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為人師,為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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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凡塵!
一陣轟鳴,這片峽穀在已經被他們打崩,一條蜿蜒數百公裏的峽穀在他們大戰的位置硬生生地斷開,徹底地斷開。
兩旁的山體徹底崩塌,隻剩一片廢墟,峽穀內堆積滿了山體落下的碎石,碎石之上是大片大片分不清是紅還是白的積雪,當然在這片近乎一片黑暗的巨柱之中,無論是什麽顏色都已經不重要。
轟鳴巨響之後,夏川就這麽躺在了一個巨坑之後,他失去了他的右臂,身上全是裂痕般的傷口,應是英雄末路,他的眼神是那麽空洞,僅剩的一點生命之火也在這寒風之中隨時都會被熄滅。
墨淵腳踩在他的胸膛之上,麵具之下咧嘴獰笑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吐息出來的白霧在這寒冷的天氣中瞬間消散。
墨淵的戰鎧肩膀位置有著一處傷口,像是刀傷不大不深,甚至連血液都未曾出現,有的隻是絲絲黑氣彌漫不斷修複著,但卻是實實在在地突破了他的戰鎧傷到了他。
這是夏川孤注一擲的刀意。
“夏川,你很強,真的很強,哪怕在我的那個時代,能把刀意練到這種程度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若你生在我的那個時代,你的成就遠不會像現在隻是區區的元嬰!在那個天下群雄四起的時代,你可以自由地放開雙手雙腳,而不是現在被深深束縛著。”
“你是擁有成仙資質的男人,可惜了,這片天地已經發生了變化,已是陌路,在這裏你的成就僅限於此,你的生命也隻能到此為止。”
墨淵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那是真得為夏川感到可惜。
“我,生是大夏的人,死,也是大夏的魂!”夏川的嘴唇艱難地動了動,聲音很是虛弱和輕微,但語氣是那麽堅定不容置疑,空洞的眼中突然浮現出一抹懷念。
那是他第一次入營,夕陽西下,暖橙色的夕陽照在軍營中,爽朗的笑聲在軍營中響起,像是每個新兵蛋?子都要經曆這麽一番,夏川和與其他人一起光著身子對著夕陽衝著澡,在他們的背後那是大夏的旗幟,在不斷響起的笑聲中夏川紅著臉光著身子挺著脊梁與戰友們共同起誓。
大夏人,大夏國,大夏魂,人在!國在!魂亦在!
夏川的身體逐漸破碎崩壞著,這是他使用秘法的副作用,不入輪回,神魂俱滅,斷絕今生來世從這個世上徹底泯滅。
“大夏魂嗎,這個大夏值得嗎?夏川。”墨淵輕聲說著,將踩在他身上的腿收了回來,就這麽看著夏川的身體逐漸消散。
“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所謂值不值的事情嗎?有的,隻是一群傻子追隨著他們自己的信念罷了。”夏川最後笑了笑,像是嘲笑著自己,又像是嘲笑著這個大夏。
“還真的,是個傻子。”墨淵嘲笑著,看著他的魂魄四分五裂最後隨風散去。
這道魂,他拘不住。
結束戰鬥後,拍了拍手,也算是活動了一番筋骨,墨淵向著路青蓮走去,他答應的已經做到,剩下的便是將她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便是。
“默哥呢,你把他還給我!”被接觸了禁錮的路青蓮大喊著,對著墨淵直揮拳頭。
“喂,你隻是我與他之間的交易之物罷了,給我認清你的位置。”
“我可不會像你那默哥哥那樣好聲好氣地對你,救下你,然後在殺了你,我照樣沒有違約。”
墨淵皺了皺眉,很是厭惡這個女人的無理取鬧,如他所說,現在的他已經救下了這個女人,而若真是到那膩煩的時候,他不介意揮手殺了他。
“你不會殺了我!默哥他一定還在!我死了你永遠別想從盒子裏出來!”路青蓮有恃無恐。
“有件事你可能搞錯了,我想出來的確需要那個小家夥的幫助,但這並不意味著我要受製於人。”
“路青蓮,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我,永遠永遠不會接受他人施舍的妥協,也不會在意他人放肆的威脅。”
“我,真的會殺了你,而讓這家夥幫我打開那個盒子的方法有很多很多種。”
“就比如說”
墨淵右手掐訣,食指中指並攏直指向一個方向,黑色氣流席卷而出,數縷黑氣合為一線向所指的方向飛快地刺去。
