著打碎第十一塊落墓石,除了這塊落墓石比較特殊之外,甬道裏麵這位白衣少年已走至落墓石的裏麵。
“閣下是何人,為什麽出現在此?有何目的?”萬雲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那白衣少年卻不說話,隻是微微一笑,隨後轉身又走了幾步,然後消失不見。
萬雲頗感疑惑。
“仇九天,你們當初設計和建造這座大陣時,還留下過守墓人?是誰?”
仇九天雙眼微閉,依然盤坐在萬雲靈海之內,聽到問話,右眼微抬,緩緩答到:
“至少在我的印像是沒有安排守墓人的,這裏的大陣和機關不需要人為操控,如遇來犯之敵,會自動開啟。那白衣少年我也看見了,應當非我族類。”
“非我族類?難道是???”
“魔龍族人?”
“這個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那麽這大陣是破了還沒破,現在你能看出來嗎?”萬雲又問。
“不好說,不過大陣顯經被催發過無數次了,幾個陣眼也被催毀,但隻要還有一個陣眼未破,那麽這座大陣仍具有一定威力。”仇九天借著萬雲的眼睛一路看著,並沒有發現更加特別的地方,除了叮囑萬雲多加小心之外,也沒有別的話語了。
萬雲又看了一眼這塊落墓石,用手摸了摸,感覺更加冰涼,簡直能冰入骨髓般,比千年寒鐵之寒氣尤甚。
“這又是什麽材料所製?較之前麵的落墓石更加寒冷?”萬雲一邊端詳一邊問著仇九天。
如果說千年寒鐵隻是讓人感到寒氣逼人,那麽眼前這一塊則讓眾人寒氣穿骨,直覺的麵部僵硬,氣血粘滯。
“此乃歐陽上人的器宗之物,據說是歐陽上人在北原大陸所獲,隻有他知道是什麽材料,但必定十分堅固,畢竟很快要到祭台了。”
萬雲其實一開始就對這裏的構造表現出濃濃興趣,想想這片建築,居然能屏蔽天機,即便在裏麵也無法展開神識,甚至大千機術也無法推演,想著想著,萬雲不禁想到了什麽,心中一沉,表情變得冷峻起來。
幽冥鬼火順著落墓石的邊緣開始切割,萬雲先沿著落墓石邊緣打出一個孔洞,發現鬼火對此物依然有效,大喜之下,又連接打出十二個孔洞,最後又沿著孔洞燒了一圈,如此一來,整個落墓石基本上等於與湧道已經分離。
萬雲從容的將這一塊落墓石完整的收入輪回石,然後一股徹寒入骨的強大氣流從湧道噴湧而出,萬雲躲閃不及,一下被這股寒流倒飛出去,中途撞斷了好幾根石柱,然而才重重的跌落下來。
然而湧道內的寒氣並沒有就此停息,依然在不斷噴射,周圍的空間再度驟降,又過了兩個時辰,這股寒氣才漸漸弱了下去,但整個地下三層已經變的冰天雪地,在陰暗的空間裏散發著幽暗灰藍的光,讓人直覺不寒而栗。
湧道外麵的平地上,一個半跪的青年,一動不動,周身被數尺冰層覆蓋。
一切來的太快,萬雲瞬間變成冰雕,一動也不能動。
“仇宗主,這湧道還有這個機關,你也不提醒我麽?”
仇九天笑了笑說:“這點寒氣應當還不至於讓你送命,它的作用隻在延緩敵人前進的腳步。
“如此說來,我成了你們的敵人了?”萬雲全身靈力激發,讓幽冥鬼火散發在周身,不多時,那包裹在周身的冰層逐漸開裂,最後哢嚓一聲,萬雲從冰層中脫身。抖了抖身上的碎冰,仔細端詳那股噴湧的寒氣,發現這股寒氣除了源源不斷之外,也並想象的那般可怕。
可是要怎麽進去湧道呢?萬雲試圖強行進入湧道,但隻要靠近湧道,寒氣就能在身上覆蓋一層厚厚的冰層,試了幾次,萬雲都無法成功入內。
“想不到歐陽上人和賀天行還真有兩下子,如今我進入不得,不曉得那些魔龍族人可有曾進去過?”萬雲暗想著。
因為冰雪的厚度一直在增加,在燈光的映襯下,整個地下三層反倒顯得更加明亮。
仇九天這時候說道:“這股寒氣大概就是最後一道落墓石所散發而出的,那是一塊萬年寒冰,此冰非同一般,表麵更是冰冷異常。”
這裏本就在地下三層空間,本就十分寒冷,如今還能再噴出大量寒氣,萬年寒冰果然名不虛傳。
即然是寒氣襲人,那就以火來破吧。但萬雲想了想,自己現在除了那一點幽冥鬼火之外,已別無他物,而這股寒氣的衝擊力很強,鬼火很快就會被吹滅。
萬般無奈之下,不得已叫出一隻烈焰白虎,白虎一出來就打了個激靈,萬雲又叫出一隻小象,在小象耳朵邊嘀咕了幾句,然後讓烈焰白虎在前麵開路,小象緊隨其後。
說實話,萬雲也對兩隻靈獸沒抱多大希望,借此時機進行調息和恢複,並取出一小壇猴兒釀,悠哉遊哉喝了起來。
小象鼻子卷著,卷著一顆麻雀蛋般大小的小石頭。
湧道很窄,白虎在前艱難行進,小象緊隨其幾乎是擠著進去的,每走一步,都顯得十分困難。
萬雲眼著那股寒氣被小象封堵了十之七八,這才起身跟著小象一步一步朝前挪動。
