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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悠身體不好，我也不知道怎麽了。”羅文茵道。

    “您沒打電話問問嗎？”蘇凡問。

    “問了，她說沒大事，就是傷風。”羅文茵道。

    “那您擔心什麽？這個天，偶爾傷風也正常啊！”蘇凡道，“您就是想太多了，要真有什麽事，我哥不會不跟您說的。”

    羅文茵歎了口氣，道：“我就怕他們兩個什麽都不說。”

    蘇凡看著母親。

    “明天，咱們一起過去一趟。我這心裏總不踏實。”羅文茵道。

    蘇凡，不語。

    “你們兩個，吵過架，是不是？”母親問道。

    “沒有，您——”蘇凡否認道。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羅文茵道，“迦因，希悠那孩子，怎麽說呢，也沒什麽壞心。她就是小時候失去的太多了，所以對泉兒才那麽緊抓著不放，占有欲那麽強——”

    “她小時候失去什麽了嗎？”蘇凡問，“她父母不是都好好兒的，家裏人都那麽寵她——”

    羅文茵搖頭，道：“你白叔和江阿姨那個樣子，你沒看見嗎？”

    蘇凡“哦”了一聲。

    羅文茵便說：“希悠心思多，很敏感的。她爸媽那個樣子，她從小就性格內向，雖說她被爺爺奶奶帶去撫養，可畢竟父母關係冷淡，對她還是有影響的。你看她和你哥、穎之、以珩他們一起長大一起玩，可是她在他們四個人裏麵，永遠都是最安靜的那一個。穎之跟著你哥和以珩一起瘋，跟個假小子似的，希悠就是一直坐在旁邊看著他們。”

    “這是性格問題，您有什麽辦法呢？”蘇凡道。

    “我也是不想看著她和你哥越走越遠，他們兩個都是好孩子，應該有個好結局的。”羅文茵歎道。

    嘉漱開始揉眼睛了，蘇凡便對保姆說先帶著嘉漱去洗漱。

    “你也該睡了吧？”蘇凡對念卿道。

    “我不想睡。”念卿道。

    “乖，我帶你去洗漱，然後給你講故事，等你睡了，我再過來陪陪姥姥，好吧？”蘇凡道。

    “嗯，回去吧，念卿，趕緊睡覺，要不然就長不漂亮了。”羅文茵對念卿道。

    “姥姥，晚安。”念卿很乖，親了下羅文茵的臉。

    “乖，跟媽媽去吧！”羅文茵微笑著，摸摸念卿的頭。

    “媽，那我先過去把孩子們安頓了，再過來。”蘇凡道。

    羅文茵點點頭。

    蘇凡便牽著念卿的手，離開了。

    剛剛一片熱鬧的屋子裏，頃刻之間，安靜無比。

    “把這些都收拾了吧！”羅文茵對勤務員道。

    屋子裏，太安靜了。

    羅文茵不喜歡這樣。

    可是，沒辦法。

    念卿嘴上說不想睡，可是畢竟也是完了一整天沒合眼，到了這個點，眼皮也是打架了。

    蘇凡把念卿哄到床上，拿起書還沒講幾句，念卿就睡著了。

    給念卿壓好被子，蘇凡跟照顧念卿的阿姨說了幾句，把孩子交給她，就走出了孩子的房間。

    隔壁，是嘉漱住的屋子，蘇凡進去的時候，嘉漱還在咿咿呀呀和張阿姨說話，張阿姨一邊抱著嘉漱唱歌哄睡覺，一邊還要給嘉漱蓋好被子，他的兩隻小腳丫，老是踢來踢去。

    蘇凡走進去，嘉漱看見媽媽就笑了。

    “你這個小家夥怎麽還不睡啊？”蘇凡坐在床邊，對兒子道。

    嘉漱笑著，伸開胳膊就要媽媽抱，蘇凡便把嘉漱抱在懷裏。

    “今天太精神了啊！”蘇凡對張阿姨道。

    “下午睡多了，怎麽都叫不醒來。”張阿姨道。

    蘇凡笑了，嘉漱伸手就抓媽媽的頭發，蘇凡便隻好讓兒子揪著扯著。

    “您過年什麽時候回去？”蘇凡問張阿姨。

    “我兒子他們到時候來京裏玩，我就不回去了。跟他們出去玩幾天。”張阿姨道。

    “那到時候我找李阿姨安排一下，給您家人安排個住處，派個車給你們。”蘇凡道。

    “沒事沒事的，夫人——”張阿姨忙說。

    “您別客氣。這兩年您一直跟著我們跑，把嘉漱帶到這麽大，我們也沒為您做什麽。”蘇凡道。

    “夫人別這麽說，霍書記已經很照顧我們了。真的。”張阿姨道，“您要是再照顧，我們，我們也受不起啊！”

    蘇凡微微笑了，道：“都是應該的。”

    “之前我外甥還找馮主任幫過忙，給他也添了不少麻煩，我心裏，很過意不去。”張阿姨道。

    “哦，您說那件事啊！馮主任和我說過，沒什麽的，都是小事情，他順手也就辦了。”蘇凡道。

    張阿姨擠出一絲笑。

    “您為我們家付出了那麽多，有什麽事兒就跟我說，不用客氣的。”蘇凡道。

    “就怕給您和霍書記帶來不好的影響。我也跟家裏的人說了，盡量不要麻煩您和霍書記。”張阿姨道。

    蘇凡笑了笑，逗著嘉漱，道：“霍書記也和我說過，您在這方麵一直都做得很好，很感謝您呢！”

