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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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爺前幾日出了一趟城,回來就病了,這幾日愈發厲害,各處的郎中大夫都找遍了,怎麽也查不出原因……”李管家一邊帶路,一邊給李強和周發介紹著病情。
城西的李家,是建鄴城裏有名的財主,李老爺樂善好施,城裏的百姓見了麵都稱一句李大善人。可這善人怎麽就沒有善報呢?管家想著。
前幾天老爺出了一趟城,隻是吹了少許風,其他的下人、仆役都沒事,怎麽就老爺一個人一病不起了呢。
這病還生的古怪,整個建鄴城裏的大夫都束手無策,管家病急亂投醫,求到了棲霞寺的和尚那裏。香火錢使了不少,但廟裏的大和尚也沒有看出原因。希望眼前這兩位小兄弟真有幾分能耐吧。
剛才在回春堂裏,那個模樣俊秀一些的小兄弟跟玄大夫聊起醫理來,頭頭是道,玄大夫都稱讚了的,應該錯不了的。死馬當活馬醫吧,也真是沒有其它辦法了。
李善人的家離回春堂隔著三四條街,李強和周發隨著管家進了門,又穿過了好幾進院子,才來到了李善人的正房裏。
李善人昏迷在床上,看著與常人無異,但對外界的動靜已經沒了反應。
“小兄弟,快、快、趕緊給老爺看看。”管家催促道。
李強上前給李善人號了脈,脈象、呼吸都氣若遊絲。用手指撐開李善人的眼皮,白多黑少。
李強心中一沉,這是他見過最嚴重的病人,若是這種狀態持續下去,不消三日,李善人必然殞命歸西。
“李管家,麻煩讓人準備一下黃紙、朱砂、毛筆、無根水、雄黃酒。”李強沉聲道。
“哎,好。”管家應著,又覺得有些不對“小兄弟,這治……”
“別問了,讓人準備便是。”
聽到李強不容置疑的語氣,管家也沒有再說什麽。這幾樣東西本來就不是稀罕的物件,就算無根水,也不過是初汲的井水,或者未沾地的雨水,家裏也都常備著。
不一會,一個仆婦便端著一個托盤進了房,小心的將這幾樣東西放在了李強的麵前。
李強沉下心,排盡了心中的雜念。將朱砂、雄黃酒,各倒了一些進無根水碗,調勻。提筆,在黃紙上畫下了一道符文,口中誦念“臨兵鬥者皆陣列於前……”
“嘭”
一聲巨響,還沒等李強的符文貼下。一股黑煙從李善人的體內散出,在半空中,以極快的速度聚成的一團,破窗而出!
屋內的燭光跳動著,窗戶吱呀吱呀的響著,窗外妖風大作,直衝東方。
“我的媽呀,鬧妖怪啦!我的老天爺,鬧妖怪啦!”李管家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驚叫起來,涕淚從五官一齊湧出。
周發也被嚇的不輕,他原以為隻是遇上了一個劇情任務,不就給np治個病嘛,沒想到怎麽出來了一團從沒見過的黑影,還刮出好大一陣妖風。他抖著聲音問道“強子……這是怎麽了、這是……”
妖怪跑了,李強有些遺憾,他收拾了一下黃紙、朱砂等物,對管家和周發說道“李善人得的不是病,是邪祟入體。”
“邪祟入體?”即使已經看見了黑氣,有了心裏準備,周發和管家還是被這個答案嚇了一跳。
“對,我給李善人號了脈,的確隻剩下了一口氣,但五髒六腑確又都是完好的。隻有丹田裏有一股怪氣。
這房間向陽,每天又不少人進出,陰氣卻重的可怕,我就猜是邪祟入體。才讓管家給拿了朱砂、黃紙。沒想到真的猜對了。”李強憨憨的解釋道。
邪祟入體……
猜的……
還猜對了……
這話說的,連一向話多的周發也沒有辦法接啊。
“小兄…、小…小…神仙,這個邪祟是妖怪麽?是個什麽妖怪?厲害麽?比起你來呢?等會不會再回來吧?”
管家發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他本來還想稱李強為小兄弟,話到嘴邊,又感覺不妥,直接改成了小神仙。
“是個什麽妖怪我也沒看清楚。不過如果它要打的話,剛才就出手了,也不會逃走。所以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李強如實答道。隻是在回答管家的問話時,他刻意回避了管家稱他為小神仙這件事。
聽完李強的話,管家心中稍安,然後趕緊關上了被黑氣撞開的窗戶。
而周發則又開始吹噓起來“管它什麽妖怪呢,反正都不是我強子兄弟的對手。要能打得過,它早就打了。這不是明擺著打不過嘛,要不是我強子兄弟沒留意,那妖怪現在已經把小命交代在這裏了。”
“這位壯士說的是,這位壯士說的是。”管家連連稱是道,周發的話讓他心裏又有了一些底氣。
“咳咳……”沒了體內的黑氣,床上的李善人氣息脈搏恢複了正常,輕咳著蘇醒了過來。
“哎喲,天爺啊。老爺,您終於醒啦,真是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啊。”管家看見李善人醒了,激動道。
李善人大病初愈,身體還很虛弱,李強給他開了一些溫補的藥方喝了下去。李善人的身體和精神又好了一些。昏迷的這些日子,他完全失去了意識,便讓管家告訴他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麽。
管家添油加醋給他說了這些天的經曆,從李善人病倒開始,到遍訪城中名醫無果,再到棲霞寺的和尚和回春堂的玄大夫都束手無策。
結果從回春堂外,天降了兩位神仙,和回春堂的玄大夫鬥了數十合的醫理,絲毫不落下風。自己將兩位神仙請了回來,診出了邪祟入體,小神仙手持朱砂筆,畫符念咒,和李善人體內的黑氣一番惡鬥,黑氣敗走的故事。
說實話,管家的嘴上功夫著實了得,連周發和李強這種當事人都聽的津津有味。不過,後半段的小神仙惡鬥黑氣妖,著實有些脫離了事實,更接近於神怪小說一些。
“原來是神仙相救,怠慢了,怠慢了!”李善人掙紮著想起身拜倒,身體卻沒有足夠的力氣。
“不用不用,我們不過是舉手之勞。”李強見狀,趕忙製止道。
見李強製止,李善人也就沒有堅持,畢竟身體虛弱,他又對管家說道“快去給兩位神仙拿六百兩紋銀。”
“這……”李強本想製止,但又突然想到,自己的師傅因為渡人,被惡毒中年女人扣下並且訛詐1000塊的事情。
李強缺錢啊!
但腦子裏的那根弦卻是沒能反應過來,這《夢幻》中的錢,怎麽能贖現實世界裏的師傅呢?
“神仙怕不是嫌少?”李善人見李強麵有難色,小心問道。
“不嫌少,不嫌少。”周發趕忙插話,生怕李強這小子腦筋生鏽,把送上門的銀子推了回去。
不一會,六百兩紋銀被管家帶人端了上來,沉甸甸的銀錠足足擺了三大托盤。看的周發眼睛都直了,連嘴角的不明液體流出都毫無知覺。
見周發這番模樣,李善人心中很是開心,兩位神仙滿意就好。
趁他們滿意的當口,李善人不失時機的趁機說出了他的擔憂。這次妖風雖然被打跑,萬一哪天又回來了怎麽辦?畢竟李強能護的了一時,護不了一世。就算不回李府,隻要妖風還在,遲早還會為禍人間啊。
在周發的攛掇下,李強答應了李善人,今晚會在李府布下符陣,讓妖魔無法侵入。明日便帶著周發,出城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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