約摸走了一個時辰,拐了幾個大彎,終於看見甬道出口時,小象突然發出一聲嘶叫,顯得格外亢奮,萬雲正欲查看時,忽然聽到一記沉悶的巨響,緊接著一股惡臭迎麵而來,不由得倒退數丈,腹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方才喝的酒竟然全吐了出來。
待萬雲清醒過來,發現前麵已經變得開闊,烈焰白虎蜷縮在一個角落瑟瑟發抖,而那隻小象卻顯得精神極好,不斷的在廣場撒著歡兒。
眼前竟是一處寬闊地帶,就像一個小廣場一樣,廣場不遠處有一處小平台,平台身後有一處暗門,暗門裏又有一處落墓石,寒氣正是從那塊落墓石散發而出的。
雖然依舊寒冷,但萬雲此時已是出竅境五層的修為,還是能夠抵擋這些寒氣,由於這裏較為寬闊,冷氣倒不顯得有那麽強勁。
“多虧了你們二位,回頭讓苗苗給你弄點好吃的。”萬雲拍拍白虎的背脊,又捏了捏小象的耳朵,惹得兩隻靈獸歡快的長嘶。
收了靈獸,萬雲這才仔細端詳這個廣場內外,越看越覺的匪夷所思。
這裏竟然一片祥和,和前麵的血腥之地完全不同的是,此地竟然一點血跡也沒有,所有的建築猶如嶄新般的存在,甚至連一抹塵土也不曾有過。
更讓萬雲意外的是,這裏竟然一片光亮,雖然不比外麵的世界,但也比黎明時分更勝一籌。隻不過在頭頂呈藏青顏色,整個廣場除了中央有個雕像,也再無一物。
這種雕像萬雲已經收集了十一座,但眼前這個卻與眾不同,雖然也是血紅色,但這種紅,並非血跡所染,而是由內向外散發的一種紅色,顯得很柔和。
“別猜了,那是北原血玉所製。”仇九天提示了一句。
血玉石具有吸收一切血液的能力,天長日久,雕像也會變得血紅一般,一旦無血吸收,血玉所吸取的血液會慢慢變得黯淡,隻不過這個過程十分緩慢,如今,這塊血玉石所雕的塑像仍然呈現血紅色,並沒有變化多少。
“歐陽子還真是有錢啊,這麽貴重的東西都用來做雕像了?”萬雲端詳著這具雕象,不斷嘖嘖稱奇。
看來此地並非沒有發生過大戰,隻不過所有的血液都被血玉雕像吸收了,萬雲一邊查看一邊思量。
看似不大的雕像,實際上吸收了難以想象的鮮血。
隻不過萬雲也不清楚歐陽上人為何要放一塊血玉在此,僅僅是為了幹淨一點?關於這一點,萬雲也無暇多問,而是在這這片廣場上找來找去,看有沒有遺落的寶物。
找了一會兒,除了一些殘破的兵刃,就是一些動物毛發,除此之外,地上再無他物。整個廣場周圍有一些石燈,有些已然破損,有的仍能發現暗淡的光茫,廣場中央正是那尊血玉雕像,萬雲來到雕像旁,發現這尊雕像與先前的大有不同,池中居然還有一些水,雖然渾濁不堪,但萬雲仍能看到水裏還有幾條不知名的魚。
“老仇,你們當年還有心思在這裏養魚?”
“萬宗主說笑了,老夫雖然比較喜歡吃魚,但對養魚毫無興趣,不要問我魚從哪兒來的,或許是以前海水滲透進來,留下幾顆魚卵,畢竟過去一千年了,出現幾條魚也不足為奇。”仇九天歎道。
萬雲正欲拾取血玉雕像,仇九天卻大喊:“不可,萬萬不可。”
“這應當是最後一道陣眼,你若強行收起這座玉血,或許會引發大陣的最後一擊,也是大陣的最強一擊。”仇九天趕緊補充道。
“這麽厲害?好吧,那麽破除最後一道落墓石會不會催發大陣?”萬雲淡淡問道。
“老夫也不清楚,但是萬年寒冰也是不容易破壞的。”仇九天解釋道。
萬雲不管那麽多,已經走到這裏了,一定要先去試試,即便那些本命精血沒有被破壞,也得有人把那些玉瓶命拿出來,否則那些宗主殘魂將永無天日。
萬雲慢慢靠近廣場不遠處的那道落墓石,似乎也是最後一道。
靈力完全激發,催動體內無所不焚的幽冥鬼火。
即然是最後一道落墓石,必定更加堅固,加上仇九天表現出來的態度,萬雲必須傾盡全力方可為之。
一股強大無匹的鬼火從萬雲指尖激射而出,打在萬年寒冰的邊緣,濺起片片碎冰,隨後一股滋滋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股鬼火持續燃燒了半柱香功夫,萬雲發現寒冰邊緣終於被打出一個指頭粗細的孔洞來,萬雲眼睛靠孔洞朝裏看去,居然可以看透。
“有門。”萬雲心中大喜。
仇九天把老眼睜的大大的,他也沒有想到萬雲竟有如此功力。這塊萬年寒冰,是當年歐陽上人的鎮宗之寶,可謂寒冷無比且又十分堅固,即便天外隕鐵與之相比都要甘拜下風,不料萬雲真的可以在上麵打出一個孔洞來。
雖然幽冥鬼火也相當消耗靈力,但畢竟有效,無非就是多辛苦幾次,這萬年寒冰終究會被打碎。萬雲立即掏出一大把紅色靈石,補充了一些靈力之後,又準備催動鬼火加以焚燒。
然而,再看甬道上的這塊落墓石,已然恢複如初,前麵打穿的那記孔洞早已不複存在。
“會自我修複?”萬雲蹬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