    張阿姨也微微笑了，道：“霍書記的為人，我也了解。怎麽能給他添麻煩，給他造成不好的影響呢？他對馮主任和李秘書長都要求那麽嚴的，我也不能太過分了，要不然出去給您和霍書記丟人！”

    “等霍書記調回來，可能還得請您過去幫忙照顧。”蘇凡道。

    “霍書記不在這邊住嗎？”張阿姨問。

    “我聽他說，已經在給他安排住處了，離這裏比較近。到時候家裏請您過去管管家，嘉漱就讓小鄭她們帶著好了。”蘇凡道。

    “好，我知道了。”張阿姨道，“隻是我也不會怎麽管，就，就隻會做飯什麽的——”

    蘇凡笑了，道：“您對霍書記是最了解的，他喜歡家裏什麽樣兒，喜歡吃什麽，您比別人清楚，請您去最合適。不過，這還是要征求您的意見，他讓我跟您說，請你好好考慮考慮。到時候把您丈夫接過來，在家裏幫點忙什麽的。”

    “謝謝夫人，謝謝夫人。”張阿姨道。

    蘇凡微微搖頭，道：“都說了您別客氣了。”

    張阿姨微微笑了，不說話。

    對於張阿姨來說，霍漱清在雲城的時候，就開始在霍漱清家裏工作。後來一路跟著霍漱清到榕城，然後進京，去回疆，現在又在曾家照顧嘉漱，也是為霍漱清付出了汗馬功勞的人。而且，張阿姨很自覺，因為她很了解霍漱清的脾氣，所以家裏人托她幫忙什麽的，她基本都會回絕，就是不想給霍漱清添麻煩，不想讓別人覺得她借著霍漱清的力量做什麽不該做的事。隻是偶爾實在推不掉的，就找馮繼海幫忙，畢竟她和馮繼海是跟隨霍漱清時間最早的人，跟的時間最長，她和馮繼海也是最熟悉。

    嘉漱鬧騰了一會兒，也就睡了。

    這兩個孩子都算是乖，白天鬧翻天，可是困了也就一下子睡著了。

    蘇凡便離開了孩子的臥室，去陪母親了。

    走到曾泉和方希悠那個院子的門口的時候，蘇凡停下腳步，特意朝裏麵看了眼。

    院子裏黑漆漆一片，除了廊簷下的燈，真是什麽都看不見。可就算是那些燈，也不怎麽亮，因為他們不在家住，為了節能環保，燈也就調暗了。

    蘇凡歎了口氣，走向了母親的臥室。

    羅文茵坐在臥室外的客廳裏，和李阿姨說著明天給方希悠要帶的東西。

    蘇凡進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母親身邊。

    李阿姨便出去了。

    “明天什麽時候過去？”蘇凡問母親。

    “早上吧！你早上有時間的吧？”母親問。

    “呃，可以。”蘇凡道，“我們十一點左右吧！”

    “行，我在家裏等你。”母親道。

    蘇凡便喝了口水。

    “孩子們都睡了？”母親問。

    “嗯，都睡了，今天比較快。”蘇凡道。

    “回頭漱清的新房子派下來，你不過來幫忙收拾嗎？”羅文茵問。

    “嗯，我和張阿姨說了，讓她看看。您到時候要是有空的話，就給張阿姨提點意見什麽的，指導指導她。”蘇凡道。

    “說到底還是要你自己去看的，畢竟那是你們的家。就算你們搬到紅牆裏麵去住，可外麵的家也要好好放著收拾的。”母親道。

    “嗯，我知道，媽。不過這些事，我也不是很懂，該怎麽辦的，您就幫幫我嘛！”蘇凡拉著母親的手，道。

    羅文茵見蘇凡這樣，便笑了，道：“行行行，我幫你。不過，到時候你不滿意了，可別賴我。”

    “不會的，我媽眼光最好了。”蘇凡攬著母親的脖子，道。

    羅文茵拍拍蘇凡的手，笑了。

    想想蘇凡剛來曾家的時候，和自己的那份疏離感，羅文茵的心裏不禁感慨。

    女兒在母親麵前，不就應該是這樣的嗎？

    她是這樣，蘇凡是這樣，嬌嬌也是。隻有希悠——

    “我從沒見過希悠在你江阿姨麵前撒嬌。”羅文茵歎道。

    蘇凡鬆開母親，望著母親。

    “我嫂子她很獨立，所以才——”蘇凡道。

    羅文茵搖頭，道：“獨立都是被逼出來的。人都是有惰性的，誰不想在父母麵前當孩子呢？就算隻是暫時的，也會有這樣的想法啊！”

    “媽，您別這麽多愁善感了，明天去看看她不就好了嗎？”蘇凡道。

    “傻孩子，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哥和你嫂子兩個人關係那個樣子，我們家裏人要是不把他們往中間拉，他們的日子還怎麽過？”羅文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