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樂正生懊惱的閉了閉眼，咬牙撥通了淩宇的號碼。

    “喂？”淩宇很是吃驚，“樂正先生？您，有事？”

    “寧寧來了……”樂正生急道，“她現在在後艙甲板，我……走不開，你過去看一下，她怎麽了，隨後我就到！”

    淩宇訝然，“她怎麽會來這裏？”

    “快別問了！快過去啊！”

    樂正生匆匆掛了電話，最後往後艙甲板的方向看了一眼，“寧寧，等著我！”

    轉身，跑向了前方！

    喘著氣趕到，崔若雅正站在圍欄上，身上的裙子迎風飄揚，看起來隨時都會掉下去。

    樂正生穩了穩心神，“若雅，快下來！”

    他把手伸向她，“來……把手給我！”

    “阿生。”崔若雅微笑的看著他，卻不動，“你來了？”

    她這樣子，樂正生也有絲害怕……他從她眼底，看到了真正的絕望！喜歡一個人、卻不能得到，是什麽心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若雅。”樂正生往前走了兩步，“你先下來……有什麽話，我們好好說，行嗎？”

    “說什麽？”

    崔若雅搖著頭，“還有什麽好說的？不管再怎麽說，你都不會和我在一起的！阿生，我知道……我流產了，和別人有了那種事，你看不起我了，是嗎？可是你知道嗎？我有多寂寞，才會這樣！”

    “不是！”

    樂正生急著搖頭，“我沒有看不起你！聽話，先下來！那裏很危險……下麵是海！”

    “海？”

    崔若雅神色迷離，“我知道啊，是海啊……那怎麽了？我喜歡海，我要從這裏跳下去！”

    最後一聲，她是吼出來的。

    “不要！”

    樂正生慌張，“若雅，你在我心裏，一直是獨立、樂觀的女生，沒有我，你也會過得很好！為什麽要這麽固執？我並沒有那麽好……”

    他邊說，邊往前悄悄移動著。

    “別過來！”

    崔若雅製止他，低喝著。

    樂正生隻好止步，“若雅！”

    崔若雅笑了，拿起手機，撥通了顧筱寧的號碼。

    顧筱寧緊張的接起，才發現不是樂正生。

    “喂……”

    “嗬嗬。”崔若雅笑了，乜眼看著不遠處的樂正生，“知道嗎？他來了！他現在就在我麵前！”

    顧筱寧一怔，胸口猛的空了……

    “怎麽不說話？”崔若雅揚聲。

    顧筱寧攥緊手心，守著最後一絲倔強，“你騙我！我不信，我會一直在這裏等著他！”

    “好啊！”崔若雅冷笑，“那你就等到地老天荒吧！他不會來了……”

    話鋒一轉，“阿生……”

    “若雅！”

    顧筱寧握著手機，身子微微一顫。她聽到了，阿生的聲音！他說了，他會過來的！可是，他沒有來！他去了崔若雅那裏！

    呆愣楞的，顧筱寧渾身冰冷……怎麽會這麽冷？是海風太大了嗎？

    ……

    崔若雅掛了電話，淚流滿麵。

    她騙得了顧筱寧，可是，她騙不了自己！

    “阿生……”

    樂正生始終抬著手，“下來吧！若雅……”

    “……”崔若雅搖著頭，“我不是嚇唬你的，我今天真的……是要跳下去！阿生，我沒有辦法了，隻有這樣……你這輩子才不會忘記我！如果這樣，那麽，也值得了！”

    她一轉身，一隻腳懸空、邁了出去。

    “若雅！”

    樂正生驚愕，崔若雅輕飄飄的身子，當真跳了下去！

    “啊！”

    樂正生飛撲而上，隻看到海麵上激起一陣浪花！

    他沒有多想，立即翻過圍欄，跟著跳了下去！

    一時間，甲板上喧囂起來。

    後艙甲板，距離這裏很遠。

    顧筱寧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咚咚咚……甲板上有急促的腳步聲，淩宇急匆匆、氣喘籲籲的跑過來。

    在她麵前站定，“寧寧？”

    “……”顧筱寧抬起頭，眼睛裏濕漉漉的，笑的比哭的難看，“你來啦？”

    淩宇不明所以，手忙腳亂的，“你哭了？呃，是因為我嗎？你在等樂正生是不是？那我……去叫他！呃……”

    話沒說完，淩宇渾身一震。

    竟是顧筱寧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襟……

    “別走。”顧筱寧垂著腦袋，額頭抵在他胸前，“我現在好狼狽，拜托……就這樣站一會兒。”

    淩宇一動不敢動，抬起手來，想要抱她……卻又不敢造次。

    “嗚嗚。”顧筱寧哭了，“我現在才知道，真的……一次放手，就是終身了！”

    淩宇張了張嘴，無從安慰她。

    “不怕你笑話，我還做著夢……以為隻要真相大白，阿生就會回到我身邊的！”顧筱寧哽咽著，“可是，兩年……發生了太多事，我們真的分開的太久了！太久、太久了……”

    淩宇低著頭，終於，緩緩放下手、落在她肩上，輕輕的把人抱進了懷裏。

    “大點聲哭吧。”

    “哇……”顧筱寧失聲，痛哭。

    ——

    樂正生把崔若雅從海裏撈出來，情況有些嚴重，需要在深切治療部觀察。

    忙亂了一陣，樂正生才離開醫院。

    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撥通了顧筱寧的號碼。

    原本以為她生氣了，不會接，可是顧筱寧卻是很快就接了。

    “喂？”

    聽著她平靜的聲音，樂正生有一絲恍惚，“寧寧？”

    “嗯，是我。”顧筱寧淡淡道，“有事嗎？”

    “呃……”樂正生一怔，“你現在在哪裏？剛才你找我，我有點事，所以沒去……你剛才不是說，有話要對我說嗎？”

    “噢。”顧筱寧聲音輕輕柔柔的，像極了她的性子，讓人非常舒服。

    “現在沒事了。”顧筱寧歎道，“剛才確實有事的……但現在也，確實沒事了。”

    樂正生握著手機，神情慌亂，“寧寧，你這麽說……是不是生氣了？”

    “啊？生氣？”顧筱寧笑了，“沒有……沒有生氣，你想多了，還有事嗎？”

    “……”樂正生沉默半晌，“沒……”

    “那，我掛了。”顧筱寧頓了下。

    手機裏傳來盲音，她真的掛了！

    樂正生驀地的盯著手機，腦子裏一片空白，就這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