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寧氣都沒順，“對不起，我已經……”

    “不用說了！”樂正生蹙眉，打斷她，“我不是要聽你的解釋！顧筱寧，你最好搞清楚，現在是九九需要你！不是我求你！”

    “……”顧筱寧張了張嘴，有再多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樂正生一轉身，推門進去了。

    顧筱寧努努嘴，跟在他身後。

    病床上，九九躺著。

    顧筱寧隻看了一眼，就心疼的不得了。

    護士們正在哄著她，“乖啊，要上藥啊！”

    九九哭的很厲害，原本白嫩嫩的皮膚上布滿了紅痘痘。九九搖著頭，四肢胡亂撲騰，嘴裏喊著，“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樂正生擰眉，“水痘，九九出水痘。護士要給她上藥，她怎麽都不肯。”

    護士們實在沒有辦法，分工合作。

    “你們兩個摁住她，不能由著她了。”

    “啊！”顧筱寧看著嚇壞了，立即衝上前，“你們幹什麽？怎麽可以這樣對孩子？”

    她把九九緊緊護住，雖然她也曾經是護士，可是……九九是她的女兒啊！

    “我來！”顧筱寧看向護士，“你們把藥給我，我來！”

    護士們看了看樂正生，樂正生微一頷首，同意了。

    “給。”護士隻好把藥送上。

    顧筱寧接過，哄著大哭不止的九九。

    “九九不哭，媽媽來了。”顧筱寧輕柔的哄著九九，把她抱到肩上。

    九九原本嚎啕大哭，這會兒趴在顧筱寧委屈的抽搭著，“咿咿咿……壞，壞！媽媽、媽媽……抱抱。”

    顧筱寧輕拍著她的肩膀，哄著她。

    九九哭累了，沒多會兒趴在顧筱寧肩上睡著了。

    病房裏安靜下來，顧筱寧小心翼翼的把九九放回床上，小家夥還時不時的抽吸一下，看來剛才是真的氣壞了。

    顧筱寧伸手，將她身上的小衣服解開。

    看到那些紅痘痘，顧筱寧眼眶一下子就濕了。

    強忍著拿過藥，用棉棒沾了，細心塗著。她的動作很輕柔，九九睡著了、完全感受不到。

    顧筱寧還是生怕驚醒了她，一邊拿手在九九肚子上輕輕撫觸著，九九在睡夢中舒服的打著呼嚕、小嘴巴吧唧吧唧的。

    樂正生站在一旁，看的呆住了。他自認為這一年多來，對於九九他已經足夠盡心。可是，終究沒有顧筱寧這般……他畢竟是個男人，天性裏有不足的地方。

    見顧筱寧塗完了藥，樂正生忙將退熱貼遞給她。

    “給，九九在發燒。”

    顧筱寧看了一眼，皺眉低聲道，“不用這個，這個有酒精的，九九長水痘，本來皮膚就不好了……酒精刺激，我用水。”

    說著，站起來去了浴室。

    端來一盆水，用紗布沾濕了，敷在九九額頭。

    樂正生不由道，“這樣很快就沒用了。”

    “我知道。”顧筱寧點點頭，“不妨事，我會看著的，幾分鍾換一次就是了。”

    “……”樂正生怔住，他想問，這樣不會累嗎？

    突然床上的九九嘴巴一癟，閉著眼哭起來，“哇……”

    顧筱寧立即輕撫著她，貼在她耳邊輕柔的唱起歌來。

    樂正生怔怔的看著，不得不感歎，這就是母親……誰能替代？即使他這個父親給了雙倍的愛，也是不夠的。

    九九再次安睡，小手不時要去抓臉。

    顧筱寧怕她把臉抓爛，又擔心她會癢，一直就拿手給她按摩著，這樣能夠緩解瘙癢的症狀。

    這麽細心、這麽有耐性……

    樂正生不由蹙眉，怎麽看顧筱寧都是個好母親……那麽，兩年前她怎麽會那麽狠心？難道是腦袋被門夾了嗎？

    “你。”樂正生低聲問道，“剛才唱的是什麽？”

    “嗯？”顧筱寧微怔，笑了，“我也不知道，以前小正小的時候，我經常哄著他睡覺唱的……應該是海城的土歌謠吧。我媽說，我小時候也是聽著這個睡著的。”

    樂正生喉結滾了滾，“寧寧……”

    這個稱呼一出口，顧筱寧脊背一僵。

    她，許久沒有聽他這樣叫過她了。

    顧筱寧不敢動，“嗯？”

    樂正生深吸口氣，還是作罷，“沒什麽……好好照顧九九。”

    說完，轉身出去了。

    顧筱寧回頭看過去，門已經被帶上了。她的眼神暗下去，下意識的捂住心口，自嘲道，“跳的這麽快幹什麽？顧筱寧，說好了的，不要多想。”

    外麵長廊上，樂正生站在窗口。

    煩躁之餘，掏出煙來點燃。

    好容易壓下心頭那股躁動，回到病房，看見顧筱寧，樂正生覺得，自己剛才的煙是白抽了！

    喉結猛的滾了滾，一陣口幹舌燥。

    滿腦子想的，都是陸謹軒那三個辦法！

    可是，要怎麽實施呢？

    ……

    天亮了，顧筱寧摸摸九九的額頭，不是那麽燙了。

    小家夥折騰了一宿，現在睡的很香。

    她站起來，看看歪靠在沙發上的樂正生。走過去，拿了毛毯替他蓋上。

    看看時間，她現在必須離開一會兒……淩宇要起來了，她得回去給他準備早餐。

    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出了病房，顧筱寧一路狂奔。

    因為時間緊迫，她一狠心攔了輛出租車，匆匆趕往淩雲山莊。

    到的時候，幸好，淩宇還沒起來。

    顧筱寧穿上圍裙，開始準備早餐。她存了點私心，給九九熬了點米糊和蔬菜泥。

    轉身去擺餐桌，顧筱寧扶了扶額頭……頭有點暈，大概是一夜沒睡的原因。

    淩宇係著袖扣從樓上下來，剛好看到這一幕，“你怎麽了？頭疼嗎？”

    “……”顧筱寧一怔，笑著搖搖頭，“沒事，您下來了？早餐好了，這就擺桌。”

    她轉過身去端早點，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身子一歪，跌落在地。

    瞬間，就沒了意識。

    “顧筱寧！”淩宇嚇了一跳，慌忙上前來，還是晚了一步，將跌落在地的顧筱寧抱起來。

    隻見顧筱寧臉色煞白，連唇上都沒有血色！

    淩宇抱起顧筱寧，衝出餐廳，吼道，“管家！管家！”

    “是！”管家匆忙跑過來，“少爺，什麽吩咐？”

    淩宇焦躁，“你瞎啊？沒看到她暈了嗎？叫醫生過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