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北疆來信告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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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3章 北疆來信告死訊

    沈淩清的心裏卻堵得厲害,原本因為沈千儀的死,京中上下、宮裏宮外都是一片悲切,沈熠尚未從夜太後的仙逝中回過神來,便又白發人送黑發人,身體與精神狀況可謂每況愈下。

    隨便挑了一匹馬,出了門便一路狂奔,直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他這才意識到,已經到了晚飯時分,可偏得他現在根本不想回清王府,掃了掃四周,這裏離珩王府倒是近的很,便馬鞭一揚,朝著珩王府去了。

    近來他到珩王府走得很勤快,沈瑨珩也早有交代,清王來了不必通傳,是以他進府之後,問清了沈瑨珩此時正在書房,便直奔書房去了,剛剛到了院門外就看到一名珩王府侍衛行色匆匆地進了門去,沈淩清便稍微放慢腳步,跟在身後走了進去。

    “王爺,北疆有急信傳回。”

    “北疆急信?”沈瑨珩擰了擰眉,接過侍衛遞來的信封,說不出為何,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他遲疑了一下,問道:“何事?”

    那侍衛稍有猶豫,低垂著頭不敢回答,隻是道:“應該……和塵颻郡主有關,信中有詳情。”

    聽他這麽一說,沈瑨珩眉頭皺得更深,就在他猶豫之時,沈淩清從一旁跳了出來,一把從他手中奪走了信封,輕嗬一聲,“這裏麵不是有信嗎?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既然是和卿凰有關的事,那無非就是破沒破陣,或者九哥怎麽樣了……”

    不顧沈瑨珩下意識地阻攔,他邊說邊拆開了信封,打開信匆匆瀏覽了一遍,驀地,他俊眉一挑,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眼底浮上一抹驚愕,最後滿臉的不可置信,用力搖搖頭,突然朝著來送信的那人喝道:“荒謬!”

    沈瑨珩心下咯噔一跳,接過信掃了一眼,也旋即變了臉色,咬了咬牙,問眼前這人:“消息可確切?”

    那侍衛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伏身道:“消息千真萬確,這件事是十多萬將士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郡主為了破陣,救出玨王殿下和眾將士,孤身陷入陣眼,被祈璃的床弩射中要害,傷……傷勢過重,軍中所有的大夫一起出麵,卻全都束手無策,郡主她……”

    “住口!”沈淩清一聲低喝打斷了他,拚命地搖了搖頭,看向沈瑨珩的雙眼通紅,“這不可能,卿凰怎麽可能……她走之前我們還約好了,等她回來之後,我們一起去白月樓痛飲一番,不醉不歸……”

    “十一弟。”沈瑨珩一手捏著信,一手按住他的肩,瞥了那侍衛一眼,示意他退下,拉著沈淩清進了屋,“這是我府中暗衛打探來的消息,那北疆的十餘萬人既然是你的兵馬,難道到現在也沒有人給你傳來消息嗎?”

    沈淩清愣了一下,皺眉想了想,“今天一早倒是有一封從北邊傳來密函,不過當時無芳突然有些不適,我就忙著去找太醫,然後就一直守在無芳的房裏……”

    停了停,他突然又轉身往外走去,“我這就回府去看看密函上究竟說了什麽。”

    “我隨你一起。”沈瑨珩強壓著心底的顫動,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與沈淩清一道策馬直奔著清王府而去。

    隻是,打開那封密函,看完上麵的內容之後,兩人最後的希望終於破滅,兩封信內容幾乎一模一樣,所傳達的信息隻有一個:夜卿凰為了破陣,中箭身亡。

    入夜蕭條寂冷,書房附近的侍衛已經盡數撤離,隻留了陳期一人不遠不近地守著,他不敢靠的太近,他能感覺得到沈瑨珩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那股無形的殺氣與悲痛。

    透過窗子看向書房內,沈瑨珩正坐在案前,麵前擺著一張已經陳舊泛黃的字條,一動不動,自從清王府回來之後,他就一直這樣。

    陳期已然從送信人那裏打聽到了事情的大概,自然也明白沈瑨珩會有此反應的原因。不管怎樣,這些年來,在珩王心中,那個夜家的姑娘一直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從珩王尚且年少之時便是,就算如今他已經妻兒在側,也依舊沒有人能取代夜卿凰在他心裏的位置。

    本以為能這樣遠遠看著她,看一輩子,卻未料,當初郡主府一別,竟成了永別。

    一想到這裏,就連陳期也忍不住輕歎一聲,搖了搖頭,一轉身就看到一名小丫頭快步走來,對他垂首致意,“陳統領,王爺還在書房嗎?”

    “在,不過……”陳期抬手攔住了她,“你這時候還是不要去見王爺的好。”

    “可是王妃擔心王爺的身體,望王爺能早些回去歇息,小世子也一整天沒見到王爺了,正哭鬧著呢。”

    陳期為難地撓了撓頭,回身看了一眼,“這樣,你先回去回稟王妃,近來朝堂之事繁雜,王爺恐要忙碌一陣子,我等會兒趁著給王爺送茶的時候,再提醒他一番。”

    小丫頭沒什麽別的辦法,隻能撇撇嘴,點頭離開。

    清王府的氛圍比之珩王府,有過之而無不及。

    府中的下人個個都一肚子疑問,清王殿下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就把身邊的下隨從何人全都趕了出去,不讓任何人跟著,自己一個人拿了幾壇酒,從東邊的園子喝到西邊的武場,又從北邊的閣樓轉了一圈,去了南邊的蓮池。

    如今這季節,早已不見荷花,就連荷葉也都開始枯萎,滿池殘荷,看得人心裏越發沉悶。

    高高舉起手中的酒壇,發現酒壇已空,他隨手一丟,又重新拿出一壇,皺著眉擺了擺手,往著西邊去了,最終又在武場那裏停了下來,找了個台階坐下,抬眼看著四周的一切,驟然就想起那次和夜卿凰在此比武的情形,彼時的夜卿凰英姿煞爽,意氣風發,瀟灑不羈,就像是一隻不受控製的小狐狸……

    可是現在,他們才分開不到一個月,他卻再也見不到她了。

    “卿凰——”沈淩清仰頭喝了幾口酒,突然高呼一聲,一抬手將酒壇狠狠摔在地上,強忍多時的眼淚終於不爭氣地掉了下來,“你跟我說好的,說好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喝酒,說好等你們都回來了,你就和九哥成親的,說好我去幫忙迎親的,都是說好的!”

    他突然一掌拍在地麵上,躍身而起,掠至兵器架旁邊,一腳踢起一柄長劍接在手中,淩空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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