砰,如兩種鋒利的金屬相撞,刺耳的聲音從墨淵所指的方向傳出,黑暗之中,淡淡的金芒閃現。
“他在乎的,可不止是你一人。”
“呦,臭老頭,你還想躲多久?”墨淵微微仰頭道。
“貧道來此隻為一人,隻為一事。”略顯低沉的聲音傳來。
“你應該慶幸你自己沒有一早來此,不然在我醒來的那一刻我就不會放過你這麽一隻小老鼠。”墨淵看著眼前越發耀眼的金芒有些心煩。
“可現如今貧道卻已是後悔莫及,若是貧道早些來此,我那徒兒也不會淪落成這般模樣。”一道金芒閃過,金軒子的身影出現在墨淵和路青蓮的麵前。
“嗬,你這破事還真是麻煩啊,百裏默。”墨淵深深歎氣著,事情的再三變化讓他很是不耐煩。
“我徒兒的事便是貧道的事,還望施主將貧道那不成器的徒兒還來。”金軒子甩了甩手中白色的拂塵嚴肅地說道。
“你們呐,可是真夠煩的,一個又一個的,我突然厭了,臭老頭子,看在這小子的麵兒上,帶著這個女娃滾,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墨淵睥睨的眼神居高臨下地說道。
“我不會走!不把默哥還給我!我絕不會走!”路青蓮連忙插嘴說道。
“看吧,那孩子在等著貧道的徒兒回來,正巧,貧道那山上也有個不成器的小弟子等著他的大師兄回家,這要是被你三言兩語勸退了,貧道家那個女娃子還不得把我這老骨頭拆了。”
金鑽子輕撫著自己的白色長須,渾然不覺麵前墨淵逐漸陰沉的臉色,反倒是聽到路青蓮的話很是開心。
“嗬,嗬嗬,你們一個個都在挑戰我的底線是嗎?真當我是個什麽都可以好好說話的人了?還是說你們以為我沒有一點脾氣?”墨淵氣極反笑著,不斷摁壓著自己的五指,發出格拉格拉的聲音。
“那晚貧道已經錯過了一回,這次不想再錯過第二回,無論施主如何說,今日那徒兒貧道一定會帶回去!”金軒子淡淡說著,身上金芒四射,散發的靈氣波動比之夏川不知強了多少。
“就這小子值得你們一個個來送死嗎!你真以為你贏得過我!?”墨淵微微俯身,眼神微眯,顯然對金軒子還是有著一定防備。
“大夏禁盒的秘密,貧道也略知一二,魂淵玄君的威名貧道也翻閱了不少古籍得知,但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你也已經死去了數千萬年,無論你有多強大現在也該是落幕了!”
“魂淵玄君嗎,這個名字我還真是好久沒聽到過了,不過這個名字也隻限於這個世界上,在那另一番大世界中,我叫墨淵仙帝!”墨淵抿了抿被寒風凍幹的嘴唇,有些緬懷。
“那又如何!現在的你隻是殘缺中的殘缺,不論如何今日貧道絕不會後退,因為,那個孩子喊了,他喊了貧道一聲父親!”
“為人父母!那臭小子創闖的禍貧道我來抗!”
金軒子笑著,笑得很開心,但眼中的忌憚卻絲毫不減,來此他已是報了必死的決心,他已經因為一時的猶豫來晚了,他顧及到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唯一忘記了的,是他第一次抱起那個繈褓孩子的承諾。
今後,你便是我金軒子的弟子,為人師,師傅會護你一生平平安安。
璀璨的金光迸發而出,金軒子的氣勢不斷上漲,在他的身後隱隱有一個巨大的身影,隨後慢慢變得凝實起來,通體金色。
那是金軒子的元嬰,巔峰境的元嬰,數百數千年錘煉的元嬰,與之前夏川他踏入元嬰境界的,那個小嬰兒般的元嬰截然不同。
金軒子的身後,那個身影巨大,璀璨,輝煌,氣勢磅礴,足有百丈之高,與金軒子本人的模樣一般無二,從另一種角度來說更像是道家所說的法相天地,但也隻是外表相似罷了,真正的法相天地遠不是一個元嬰修士可以使用出來的。
“元嬰巔峰?不對,半步煉神,你比那個夏川要強得多。”
墨淵臉上的麵具依舊猙獰,一道等身粗的黑氣陡然迸發,墨淵身上的戰鎧颯颯作響,很是凝重地看著麵前的金軒子。
金軒子一甩手中的拂塵,白色的拂塵頓時金光大作,拂塵上的根根金線向墨淵纏繞而去,金線刺穿了黑暗中彌漫的黑氣,黑暗中金光乍現,原本的黑氣也黯淡了不少。
墨淵身著黑色戰鎧,右肩上的傷口在剛才那段時間也已被修複,右手向前猛地一揮拳,夾雜著厲鬼淒厲的吼叫聲,大地劈開一條鴻溝,與那些數之不清的金線正麵相撞,發出清脆的金屬相撞聲。
二者產生的戰鬥氣浪引得路青蓮連連退去,這種境界的戰鬥層次遠不是她一個築基可以近距離觀看的,若不是金軒子分出了一部分餘力保護她,路青蓮早就被氣浪震飛,甚至震斷心脈。
路青蓮見狀隻能不斷遠離這片戰場,在這一切還未結束之前,自己隻能是一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