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噩夢了……

    夢裏麵，顧筱寧總是看著樂正生的背影，哭的喘不過來氣。

    滴答、滴答……

    顧筱寧驚醒，屋子漏雨了。

    顧筱寧慌忙下床，從衛生間裏拿出盆來，放在漏雨的地方。抬頭看看，不由皺眉……明天得再催一催房東，這房子不修，實在沒法住了。如果房東再不管，她就隻能找地方搬了。

    那樣的話，又會需要一筆錢。

    顧筱寧不是沒有錢，這兩年她為蘇杭他們做實驗，離開時得到了一筆不小的報酬。

    可是，這些錢，她不能隨便花。

    一個月前，她離開了f城回到了聖都。

    蘇杭去機場送她，“要走嗎？你回去聖都，也沒有什麽親人了，你母親不理解你，你丈夫……”

    顧筱寧笑著，“可是，他們還是我的親人啊！我的母親弟弟、女兒，都在聖都。”

    “……那好。”蘇杭知道挽留不住她，拍拍她的肩膀，“有需要給我打電話，我們是朋友吧？”

    顧筱寧笑著點頭，“當然。”

    就這樣，顧筱寧隻身一人回來了。

    租了這麽一個破舊的公寓，安頓下來。

    一夜滴滴答答，顧筱寧睡的並不好，清晨雨停了，困意倒是來了，可是她卻不能睡了。

    顧筱寧進去浴室洗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門了。

    她轉了幾趟車，去了聖都一家有名的早教中心。

    這是她在樂正家門口守了一個禮拜得到的消息……

    顧筱寧想女兒，想的不得了。她隻在女兒出生時，抱了那麽一小會兒……小家夥當時還沒有長開，皺巴巴的一團。每每午夜醒來，顧筱寧的心都是揪在一起的。

    她想看看女兒，可是……不能被樂正生發現。

    她知道，女兒每周六、周日上午會有兩個小時來這裏。

    樂正生送了女兒來，會離開一會兒，到了時間再來接她。

    顧筱寧到的很早，距離大門遠遠的等著，生怕被樂正生發現。

    她拿著一個麵包啃著，有點噎，忘了買水，算了……就這麽啃吧，萬一走開，錯過了女兒怎麽辦？

    視線裏，樂正生的車子開來了。

    顧筱寧三兩口吞了麵包，有關於女兒的一切，她都不想錯過。

    車子停下，樂正生端著九九就出來了。

    “啊——”顧筱寧捂住嘴巴，眼淚就要落下來……這是她回來之後，每次見到女兒都無法控製的行為。

    九九今天穿了一身蓬蓬裙，頭上紮著丸子頭、別著水鑽發卡，五官更像樂正生……妖孽小美女一枚，臉頰鼓鼓的，這一點倒是隨了顧筱寧，肉呼呼。

    樂正生抱著女兒，一臉寵溺，“九九乖，爸爸一小會兒就回來接你啊！”

    “咿呀。”九九點點頭，很聽爸爸的話。

    樂正生把九九交給老師，上車走了。

    顧筱寧一直背對著身子，等到樂正生的車子走遠了，她才擦了擦眼角，進了早教中心。

    這家早教中心，管理還是比較嚴格的。

    顧筱寧一進去，就有人上來了，“請問，這位女士……您是來考察呢？還是您的孩子，或是親戚的孩子在裏麵？”

    “我……”顧筱寧支吾著，“我想來看看，我的女兒，一歲多了……”

    “這樣。”接待人笑著點頭，“那您跟我來，我安排人帶您看看，我們這裏在聖都都是很有名的，涉及麵廣……會根據孩子的特點，啟發它人生的第一步。”

    “嗯。”顧筱寧笑著點頭。

    不多會兒，有人來帶著她參觀。

    “這位太太，請跟我來。”

    “好。”

    顧筱寧哪裏有什麽心思參觀？她隻想看看自己的女兒。

    停在一間大教室前，裏麵的老師正對著四五個孩子做運動指引……九九赫然也在其中。

    “九九，聽鈴鐺聲，跟著鈴鐺聲走，好不好？”

    九九笑著，露出幾顆小米牙。“咯咯、咿呀……”

    顧筱寧看著，挪不動步子了。她的女兒，真的好可愛啊！

    “哎呀！”

    突然間，九九噗通一聲，朝著前麵撲了過去。

    “啊！”顧筱寧嚇了一跳，直衝衝的進去了，一把將九九抱起來，“寶寶、寶寶哪裏摔著了？痛不痛？”

    老師嚇了一跳，這是哪裏跑出來的人？

    陪同她的來的人，也是一臉莫名。

    “……”九九自己摔著了，倒是不痛，還笑了起來，“咯咯呀……”

    “嗯？”顧筱寧看著女兒的笑臉，心都化了。

    “九九……”九九糾正她的叫法，“是九九。”

    九九……顧筱寧懂了，這是女兒的名字。

    阿生給女兒取這個名字，她瞬間就懂了。他是希望，他們的女兒健健康康、活到九十九吧？

    “這位太太……”老師們上來了，“請不要打擾我們上課，好嗎？”

    那位陪同她的人，感覺顧筱寧有些奇怪，也不敢再放鬆，“這位太太，都參觀完了……不如你拿些畫報回去看，決定要不要給您的孩子送來，好嗎？”

    顧筱寧不舍，可是，也隻能離開了。

    從早教中心離開，顧筱寧又去了趟自閉症治療機構。

    她知道，小正一直在這裏治療，學校那邊也都繼續在上。

    不過一直沒有碰到母親，今天是學校開放日，母親應該會來見小正吧？

    這麽想著，剛一下車，就看到了顧嫂。

    顧嫂這一兩年蒼老了不少，也瘦了很多。乍一看到女兒，還以為是在做夢，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

    “……”顧筱寧瞬時哽咽，笑著，“媽。”

    顧嫂錯愕，眼前這個女孩……真的是女兒？怎麽瘦了這麽多？原本胖乎乎的臉蛋呢？

    “媽。”顧筱寧走上前。

    “你……”顧嫂不敢相信，她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女兒了。

    顧筱寧眼睛紅腫，“媽，我回來了。”

    ‘啪’！

    一巴掌，狠狠扇在顧筱寧臉上。

    顧筱寧捂著臉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滿肚子的委屈，可是……卻不能說。

    顧嫂氣的渾身發抖，“你還回來幹什麽？既然走了，還回來幹什麽？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小正也沒有你這樣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