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頭鵝～呆頭鵝～”

    “現在該去哪兒了呢～”

    “又是這首歌？”奶遙抬手把一隻迎麵而來的幻靈一劈兩半，牆角又出現了七八隻幻靈的陰影。

    幻靈，又稱為紙片人，是宿主創造出的低級靈物，基本上沒有攻擊力，隻能起到恐嚇和騷擾的作用。

    倘若被騷擾的人知道了這裏麵的門道，那麽這幻靈就連恐嚇的作用都起不到了。

    “這裏麵怎麽這麽多紙片人？”奶遙嫌動手的效率太低，直接掄起斜挎包往幻靈多的地方拍，幻靈們被拍得粉粉碎。

    “一進來就給我們裝神弄鬼！”奶遙邊掄邊抱怨：“聽腳步聲搞得這裏麵好像有幾十隻惡靈一樣，實際上全都是騙人的東西。”

    “滾開啊，你們！”

    “嗚嗚嗚，好暴力，好可怕啊！”幻靈們抱著頭跑開。

    走廊又恢複了平靜，而詭異的童謠隨之也唱到高潮。

    “推下樓梯摔斷手”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動不動慘兮兮”

    ……

    “不知道是真人在唱還是播錄音帶？”奶遙發泄完畢，伸了個懶腰：“這個歌聲就是擾亂人心誌的！”

    “但我們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幹擾。”石泉托腮沉思：“剪紙幻靈、折疊空間、摔下樓梯的老頭……我想我大概能猜得出這位惡靈的身份了。”

    “你是想說那個老呂？看到這些幻靈我也想到了，可是……”奶遙說著，回頭看見正緩緩接近窗戶的林一鳴，立刻大聲喝止：

    “林專家，停住！我提醒過你好多遍了，不要靠近折疊空間裏的窗戶，否則必死！”

    奶遙有些無奈，折疊空間其實也類似於陣法，死門就是窗戶，所以隻要不靠近窗戶就沒有太大問題，在樓道裏釋放幻靈的目的其實就是把進入者往窗戶附近逼，誘使進入者進入死門。

    這些話一路上奶遙囑咐了好多遍。

    可林專家就好像是沒長耳朵一樣，來回在危險的邊緣試探。

    由於林專家背對著他們的緣故，奶遙和石泉這個時候看不到他臉上詭異的笑容。

    他們隻看到，林專家在快速向窗邊俯衝，幾乎要打碎玻璃撞出去。

    “他在找死？攔住他！”奶遙大喊。

    石泉的動作稍快一些，他撲上前拉住林專家的衣服後擺。可林專家似乎不為所動，像沒聽見他們說話一樣，拖著石泉繼續往前走。

    嘶啦。

    窗台附近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

    林專家的腳步越發快速，表情虔誠，好像去朝聖。

    天花板、樓梯口也逐漸開始出現裂痕。

    林專家已經逼近窗前，大頭向前傾。

    地板上的縫隙瞬間擴大。

    走在前麵的林專家和石泉不知不覺，但這一切被後邊的奶遙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裏。

    “糟糕！石泉，你身後裂開了！”

