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俞桑婉在和樂正生通電話。

    “我沒有過去，不過你的情況，我都有和醫生了解……醫生說，治療做的不錯，情況都穩住了。”俞桑婉笑著鼓勵他，“阿生，辛苦了。”

    樂正生笑了，“嗯，總算是挺過來了。”

    他頓了頓，“我這段時間治療結束，會有段康複期……你不能過來，我帶小饅頭回去看你啊？”

    “不不。”俞桑婉慌忙拒絕，“我正要拜托你，千萬不要帶小饅頭回來，你們暫時留在那邊，觀潮……不太平。”

    “怎麽了？”樂正生緊張，“出了什麽事？你還好嗎？”

    “我沒事，是這樣……”

    俞桑婉忙將秦夢舒和宮雪妍的事情說了，“秦家看樣子是有動作，他前一陣子也是擔心，所以才讓我和小饅頭離開觀潮的。”

    “噢。”樂正生鬆了口氣，心上說不上來什麽感覺，“那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小饅頭。那你呢？你在那邊，沒有危險嗎？萬一秦家的人針對你……要不，你也過來吧！”

    俞桑婉拒絕了，“我就不過去了，他一個人在這邊，身邊總要有人陪著，我想陪著他。”

    聞言，樂正生靜默許久。

    終是點點頭，“好，應該的。”

    “阿生，好好照顧自己，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

    樂正生掛了電話，情緒卻比之前低落了很多。

    第一階段的治療結束，他本來已經悄悄定了機票，準備回去看看俞桑婉……沒想到不用了。

    病房門被推開，是顧筱寧進來了。

    樂正生沒有抬頭，拿著平板開始上網。

    “嘖！”顧筱寧蹙眉咂嘴，走過來，“你看看這都幾點了？怎麽還泡在網上？真是個網癮boy！快關了！”

    “等一下。”樂正生皺眉，說話沒什麽力氣，“我退一下機票。”

    顧筱寧一怔，“退機票？為什麽啊？不是說，要回去給她一個驚喜嗎？這麽久沒見麵了，不想啊？”

    “……”樂正生扯扯嘴角，苦笑，“我想她，不代表她想我。我去了，會給她帶來困擾，那我寧願不回去了。”

    說著，移動手指將機票退了。

    仰起臉來，笑了，“小顧護士，我下網了，這就休息。”

    顧筱寧說不上來什麽感覺，應該是有點心疼吧！

    他愛著的人，隻是把他當朋友。可是，這個傻子，明明知道不可能了……卻還是一直走不出來。

    “嗯。”顧筱寧吸吸鼻子，“快睡吧！”

    扶著他躺下，蓋好被子，顧筱寧把燈光調暗了。

    “寧寧。”樂正生突然叫住顧筱寧。

    “嗯？”顧筱寧回過頭，昏暗的光線裏，她的眼睛顯得越發漆黑，翻著點滴跳躍的光澤。

    樂正生隻露出個腦袋，“治療結束了，我會比較無聊，在這裏，我隻有你一個朋友，有時間可以約你嗎？”

    顧筱寧揚唇，點點頭，“好。”

    ——

    和顧筱寧的約定，卻沒有能夠兌現。

    ……失約的，是顧筱寧。

    樂正生本以為，第二天醒過來，就能見到顧筱寧。

    不過，進來照顧他的卻是別的護士。

    “小顧護士，今天什麽班？”樂正生問著護士。

    那護士笑了，“想小顧了嗎？嘻嘻，寧寧是討人喜歡……我們這兒的患者，十有**見不到她都會問一問。”

    不知道為什麽，樂正生臉頰有點發燙。想顧筱寧了嗎？應該不是吧！他就是一個人……太無聊了。小饅頭白天要上學，並沒有時間陪著他。

    護士接著說，“寧寧這幾天調班休息，好像是家裏有事。”

    家裏有事？樂正生蹙眉，立即想到了顧筱寧的父親……難道，她父親又來找麻煩了？

    護士收拾好，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這段時間注意營養，下個階段才好順利進行……有事喊我啊！”

    “好，謝謝。”

    樂正生點點頭，心不在焉……顧筱寧，家裏到底什麽事呢？

    在病房裏稀裏糊塗過了一上午，樂正生沒忍住，去了趟護士站。找到護士長打聽了顧筱寧的電話號碼和家庭住址。

    “謝謝護士長。”樂正生道過謝，轉身離開。

    護士站裏，小護士們立即八卦的湊了過來。

    “哎！這打聽寧寧呢？是不是，對寧寧有意思啊？”

    “這人不錯的，聽說是z國豪門權貴公子，長的又好看，就是這身體……”

    “還不讓人治好了？要是真看上寧寧，那是寧寧的福氣！”

    護士長一聲吼，“都去幹活！不要做灰姑娘的夢，就算是看上，那也是看上寧寧，和你們有什麽關係？都醒醒！”

    小護士們吐吐舌頭，四散開來。

    從醫院出來，樂正生本來想先給顧筱寧打個電話，不過想著反正沒事可做，索性按照地址找去了顧筱寧家。

    到了地方，一看……樂正生傻眼了。

    他原先猜測過，顧筱寧的境況不會太好，可是在看到眼前的破爛民宅之後，腦子裏隻有三個字……貧民窟！

    樂正生皺了皺，說不上來什麽感覺。這種地方，真的能住人嗎？

    一路往前走，樂正生盯著門牌號碼。越往裏，越是擁擠狹窄，腳下都沒有幹淨的地方。

    終於，到了。

    ‘嘩啦’一聲，院門開了，一盆水往外一潑。

    樂正生反應及時，堪堪躲開了。

    裏麵的人驟然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啊！”

    樂正生看過去，和她四目相視。

    “是你！”

    “你……”

    顧筱寧站在院子裏，短袖t恤加寬鬆的短褲，一頭長發隨意綰成丸子頭頂在腦門上。嘴巴一咧，笑了，陽光下，露出一整排細碎整齊的牙齒，“阿生，你怎麽來了？”

    樂正生戴著口罩，不悅的皺眉，“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你剛才潑的水，是幹什麽用的？”

    “哈哈哈！”

    顧筱寧大笑，“刷痰盂的！”

    痰盂？樂正生懵，“那是什麽東西？”

    “嗯……”顧筱寧一愣，拍著大腿笑，“你真是個貴公子，不知道平民晚上尿尿用的東西嗎？那個是晚上起夜，用來裝尿尿的！”

    “什麽？”樂正生丹鳳眼圓睜，毛躁的豎起了頭發，“顧筱寧！髒死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