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樂正生坐了下來，“你要買這個公寓嗎？”

    顧嫂微頓，扯了扯嘴角，“你知道了。”

    “阿姨。”樂正生蹙眉，“一開始這個房子，我就是打算過戶給你的……如果你想要，那麽現在我就……”

    “不用了！”顧嫂一凜，忙拒絕了，“阿生，我顧家雖然是窮，可是，我沒有到要跟你要房子、要錢的地步。”

    這一點，樂正生自然是清楚的，這些年來，他也都看得清楚。

    所以，他更加不明白，“那麽阿姨，這到底是為了什麽？淩宇說是你同意的？”

    “是。”顧嫂皺著眉點頭，卻不願意再多說，“你不要問了，我也什麽都不會說，你隻要知道……以後，我和小正不用你照顧，知道這一點就行了。”

    “阿姨！”

    樂正生著急了，“你怎麽突然糊塗了？你沒看出來了嗎？那個淩宇對寧寧的意思？”

    “我是看出來了。”顧嫂一咬牙，“正是因為看出來了，所以才同意的。哎……”

    她歎息著，“寧寧需要一些勇氣，她現在這個樣子，什麽都沒有了，也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完了！她不能這麽想啊！她才22歲，一個女孩子大好的時光都還沒有開始！”

    樂正生濃眉緊蹙，心中越發疑惑。

    “阿姨，為什麽？”

    “嗯？”顧嫂怔愣，“什麽為什麽？”

    “您的態度……”樂正生直言，“您的態度為什麽變了？”

    “我……”顧嫂支吾著，眸光閃爍，“阿生，我，我希望理解阿姨，寧寧是我的女兒，作為母親我希望她好。過去的事情……算了吧！”

    靜默片刻，樂正生搖著頭，“不對，阿姨，這不對……您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沒有。”顧嫂搖搖頭，“我隻是希望寧寧好，我也不想再受你的恩惠……”

    麵對這樣的回答，樂正生無奈、無語。

    ——

    觀潮。

    樂正生氣壓很低，他可以說是在顧嫂和顧筱寧母女倆這裏都受挫了。

    “司長。”廖敬清推門進來，把一隻文件袋放在他麵前，“這個，是您要的淩宇的全部檔案……晚了點，剛齊。”

    “好。”

    樂正生沉著臉，打開，“你看了嗎？”

    “還沒。”廖敬清搖搖頭，“剛送過來的。”

    “嗯。”樂正生微一頷首，指指廖敬清，“坐下一起看。”

    “是……”

    “哈！”廖敬清突然拍著桌子站了起來，“真是不查不知道，竟然還有這個背景？司長，您說，淩宇是怎麽做到的？”

    樂正生乜眼，“坐下！有點出息嗎？”

    “呃，是。”廖敬清訕訕的坐下，但是激動還是難以掩飾，“司長……”

    “我知道了。”樂正生眯起眼，心中自然有算計。

    ……

    在淩氏，淩宇又見到了樂正生。

    淩宇扶額，覺得有些頭疼，“樂正司長，您覺著，我們為了男女私事，總是這麽見麵，有意思嗎？”

    “哼。”樂正生笑笑，“看不出來，淩少尉現在腦子裏就隻有那女那點私事了？”

    淩少尉……

    淩宇一怔，錯愕的看著樂正生，“你……查我？”

    “怎麽，奇怪嗎？”樂正生挑眉，語氣裏一股淡淡的挑釁，“不過，現在似乎不能以少尉相稱了……你，被開除了！”

    這件事，是淩宇的汙點。

    淩宇攥緊了手，咬緊下頜看著他，“你想怎麽樣？”

    “嘖嘖嘖。”樂正生咂嘴，“你拿什麽跟我這麽橫？”

    “嘁。”淩宇哂笑，針鋒相對，“樂正司長，您主管經濟，我這個過時的少尉，似乎不是歸您管吧？”

    “是啊。”樂正生微一頷首，“那麽，陸昱軒部長……能管到你吧！”

    淩宇一凜，不明白樂正生這是什麽意思。

    “淩少尉。”樂正生身子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我看過你的履曆，回來繼承家業，是你的心願嗎？你在軍部成績斐然，怎麽……不想回去開你的戰機了？”

    淩宇濃眉緊蹙，心裏雖然是蠢蠢欲動。

    可是，摸不清樂正生的意圖，他不敢表露任何。

    “回去？”淩宇淡淡道，“這件事就不由您操心了，我現在掌管著淩氏，挺好。”

    “是嗎？”樂正生明顯不信，勾唇笑笑，“沒關係，我隻是把話撂在這裏……你若是還想回去開你的戰機，那麽，陸昱軒那邊，我會給你爭取個機會——一個抹去汙點檔案的機會。”

    說完，徑直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淩宇呆愣……樂正生說的是真的嗎？但是，他一定是有目的的，他的目的是什麽，他隱約能猜到。

    ……

    “媽！”

    顧嫂家，顧筱寧正在和母親爭吵。

    “您為什麽這麽做？我和淩宇是雇傭關係，連朋友都夠不上！怎麽能平白要人家的房子？”

    “那你說為什麽？”顧嫂也急了，“寧寧，你不明白嗎？比起淩宇，阿生的恩惠，我更不想要了！如果不是有小正，我情願去睡大街！我隻要想到你受的委屈，我就……”

    “媽！”顧筱寧緊緊抱住母親，“對不起，是我沒有用……”

    “寧寧。”顧嫂紅了眼，“媽不是貪圖富貴的人，媽隻是想給你點勇氣……你不是事業型的女強人，我自己的女兒我了解，對你來說，最好的歸宿就是個找個好男人嫁了。淩宇這樣的，錯過了，你還以為還能再遇見嗎？”

    顧筱寧搖著頭，哽咽，“媽，我不喜歡淩宇啊！我喜歡誰你不知道嗎？我現在這麽委屈，寧願自己委屈，也不願意說出來，是為了誰，您不知道嗎？”

    “那你要媽怎麽辦？”顧嫂咬牙堅持，“寧寧，聽媽的沒有錯的！兩個人在一起，不是一定要靠山崩地裂的感覺。你的性子我能不了解嗎？最是溫順的，你和淩宇在一起，也能過好的！”

    “媽！”

    顧筱寧還想說什麽。

    “寧寧！”顧嫂一把抓住她的手，“媽求你了！你替媽媽想想吧！小正是這樣，你能不能讓媽少操心？接受淩宇吧！結婚吧！嫁人吧！安安穩穩過日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