    “什麽？”石泉震驚地回頭，天花板在他回頭的瞬間崩塌，緊接著他站著的那塊地板和整個樓道地板斷開，向前方垂直跌落。

    六層的牆體開始分崩離析，碎磚滾落，遍地粉塵，一刹那，石泉和林專家就失去蹤跡。

    地麵在不斷劇烈搖晃，奶遙歎了口氣，轉頭向五樓的樓梯口俯衝。

    ……

    牆體的裂縫越來越大。

    這棟樓不是將要塌。

    而是，正在塌。

    “佳子，別啃了！”丁成中氣十足地大喝一聲，佳子立刻愣了，香蕉不幸掉地，佳子的嘴邊一圈白白的香蕉沫，舌頭還在意猶未盡地舔。

    “可惜，這可是美味的香蕉啊，不能浪費！”佳子伸手就去撿。

    大樓搖搖欲墜中。

    電光火石之間，丁成拎起佳子的後衣領向後奮力一跳。

    轟隆！

    在丁成起跳的瞬間，牆體在他們麵前倒塌。

    不過，好像隻塌了第六層？

    丁成迷惘地看著完好無損的剩下樓層，這種情況超出了他的認知。

    還可以這麽塌？

    “扁了。”佳子在身後喃喃地說。

    “什麽扁了？”丁成回頭。

    “香蕉扁了。”佳子緩緩靠近廢墟，蹲下去，用手去戳那截剛剛從她手裏斷掉的香蕉。

    香蕉被磚塊砸得稀巴爛。

    佳子留戀地伸回手指，放到嘴邊舔了舔。

    ？

    這是什麽女王行為？

    “不能那麽舔啊佳子，那個髒了。”丁成覺得又惡心又好笑，伸手拉了一把佳子，這麽做的時候，餘光不經意間掃過禮堂，於是他後背瞬時間又是一陣冰涼。

    因為丁成看見，那個叫小明的女孩，抱著小熊娃娃站在五樓天台，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很甘甜那～你要不要也來嚐一嚐？”佳子未曾注意到丁成的異狀，不過當她旋轉著站起身的時候，她也發現了天台上佇立的女孩。

    “這下子壞了。”佳子偷笑著躲到丁成背後：“不能被她發現我。”

    “遊戲已經結束了，笨蛋。”

    “你說什麽？”佳子驚訝地看丁成。

    “不是我說的，是她說的。”丁成向上麵指了指。

    “哈哈哈，你是什麽絕世大笨蛋啊。”小明嘲弄地看著佳子，語氣是和她的外表極不相稱的成熟語氣：

    “這種騙小孩子的圈套，也隻有你才會上當吧，真不愧是猴王。”

    “誒，猴王是什麽意思呢？”佳子托腮思考。

    丁成說：“就是不好的意思。”

    佳子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佳子（抬頭看小明）：“喂，你這樣說也太傷感情了吧。”

    小明繼續嘲諷道：“本高貴惡靈怎麽會在乎野獸心裏怎麽想的？”

    好囂張？

    丁成握緊拳頭：“我想揍她。”

    “我也想揍她！”佳子憤憤地說：“小明戰鬥力很弱，但是她的空間戲法非常厲害！”

    “我們逃吧！”佳子說。

    “？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逃走吧！”佳子兩眼放光，她臉上非但沒有逃跑的擔憂，反倒還有一點興奮。

    她刷地一下在丁成麵前彎下腰：“小明造的圍牆隻有一人高，你騎到我身上，然後就可以跳出去啦！”

    丁成：(′?Д?)」

    “請騎到我的身上來吧！”佳子大聲地說。

    ？這……

    丁成震驚地看著佳子，突然還覺得有點感動是怎麽回事？

    “哈哈哈哈。”

    天台上傳來放肆的大笑，小明笑容冷酷：

    “你的腦子究竟是什麽做的啊？進了這裏，你還覺得你有可能出的去嗎？”

    話音剛落，丁成看見腳下的泥土地迅速崩塌，毫無預料，他就掉進了一片深淵裏。

    其實也不是深淵。

    失重的感覺隻持續了兩三秒，丁成腳下就踩上了一片堅實的土地。

    猩紅色幕布，清新的橘子味空氣清新劑，成排的電影院躺椅。

    他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劇場。

    “佳子？佳子你在附近嗎？”丁成確認環境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佳子。

    劇場空蕩蕩，丁成的回聲被傳的很大聲。

    佳子不在身邊。

    丁成有些失望，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是心理暗示還是別的原因，他莫名其妙地覺得劇場的氣氛和之前的那一次不一樣了。

    是哪裏不一樣了呢？

    是座椅擺放，是幕布，還是舞台燈光？

    都不是。

    丁成走到一橫排躺椅的盡頭，終於發現了最大的不一樣。

    是兩旁的花籃。

    滿滿擺了兩排的花籃，換了新的花束。

    這些新花束，每一個都團成一個圈，花圈中心用紅色花蕾正正方方地寫成了一個大大的‘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