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家說說吧，說說唄，說說嘛，這麽多人眼巴巴的等著呢。”

    “也不讓你白說，今天我也出點血，小二哥，再來一碟子的花生米，一兩鹵牛肉給這位兄弟奉，算在我的賬，權當給這位小兄弟壓壓驚。”

    “怎麽樣，足夠意思吧。”

    “你你你……你們。”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傳來了人聲，顫顫巍巍的分不清是結巴還是看見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兒神經過敏。“你們說的那個人，肩膀是不是還背著一口大布帶子？”

    “袋子？什麽袋子？”

    “是很大的那種袋子，差不多能夠裝下十來斤的米了呢。”

    “袋子？果真！之前在那小攤的時候，來人的確是背著一口的。”小個子愣了下，難得的好脾氣的回複。

    “呀，你終於肯說了呢。”

    “這一頓沒有白請，哈哈。”

    咕嚕，

    喉嚨滾咽，吞吐口水的聲音，“那麽好像你們在討論的那個乞丐，我見到他了。”

    “見到了，說夢話呢。那樣的神出鬼沒的家夥，你能夠見得到他？”

    “不是，他，那個，你們看門口。”

    “打劫！”不遠處，一聲嘹亮清澈。

    如同離弦之音，狠狠的撬動了最深處的靈魂。

    所有人都一愣，人群驟然的安靜，然而卻是並沒有一個人對此作為任何的反應。

    “切，不要瞎胡鬧，聽戲呢，好生的站著聽是。”有人開始咒罵，埋怨不知道誰的惡作劇，怪嚇人的。

    “是，這可是花了錢買的戲，不想聽也不要打岔。”

    “說，繼續說啊。”

    “所有人都不許離了這間茶寥，把身值錢的都給我拿出來，把這口袋給塞滿。不許藏著什麽，不要有任何的僥幸或者其他的偷奸耍滑，否則，我擰斷他的脖子！”剛才的那個聲音再度響起，其聲略顯的稚氣，卻是透著一股子不可撼動的威嚴。

    “嘿，你還沒玩沒了了是吧？”

    “看，門口有個叫花子。”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人群自動的分流讓處一條縫隙來。眾人圍著的桌案毫無障礙的顯現在了正麵麵前，一時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著魔了似的向著門外看去。

    “真的有。”

    “嘿，還真有這麽個不怕死的，哪裏來的不開眼的，聽了人間叫花子飛簷走壁的，你也想要學人家當江洋大盜啊。可是算了吧，小叫花子，也不看看你，從頭到腳有那麽一點是像那厲害人物了？”

    人群裏出來一個五大三粗赤著膀子的彪形大漢，像是早賴在臥榻裏正是舒服的時候被人狠狠的吵醒，瞧瞧他怒目圓瞪的模樣，儼然的是有些生氣了。“告訴你，趁著爺沒有生氣之前給爺滾，立刻滾，滾得遠遠的，不然爺打你哦。”

    壯漢走到門口，龐大的身軀相起門口的小叫花子，儼然的像是一頭站立起來的熊似的。

    哢擦，哢擦，

    兩枚砂鍋大的拳頭十指交錯的印在一起，故意的讓關節發出聲響來。“不動，聽不懂人話呢？”

    “嘿，這年頭叫花子倒是越發的囂張了，簡直是不可一世。你不走是吧，你打擾我們聽戲是吧，你要找茬是吧？行，你等著，你站著不要動，看爺不教訓下你，誰也不要拉著，這家夥今天必須挨揍。”

    “打他，打死他這小樣，神神秘秘的站在後麵也不知道幹嘛，嚇死人了。”

    “必須的，他惹到我了。”

    “哎，說了，不要拉我，拉不住我的，我這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不是……那個，這個人是剛才打劫小攤的人，是那個這幾天鬧得沸沸揚揚的大賊。”

    壯漢回過頭，隻見得拉著他的人倒是有些麵熟，正是後來進了茶寥裏的落魄小子。而現在，他正是一臉驚恐的指著門外，“啊？他是？你說他，他是……”

    “怎麽可能。”

    “噓，小聲點，別激怒了他。”

    “哎喲喂，我怎麽這麽倒黴哦，一天之內要碰到這神兩次。”

    “劫匪！”

    “哎喲，還有熟人嘛，好事，向著諸位介紹介紹本公子吧。”

    “啊……救命。”

    小河邊，楊柳早已經凋零的隻剩下光禿禿的柳枝不死心的懸掛在如同烏炭似的樹幹。青草不複印象裏的茵茵，更像是久經了滄桑而沾染的斑駁，一塊一塊的泛著枯黃。

    這裏沒有多少的人來往，偶爾的一兩隻不知名的鳥兒掠過水麵，留下幾枚漣漪竟是成了難得的動靜。河邊，一輛平板車停著。趕車的戴個鬥笠，蜷縮成一團正在那兒似是小憩。

    啪嗒，啪嗒，

    腳步聲，匆匆靠近。

    一條影子騰空而起，一個前空翻重重的砸在了平板車，直惹得整輛馬車都是遭遇了地震似的渾然一震。嘶，馬兒似是吃痛，甩動著碩大的頭顱仰天長鳴。

    “拿去，又的手了一家。”影子大手一揮，一個布帛囊子摔在了平板車。

    “哎喲喂，你不能夠稍稍的雅一些，還是你對我有意見？”

    “你是知道的，我對你哪裏是有意見，如果可以，本公子恨不得殺了你。”

    “偏偏你卻是沒有這個能耐，”戴著鬥笠的人手裏開始翻看著布帛，然而不看倒是尚好，一看卻是似乎並不是很合乎某人的胃口。“這麽一點嗎？”

    “還想要多少呀，依著你的要求，本公子這幾天可是一路沒有停過。見了一家是前去搶奪一家，要不是剛才去打劫了一家茶寥，倒是不知道本公子已經是打劫了三十五家的江洋大盜了……不對，加剛才的一家該是三十六家。”承誌一屁股坐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著。

    “倒是你，你看起來很清閑的樣子，你不是說不許本公子離了你的五丈之內嗎？哼，現在倒是在嫌棄本公子吵你休息了？本公子說，你現在不怕本公子跑了嗎？”

    “如果你認為自己跑得掉的話，盡管試一試。”

    “切，本公子才是沒有功夫跟你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承公子能夠明白，倒是極好的。”

    “走吧，這城裏不少人見過本公子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