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此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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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凡塵!
南玄宗上空,百裏默疾飛著,在靈氣的保護下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自己手上的信。
很是小巧秀娟的字,他認得這是她的筆跡。
“歲月無痕,浮生若夢,夢醒夢空夢一場。”
“長街長,煙花繁,你挑燈回看。”
“短亭短,紅塵輾,我把琵再彈。”
“願來生再遇君,不悔不棄。”
“勿念,蓮花。”
這是她最後沒有寄出去的信,這是她最後想對百裏默說的話,也是她想對自己說的話,卻是陰差陽錯到了金軒子的手上。
這封信應該是不會落入百裏默的手中的,但謂之緣,終究還是輾轉幾側到了他的手上。
“傻子,傻子!”百裏默不斷念叨著,心裏滿是愧疚和對自己的指責。
隻見信件外的信封忽而一陣微弱的金光閃過,信封上驀然出現了幾個字。
忘川峽。
“師傅。”百裏默看著信封上的幾個字喃喃著,表情很是複雜。
忘川峽,北州與南州邊境的交界處,一條數百公裏的峽穀通道連接了南北兩州,成了通往南北兩州距離最近的道路,哪怕地勢再險峻也依舊是南北兩州重要的經濟之路。
隻是雖重要,但普通凡人皆是不可能來此的,其環境惡劣,地勢險峻的情況造就了這條路隻能用於修士之間的貨物來往。
此時,一支支馬車正不斷地從南州趕往北州,可謂是浩浩蕩蕩,馬車之上各式各樣的貨物,各種奇珍異寶,皆是修士所用之物,幾乎囊括了吃喝玩樂四大類的珍寶。
而為首的馬車旁一個身披戰甲的年輕男子坐在一匹戰馬之上,謹慎地防備著周邊意外的出現。
在他的身後是一支武裝精良的軍隊,四處戒備著,很是小心地保護著一旁的每一輛馬車,這些馬車可謂是異常輝煌,妖獸充當腳力,昂貴稀有的紫金鍛造車身,奢侈至極。
而為首一輛馬車除此之外更有珍貴的上好靈石布下各種防禦法陣,甚至連保證冬暖夏涼這般的小法陣車上也是一個都不缺,充當腳力的妖獸更是一隻半步三階的妖獸地龍馬,基本達到了半步金丹的水準,渾身雪白頭頂獨角,一股高貴的氣質從這隻地龍馬的身上散發出來,而整輛馬車各個地方都點綴著鮮明的紅妝,一種喜慶感撲麵而來。
而最令人瞠目結舌並非是這些奢侈至極的馬車,而是保護這馬車的百人軍隊中竟沒有一人是凡人,每一個戰兵皆是築基以上的修士,其中更是不乏金丹修士的存在。
這是一支實力強橫的和親隊伍。
為首戰馬之上的年輕人叫做夏川,大夏軍隊中數一數二的統帥,亦是金丹修士,夏川本不姓夏,隻是現任夏皇看中了夏川的天賦和不錯的軍事頭腦,特賜下‘夏’的姓名以拉攏人心,此次和親夏皇更是將保護大夏公主的重任交於了他,以示對他的器重。
而夏川也是不負夏皇所托,這些貴重繁多的賠禮在大夏公主同意和親之事後自然而然變成了大夏和親的彩禮,而期間因這些貴重貨物所產生的各種大大小小的天災人禍皆是被夏川一人所解決了過去,在這一整支隊伍中有了不小的威望。
忘川峽,峽穀內陰冷潮濕,寒風如玻璃渣子在空中呼嘯著,各處地勢險峻,兩旁各種各樣陡峭的山岩如猙獰的妖獸頭顱往峽穀中間呲牙裂齒著,但好在無論是這些軍隊還是那些妖獸都有著不弱的修為,不至於被這些驟降的溫度和凜冽的寒風所擊垮。
為首馬車內,一襲紅裝的夏青蓮坐在奢侈至極的馬車之內,若有人在旁仔細看去,在夏青蓮的身上竟是有了幾分靈氣的波動,被大夏送去和親的公主怎麽也不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在現任夏皇刻意地傾倒物資在夏青蓮的身上,憑借著各種各樣珍貴的丹藥,硬生生地將這個半年前還是凡人的夏青蓮提升到了築基境界,隻能說是財大氣粗。
隻見馬車內的夏青蓮鳳冠霞帔帶紅裝,古今風華展現得淋漓盡致,臉上淡淡的妝容美豔不可方物,原本高貴典雅,空穀幽蘭,如同蓮花般的氣質在這一刻卻是有了幾分嫵媚的味道。
可謂是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嫵媚入骨入豔三分。
紅色蓋頭下的她看不清是什麽神色,是喜是憂一切都不得而知,馬車內因陣法的緣故,安安穩穩平平當當,溫度適宜如沐春風。
夏青蓮的手中輕輕捧著一個黑色古典的盒子,盒子上滿是複雜的紋路,也不知是用什麽材質製成的盒子。
古盒入手很是溫潤,溫潤之餘還有著幾分涼意,隻是這涼意並不明顯讓人捧在手中很是舒適,還有了幾分提神醒腦的作用。
許久的沉默,許久的安寂,車內聽不見一絲一毫的聲音,車上的陣法很好地將外界的聲音隔絕了去。
“父親,母親,女兒出嫁了呢,你們會高興嗎?”不知前方怎麽再走下去的夏青蓮像是自言自語低聲喃喃著,聲音是那麽讓人心疼。
話中的父母自然是幾年前因趙文商而死去的養父母,在這十幾年中他們二人要遠遠比宮中的一切重要得多得多。
隨後又是自顧自講著這些年自己的經曆,像是說給他們二老聽,又像是輸給自己聽。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我隻能這麽做。”
“原諒我,你會找到一個更好的女孩,會找到一個比我更愛你的女孩,縱使你的身邊不再有我,但也請你好好地生活下去,一定要幸福。”
說著說著,她談及起了那個人,她開始無聲地哭泣著,像個孩子孤助可憐,從現在開始她隻會是一個人,身不由己的一個人。
峽穀內,夏川坐在戰馬之上英姿颯爽,戰甲在這些許的光線下熠熠生輝,忽兒一陣狂風襲過,夏川座下的戰馬嘶鳴了一聲,停止了向前的腳步,前蹄離地向後仰了仰。
夏川連忙拉住了手中的韁繩,安撫著自己心愛的戰馬,隻見戰甲中的他凝神注視了一番前方,隨後伸出了右手半舉在空中,身後的對軍見狀立刻停止前進的腳步,一個個嚴陣以待著,聽候著眼前之人的差遣。
大風刮起沙塵,忘川峽的環境從來都是如此惡劣,眼前的視線一直都是沙塵彌漫著,模模糊糊看不清前方具體是什麽狀況。
待大風短暫地停歇,空中漫天飛舞著的沙塵慢慢地落了下來,夏川認真地向前看去,卻是隻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
沒過片刻,沙塵中身影模糊的人開始有了動作,他緩緩地向前走了過來,每一步走得都是那麽沉重,又是那麽堅定。
風止沙落,一切短暫地清晰了起來,一個年輕男子手持一把長劍,一身青色道袍,銀環束發,英俊的臉上滿是堅毅之色,身上散發的不凡氣質哪怕是夏川都隱隱不及。
在距離車隊的數十丈之外,這個年輕男子就這麽停了下來,眼睛直視著這支百人的軍隊,眼神堅定沒有半分退縮之意,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
“不好意思,此路,不通。”很是低沉的一句話傳遍了每一個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